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鹅看着魂链消失在虚空，长舒一口气，正好呼在手中的心种。

心种振开黑天鹅的手，洞穿心灵间隙空间，就像是赤红的烙铁放在冰块上，开辟出一条道。

入口肉眼可见的合拢，黑天鹅顾不上思考安全问题，直接冲进去。

黑，无穷无尽的黑。

黑天鹅尝试用自己能够施展的最高层次的天鹅目，却连自己五指都看不见。

头碰不到顶，脚踩不着地，手碰不到壁，毫无任何依仗，强烈的恐惧感袭来，紧接着是无数负面情绪随着愤怒和怨恨的洪流冲上心头。

“柳惊鸿坑我？这是封印！一定是封印！”

“柳惊鸿根本就没想过帮我，柳惊鸿只是没有能力抹杀我，所以想要彻底封印我！”

“是了！孔雀大明王的封印之术，在天上地下，举世无双！”

“……”

黑天鹅手脚冰冷刺骨，却感觉灼热刺痛难耐，被骗的愤怒让她横冲直撞，还未消化的邪祟力量企图反扑吞食同化黑天鹅，黑天鹅思绪更加暴躁混乱。

黑天鹅感知到邪祟在体内侵蚀，“还想控制我？先解决掉你，提升我力量再说！”

黑天鹅只能任由无数负面情绪洪流滚滚而过，她专心炼化邪祟力量。

不知过了多久，也才炼化百分之一。

太慢了。

实实在在是太慢了。

黑天鹅无奈叹息一声，脑海之中立即浮现一道灵光，“心灵经！柳惊鸿颂唱的心灵经！我虽然不知道柳惊鸿的经文是什么，但是我听到耳边的天鹅啼鸣，定然是天道洪流回荡给我的，属于我道路的回响！”

黑天鹅聚精凝神，咿咿呀呀生疏念诵心灵经，一开始东一句，西一句，这缺词，那缺句，上文不接下文。

可是心灵经的作用出现，炼化邪祟的速度变快。

黑天鹅念诵一百遍后，耳边终于听得清清楚楚，颂唱的经文仿佛就是她的天鹅羽化经量身定制的。

黑天鹅心中越发惊喜，“柳惊鸿啊柳惊鸿，你一定是没有算到我能够学到心灵经的真谛！”

黑天鹅依仗心灵经的加持，很快将邪祟炼化成为自己的力量。

当黑天鹅反应过来后，发现心中负面情绪已经消失大半。

黑天鹅将脑海中所有回忆串联起来，心中忽然涌出一个念头，脱口而出，“柳惊鸿应该没有骗我。”

话音刚落，远处有一个米粒大小的光点。

有声音，很微小，断断续续，好像是柳惊鸿的声音，又不像是柳惊鸿的声音。

黑天鹅自然而然跟着念出声来，大迈脚步冲向那个米粒大小的光点。“别回头，往前走，前面有光，有人间烟火，有万族昌盛。”

呀，黑天鹅被突如其来的强光刺眼，下意识捂住眼睛。

黑天鹅透过双手适应强光后，情绪也平复大半，发现自己正脚踏实地，再也不是无依无靠。

黑天鹅拿开双手，环视周遭，她已经回到了邪祟黑灵台上。

心灵荒芜之地，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黑色沙尘绵延不绝，看不到边际，时而刮起大风，黑色沙石堪比神兵暗器，打得人脸生疼火辣。

“好暖和。”黑天鹅缓缓抬起头，脸上泛起舒畅笑容，牙齿雪白，就跟天上那一轮凭空出现的太阳一样灿烂。

黑天鹅索性躺在邪祟黑灵台上，沐浴阳光，她像是一个七天七夜没有睡觉的人，强烈困意席卷而来，耳边听到的经文却越发清晰。

这是一段全新的经文，在心灵经和天鹅羽化经的基础上衍化，黑天鹅轻启红唇跟着一起颂唱，浑身上下暖洋洋的，好不舒服。

肉眼可见黑天鹅身体融化，沁入邪祟黑灵台之中，诵经声变成从四面八方传来，像极了道观里上早课的声音。

没多久，邪祟黑灵台散成黑色土块，咕噜噜冒出泉水，很快化作小池塘，一支小荷露出尖尖角。

阳光之下，含苞待放的荷花显得格外粉嫩，散发着蓬勃的朝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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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惊鸿在意识海中，呢喃说着熟悉又陌生的话，“别回头，往前走，前面有光，有人间烟火，有万族昌盛。这是母亲跟我分别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一句话，柳惊鸿却忘记了呢。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柳拂晓希望柳惊鸿不要再穿越回到另一个世界吗？”

柳惊鸿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灵台正中心，盘腿而坐。

“还是说，我依然漏掉几句关键的话？”柳惊鸿也不明白，想不通。

柳惊鸿完全没有注意到佛母法身还未消散，冷酷僵硬的脸泛起淡淡笑容，好似木雕忽然变幻成一个真人。

“是你小家伙打搅了我的静修，害我心中一阵悸动，推演一炷香才在这个凡人世界找到你。”

佛母屈指拈花，上面赫然是孔雀大明王心经另一个版本。

柳惊鸿猛地抬起头，他不仅听到佛母的声音，还听到无数因果天链相互碰撞的铃铃声，因果天链声音的密集程度不低于，至尊鲲角龙鳞盾招来的因果天链网。

柳惊鸿连忙摇头，大力摆手，“不要！不要！佛母万万不可！”

佛母摇头笑道，“觉悟还是不够。”弹出花瓣没入柳惊鸿魂体之中，“这个凡人世界只能承受我一段真经，免得破坏天地法则之根。待你飞升仙界之后，记得来大西天一趟，给你我对大自在的一些感悟。若能从地藏菩萨那里带回我家小孔雀来见我，另有重赏。”

“唉！”柳惊鸿无奈拍打额头，“早知道不借道您老人家的力量！”

还有什么比这个突如其来，还特别吓人的因果更让柳惊鸿觉得难受的呢？

柳惊鸿从来就没有想过会有这个“大惊喜”的结局，来给他与黑天鹅之间的纠缠暂时告一段落。

“你若能活着飞升仙界，想要消除无天殿的祸患，那就想尽一切办法，来大西天找我取经。在这点上，我比你师尊德道仙主更强，不止一星半点。按理来说，我才是你师尊，你得到我全部传承，还得到我的血来洗礼，到头来却被德道仙主强行用四个仙号截胡。”

“大西天？三十三天外天仙话世界的大西天？”

“嗯。”

“有缘再说。有缘再说。有缘再说。”

“你说得对，有缘再说。”佛母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好似长辈看自家小辈的宠溺，“毕竟仙界三十三诸天百万仙才神俊已经整装待发，无天殿的魔爪深埋其中，你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问题。务必要加快参悟我这段真经，无天殿的真正大恐怖全都藏在普普通通的生活环境之中。”

“嗯？！”柳惊鸿眉目一凝，心中不祥预感袭来，“您——”

柳惊鸿话还没说完，佛母法身道影已经消失无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