夜鸦兴致勃勃、脚不沾地地，一边带领胧月参观事务所总部，一边详细地介绍怪谈“传闻有家事务所”的情况。

在夜鸦帮着布置“房间”的途中，胧月终于找到机会，委婉地询问道：“您……你这具身体，是我的同族吗？”

闻言，正在微调房间里的水文数据，使之更贴近“神隐之雾”内部那片大海的夜鸦愣了一下，稍微思考片刻，这才迟疑着回答道：“应该……不算吧？”

“这具身体是以特殊的神性造物‘夜天使’为基底，先经过海妖女的一番粗暴改造，后再经过超能工厂的生化专家一番精心调整得来的……海妖女使用的‘材料’中确实有部分似乎与你同源，不过……”

夜鸦犹豫片刻，最终选择坦诚：“如果这让你感到不快，我保证以后不会在你面前使用。”

“我并未感到不快，只是……”说到这里，胧月略一停顿，似乎在斟酌合适的词语，“我不知道该如何准确形容这种感觉，总觉得有些……奇妙。”

夜鸦不淑女地挠了挠头，歉意道：“这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没有冒犯到你真是太好了……”

胧月摇了摇头：“和国的龙妖其实个非常庞大的分类，至少，与我关系较近的同族中，并没有谁和海妖女有过直接的冲突。”

言下之意，他的亲朋好友中，并没有谁惨遭海妖女的毒手，夜鸦不用顾虑什么。

“那就好……”夜鸦点点头，带过了这个话题，“这海水的咸度可以吗？藻类要不要再多一点？”

“……挺好的，和我熟悉的大海一模一样。”胧月真心实意地夸赞道，“这真是个神奇的‘房间’……”

“小传闻再怎么说也是个背靠真正神话的顶级怪谈。”夜鸦一点都不谦虚地、自豪地说道。

“对了，”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夜鸦正色地说道，“路西亚老板目前还在‘神隐之雾’里进行‘辅助编撰《和国博物志》’的委托，作为本地妖，你要加入吗？还是说先留在外面熟悉‘新世界’？”

胧月低头思考片刻，抬头回答道：“我也加入那个委托吧，有我这个本地妖作为向导，老板他们的委托至少能少走些弯路。”

“好，走，我带你去办理联邦身份证明和入职手续。”夜鸦愉快地说道。

……

幻影城郊外，某处小区地下深处，乔治实验室。

卡瑞娜正在自己专属的个人实验室附带的书房中独自埋头整理、回顾着这一次格外特殊的“实验”的一系列数据，突然，办公桌上，笔筒旁边，一个看似普通的水晶摆件无声地亮起盈盈辉光。

在公式、数字与符号构成的汪洋大海里徜徉的卡瑞娜愣了好一会儿，这才猛然醒悟，慌慌张张地伸出手去，按下“摆件”底座上某个不起眼的开关。

水晶摆件上散发出来的、存在感鲜明的柔和光芒散去，一个颇具金属质感、不辨男女的声音轻快地响起：

“晚上好，但愿我没有影响到你宝贵的思路？”

“晚上好！堪珀斯大人。”卡瑞娜首先回应了问候，随后才解释道，“我只是在后期复盘而已，并没有被打扰到。”

“那就好……我有个‘私人’订单想要咨询。”

私人？

卡瑞娜有些疑惑，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只是礼貌地说道：“请讲。”

“是这样的，你知道‘机械娘’吗？”

“机械娘？”偶尔会从二次元作品寻找灵感、有个ACG发烧友曾孙女的卡瑞娜愕然，“二次元那种机械娘？”

“没错！”堪珀斯的语调明显上扬，“我之前还担心你不清楚这些二次元概念……总之，你清楚就好办了。”

“我想定制一个拥有正常人类感官与外表、依靠机械运作的外壳作为我的分身载体，最好与我本体的联系能够稳固一些，不会轻易被各种‘网络波动’影响到，你觉得可行性如何？”

“啊这……”卡瑞娜有些傻眼，“机械方面的东西，我虽然也有涉略，但并不擅长……”

“从你擅长的生化角度呢？”堪珀斯问道。

“生化角度……我记得超能工厂的样本库中有几个‘肉身机械化’的异能，如果能以那为基础，再进行机械化改造的话……应该可行。”

“不过，”卡瑞娜再次强调道，“我不擅长机械方面的东西，这些年超能工厂也隐隐有将我这个末端实验室开除出网络的意思……光是最关键的样本就不太容易搞到。”

“无妨，大不了以顾客身份直接向超能工厂下单。”堪珀斯无所谓地说道，“他们多半不会拒绝。”

“其实，”卡瑞娜委婉地说道，“超能工厂的长处在于‘异能定制’与‘规矩少’、‘保密性强’，其他的……还不如七队的技术。”

“我知道，我看中的正是超能工厂路子的‘规矩少’、‘保密性强’……以我现在近乎‘幻影城实际统治者’的地位，一举一动难免会被绿星联邦官方多想。”

“总之，”堪珀斯说道，“你先和超能工厂上级单位沟通一下，不行的话就以‘顾客’的身份直接下单，所需费用我会以私人身份为你报销。”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