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着点，夜鸦悠悠醒转。

她还在那个地牢，还被钉死在墙壁上。

这个结果并不算出乎意料，夜鸦心情平静地等待“脚步声”的到来。

五分钟后，皮靴敲击石板地面的声音在并不远的地方突兀地响起。

夜鸦静静地听着那个复制粘贴般的、如同“程序”一样的动静，心中终于确认，这是一种机制。

果然，破败锈蚀的铁门开启的瞬间，无可阻挡的汹涌睡意袭来，半点不拖泥带水地将夜鸦拽入更深沉的睡眠。

……

在四肢与双翼不间断传来的、既麻木又尖锐的痛苦中，夜鸦挣扎着想要醒来。

“……放心睡吧，现在暂时安全。”熟悉的声音在意识模糊的夜鸦耳边响起。

恍惚中，她感觉到自己倚在谁的怀里，强健有力的心跳声如同安眠的鼓曲，隐约还有植物的清香钻入鼻尖。

夜鸦放心地任由自己再次睡去。

……

夜鸦再次苏醒时，四肢与双翼的疼痛已经几乎消失。

不止如此，身为“昼天使”本该拥有的力量再次充盈她的身躯，就连原先那对赝品鸟类翅膀，现在也无比趋近“昼天使”真实的羽翼。

“感觉如何？”一直充当夜鸦的靠枕、却半点不见疲惫反而精神奕奕的莱伊询问道。

从莱伊怀里脱离，夜鸦感受着这具仍然在缓慢地向“昼天使”转化的身体，点点头说道：

“还不错，大约再过半个小时，这具身体就会变得和我现实中的‘昼天使’身体一模一样了。”

夜鸦看了一眼左臂，补充道：“嗯，连同超凡物品一起。”

“乌鸦身体和虚拟手机呢？”莱伊询问道。

“还是感知不到。”夜鸦轻轻摇头，末了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样子，这个怪谈大概率只愿意接待‘人形’的客人。”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入睡的时候，是乌鸦形态。”夜鸦说道，“结果梦里却是昼天使形态，也只有昼天使形态。”

“……也对，比起最近才得到的第二身体昼天使，乌鸦身体才是你的根本。”莱伊表示赞同这个思路。

“距离你来到‘这一层’过去多久了？”夜鸦问道。

“四个小时多了。”莱伊说道，“‘这一层’看样子没有‘三个小时’的限制。”

夜鸦点点头：“再等半个小时，等我‘转化’完全，我们就去探探。”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莱伊说道。

“至于现在……”夜鸦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些个低调奢华、不规则的扣子，放弃掰一个下来充当占卜道具的想法，转而询问莱伊，“你有带硬币吗？”

“有，你准备占卜吗？”莱伊一边从上衣内侧的口袋里掏出钱包一边问道。

“简单的是与否的问答游戏，就能排除掉许多不必要的弯路与隐患，为什么不呢？”夜鸦说道，“顶多就是占卜失败而已，试一试又不损失什么。”

“但我听说，占卜一旦指向什么不可名状的高位格存在的话，会非常危险……”莱伊委婉地劝道，“这里一切都是未知的……”

“放心吧，在这绿星上，压根就没有比吾主常暗之主及其双子光辉之理位格更高的存在，身为常暗的眷者与造物，在这方面我还真不虚。”夜鸦自信满满地说道。

“呃……”莱伊想了想，好奇地问道，“那绿星这颗星球本身呢？”

“当然是双子神的位格更高。”夜鸦笃定地说道。

“哦……”莱伊似懂非懂，摇了摇头，随后递给夜鸦一枚银币，“给，事务所纪念币。”

“你把这个放钱包里？”夜鸦接过银币的同时，诧异地问道，“话说，你是什么时候拿到这个的？”

“之前在费弗古城，你还在‘诸神空间’的时候，阿波菲先生送来的，一同送来的还有一些证件，包括持枪证。”

“我拿了一枚纪念银币放在钱包的单独格子里，本来是当做护身符使用的，但它显然镇不住我的事件体质……”莱伊苦笑着说道。

夜鸦不知不觉睁大眼睛：“传闻有家事务所自身就带有挺厉害的事件光环，镇不住才是理所当然的吧？不，说不定不只没有‘镇’，反而给增幅了一把呢？”

“啊这……”莱伊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