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什么。”少年有些虚弱地说道，“我通过你的眼睛与耳朵，听到七队准备突袭这里，于是顺势帮了一把。”

莱伊愣了。

不等莱伊说什么，少年又说道：“我的名字是‘可可’，你也可以叫我……‘父亲’。”

莱伊懵了。

一旁，从刚刚开始就眉头紧蹙的伊芙见此，跟着上前几步，瞥了眼高处泡在液体中、一动不动、“无知无觉”的母体，随后直视少年艳红的眼睛，沉声说道：“你是‘母体’。”

“我是。”少年很干脆地承认了。

“真正的A-003号呢？”伊芙问道。

“从来就没有什么A-003号，包括那个1032号，都是我。”少年说道，“除去大量掺杂其他基因的B组，所谓的克隆组和A组，二十多年来，只有莱伊一个‘奇迹’。”

伊芙看了眼还在努力消化“惊天秘闻”的莱伊，抿唇问道：“为什么？”

“我是个半妖。”“可可”忽然说起不相干的事情，“是红枫树的妖怪和人类的孩子。”

“听说过树木的扦插繁殖法吗？在我看来，所谓的克隆，和那是差不多的东西。”

“可惜，我是个半妖，虽然也具有一些红枫树妖的特性，但毕竟只是个半妖……按照那些研究员的说法，就是‘基因非常不稳定’，光是稳定存在，就是个不可思议的奇迹。”

“总之，扦插法并不适合我。”可可这样说道。

这时，被“瓜”的香味吸引，已经清醒过来的夜鸦问道：“那为什么A组也没有成功的案例？以超能工厂的专业性，那个博士能当上这个基地的领导，必然是有真材实料的。”

“这我就不清楚了……”可可小幅度耸了耸肩，“我的文化有限，大部分还是通过‘梦见’，跟着莱伊学习的。”

“不过，”可可说道，“没有根据的猜测还是有点的。”

“是什么？”夜鸦好奇地问道。

“我的父亲，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妖怪，来自于他的妖血，必然没那么容易被‘驯服’。”

“原来如此。”夜鸦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她又问道，“所以，你也是一个‘奇迹’？”

“我不确定。”可可叹了口气，“在我记事之前，我的母亲就已经寿终正寝了……”

“看来确实也是奇迹。”夜鸦点点头。

“？”

看着少年那迷茫的表情，夜鸦解释道：“我对和国的妖怪有些了解，越是强大的妖怪，越是难以与普通人类诞下后代。”

“除了物种隔阂，更重要的是两边的‘基因强度’不对等，弱的一边很容易在重压之下崩溃，进而带动整体的崩溃。”

“半人半妖这种存在，绝大部分成长周期都趋近人类，很难出现‘记事之前，父母中的人类一方已经寿终正寝’这种情况，除非，这个半人半妖在自然情况下，本该夭折，却被强行保下……”

“人为的奇迹么……”可可喃喃道，眼神有些放空，似是在追忆着什么。

“我不明白！”终于回过神的莱伊忽然大声说道，“既然你能够通过那些失败的实验体活动，为什么不离开，为什么不……”

带着我离开。

莱伊突然清醒，后面的话语，自然就再也说不出口。

看少年这个虚弱的样子，他之前做的事情，显然并不轻松。

可可静静地听着，末了轻声叹息，解释道：“我做梦也想带着你远离这个人间地狱……但我的能力有限，无法离开本体太远，而本体……好像陷入了很深的深度假死状态……”

“……”莱伊有些不敢看少年，抿了抿唇，低声说道，“怎样才能帮到你？”

他发现了，自从变成这个样子，他做事很容易冲动、不过脑，“先做后想”……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强大妖血”的副作用……

可可倒也干脆，直言道：“回枫岛找我的父亲，你的祖父，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