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沧澜跟柳惊鸿教授过修炼大成的心灵经，完全能够通过颂唱，洗涤聆听者的灵魂。

当然也会有副作用，那就是对方会越来越崇拜颂唱者，甚至可能会让异性聆听者产生爱慕之心。

这很符合人鱼仙族，不论男女人鱼，他们的歌声本就是可以魅惑众生。

心灵经就是一把双刃剑，修习的人邪恶就是邪功魔法，修习的人正直就是洗涤心灵的无上秘术。

柳惊鸿纠结担心的是自己颂唱心灵经，会被向逸仙她们发现自己与人鱼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关系，从而被向逸仙恼羞成怒，一巴掌拍死，得不偿失。

“或许她们也猜不到我修习的是人鱼族的心灵经，毕竟这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得到完满的心灵经。”

人鱼族心灵经是为仙界三十三天外天流传下来的至高心灵经典，三十三重天，没一重都找不到其他外族可以修习。

唯独人鱼族能够修习，且不会被心灵反噬，智商和意识受损变成傻子。

柳惊鸿心念一转，“有没有另一种可能？我颂唱心灵经，会让她们心中怀疑我修习的是不是鲲鲸一族的满腹经纶经，从而让她们有所顾忌，为我争取更多的安全时间。”

当下局势已经远远要比当初柳惊鸿自己在心里不断想象中好很多，如今并非是柳惊鸿单方面需要向逸仙的宝血来提升修为，向逸仙也需要柳惊鸿来压制体内黑天鹅之身。

这是两人之间最大的纽带，应该足以暂时让两人不会因为当年被陷害在碧霄楼同床共枕的心理创伤。

甚至能够在以后的日子里，一起找个时间好好谈这件事，找到其背后的黑手，斩断这条因果天链。

“试试？不做出实践去尝试，怎么知道结果？”

柳惊鸿想清楚之间的利害关系后，想要尝试的冲动更强烈了。

“可是机会不多，机会也不大。如果我死了，可是要掉入溟海归墟，被碾成红尘粉末的，我还怎么去帮助父母和孙猴子他们？”

柳惊鸿想到一步登仙路的炼狱级心灵映照给他震撼的画面，他内心不安和焦虑就开始疯狂攀升。

“可能是母亲还篡改我在前世一些重要时刻的记忆，或者可能是我在穿越宇宙界膜，被白色空间的时空碾盘消磨去了一些记忆片段，更有可能是我自己选择性埋葬，达到回避现实的效果，不愿意面对沉重的真相打击……”

柳惊鸿好几次嘴巴已经张开过半，后来又缓缓合上。

他脸上皱纹时而紧皱成一朵萎蔫的菊花，一会儿展开像一朵萎蔫的太阳花，一会儿阴郁，一会儿乐观，如此纠结且复杂。

“柳惊鸿，你要考虑清楚了，距离最后一届他人证道飞升大会，仅剩九十年不到。”

向逸仙双手在袖袍下，十指相互打架，眉头跳了几下，然后皱得越来越紧，越来越像剪刀。

“以你原始道根的资质，现在晋升到金丹期都难，距离参加大会最低要求的合体期，还差五个大境界，按照常规修真方式至少也得上下五千年的岁月来沉淀。”

气氛陷入诡谲的尴尬，仿佛空气都停止流动一般，唯有外界时不时传来一阵阵时空风暴的轰鸣声。

这种环境下，害得向逸仙脑海中开始不断浮现当年与柳惊鸿被陷害同床共枕的画面记忆。

“柳惊鸿凭什么拒绝本宫？他欠本宫的那么多，而且坏了本宫的冰清玉洁的天鹅身，他就是死一万次都无法弥补。”

向逸仙越来越内心烦躁，本能吞食欲望更加强烈，羞耻与恼怒结合在一起，让黑天鹅之身蠢蠢欲动，贪婪的吞食着她的负面情绪之身。

“若不是看在他表现得的确有点表里如一，没有做出卑鄙低贱的事情，本宫早就一巴掌拍死他。”

向逸仙信誓旦旦认为柳惊鸿必定不会通过她在陌上桑下阳庐设下的局，结果柳惊鸿不仅通过了她的考验，还通过了一步登仙路炼狱级的心灵映照的考验。

“柳惊鸿能够被本宫眷顾，庇护在天子山圣地，算是他祖上万代修来的福分。”

向逸仙每次脑海中浮现自己被柳惊鸿搂在怀里的羞耻画面，伴随着的就是自己当初差点一掌把柳惊鸿拍死在碧霄楼里，心中对柳惊鸿难免有些许愧疚感。

愧疚感、恼怒感、无力感、羞耻感等等不同的负面情绪通过向逸仙心境裂痕涌上心头，以黑天鹅之身为中心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力量，企图再次争夺向逸仙的控制权。

公孙又晴和束清涵面色也变得沉重起来，两人悄然在袖袍下捏诀，心中默念咒语，预防黑天鹅之身控制向逸仙的身体，突然发难将柳惊鸿拍死。

柳惊鸿感受到一股浓烈的杀意，强行按压住内心的纠结与疑惑，快刀斩乱麻，“天鹅仙，你聆听一下本座颂唱的佛门经典，让我看看能否有效果，我们再谈后续的合作也不迟。”

向逸仙嘴巴微微张开一条缝，吐出清晰的声音，斩钉截铁，“好。”

简简单单一声好字，激荡出一道道音波，仿佛像是天鹅在湖水中游泳时，荡漾出的水波纹。

诡谲的是音波是黑色的，弥漫着袅袅魔气，散发着一股难以言明的浓烈的烧焦味道。

柳惊鸿环视周遭，竟然是山岳石头、植物都在分解燃烧，肉眼可见的灰飞烟灭。

柳惊鸿脸色大变，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迟疑思考三四十息不到，就让事态恶化到这种地步。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为了活命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两位仙子来本座身旁，为本座加持法身，护我周全！”

柳惊鸿按照季沧澜展示的画面，依葫芦画瓢，双手快速掐诀，像是太古佛家法印，又像太古道家术式，更像胡乱掐出的手印，口中颂唱心灵经。

公孙又晴毫不迟疑，大步一跨就来到柳惊鸿左边。对于柳惊鸿驱魔灭鬼的太古道家术式，她还是比较有信心。

束清涵见状，闭上半开的红唇，强忍心中疑惑，大步一跨就来到柳惊鸿右边，当下还是抵御向逸仙的黑天鹅之身要紧。

公孙又晴目光从束清涵身上收回，打出法印撑起半透明护罩，像是一个水晶碗倒扣起来，将公孙又晴、柳惊鸿、束清涵都笼罩其中。

向逸仙仰头啧啧怪笑，身后浮现一只纯黑色的天鹅展开翅膀，一边扇动翅膀，一边仰着骄傲的脖子发出叫声。

以向逸仙为中心，黑色音浪冲击在护罩上，就像是一道接着一道黑浪冲击白色礁石，激荡出一阵阵嗡鸣声。

柳惊鸿颂唱的心灵经，宛若天外天传来的仙音梵声，圣洁的金色太阳光芒在柳惊鸿心脏闪耀，紧接着柳惊鸿整个人都在闪耀着太阳光芒。

他不怒自威，威势却能同时与向逸仙、公孙又晴、束清涵的威势抗衡，且还有一种要碾压她们的趋势。

他不刻意展示自己耀眼的光芒，在丹田扶桑树的加持下，人体太阳心脏闪耀出的自然光芒，纯洁且耀眼。

整个独立小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都被照耀，就像是被铺上一层白金一样，没有一块是黑暗的区域。

束清涵双眸瞪大，嘴巴大开，从未见过如此神圣的术法，也未曾见过如此不可名状的神奇水族妖怪，“这哪里像是井底之蛙，阴沟沟里的癞蛤蟆？”

向逸仙的白天鹅之身得到柳惊鸿的加持，眉心处莲花花钿闪烁着跟柳惊鸿散发的太阳光一样光芒。

柳惊鸿颂唱完一遍之后，见向逸仙体内魔气已经削减三分之一。

公孙又晴和束清涵也在一旁进入奇妙的悟道状态，半沉浸半清醒，就像是一个失眠的人，明明很困，可就是睡不着，让她们堵得难受。

柳惊鸿心念一转，开口朗声问道，“你们听到的是什么经文妙语？”

公孙又晴念了几句经文妙语，跟自己修炼的灵逍仙经相辅相成。

“不对！不对！你听到的怎么跟我的不一样？”束清涵很震惊公孙又晴的竟然跟自己的不一样，她也念了几句，跟自己修炼的仙经相辅相成。

向逸仙也很惊讶，瞳孔瞪大，嘴巴大张，这是她第一次在他人面前展露震惊神情，“你们听到的跟本宫听到的完全不同！”

向逸仙、公孙又晴、束清涵纷纷转头看向柳惊鸿，“你念的是什么魔门心经？”

“你们听到的是一直在你们耳边回响的天道妙音，那是属于你们自己真正的道路，那是天地道理与你们的道路产生共鸣的无上妙音。”

柳惊鸿快速咽了咽口水，向逸仙、公孙又晴、束清涵她们都听到了专属自己的天道妙音，他自己却听不到，不羡慕是假的。

柳惊鸿转头就见向逸仙脸上又露出诡谲笑容，当即按压住心中其他杂念，朗声道，“你们全都跟我一起颂唱！”

柳惊鸿已经确信一个神奇的现象，他颂唱的是心灵经，但是他的心灵经只是根基，只是一个经引。

聆听者听到的是另一种声音，柳惊鸿颂唱的心灵经让向逸仙、公孙又晴、束清涵都听到了属于自己的天道妙音。

这天道妙音原本一直都在她们耳边回响，只是她们修炼的心境是压制内心各种负面情绪与欲望，让她们连耳边听到的天道妙音都认为是心魔的低语，走火入魔的征兆。

如今，在柳惊鸿颂唱心灵经的场景下，她们又一心守护柳惊鸿，专注抗衡向逸仙的黑天鹅之身发难，自然而然就听进了天道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