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简单？”

柳惊鸿已经做好打一场体力和心理的硬仗，结果事情与自己想象中的结果完全相反。

“此前想象的未来场景，全都没有发生，却令我曾经一度害怕恐惧。”

原来，柳惊鸿看起来干净利落的推开后院的门襟，果决踏上红土泥路，全都是在担心害怕等负面情绪涌上心头前，先大胆迈出第一步。

“沧澜总是说，过去无法改变，未来不一定发生，当下此时此刻才是我们真正拥有的。她想表达的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

柳惊鸿释然一笑，又有一种茅塞顿开的酣畅淋漓愉悦感。

他来到树墙前，轻轻抚摸树皮，确定自己肯定来到了扶桑树祖树的底部。

只是他无法观察自己究竟是被变成蚂蚁一样大小，还是扶桑祖树本就这么巨大。

“孩子，飞上来，让我好好看看你。”悦耳动听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柳惊鸿猛然抬头，看到天穹之上是巨大的树冠，遮天蔽日看不到边。

柳惊鸿睁开紫瞳魔灵眼，看到一位绝代风华的仙女端坐在一根最大的树枝之上。

“扶桑祖树精灵？”

根据比例换算，柳惊鸿认为这一根树枝堪比天子山山脉。

“别发呆，快飞上来。”扶桑祖树精灵招了招手，冰冷孤傲的精致仙容上多出几分期待。

柳惊鸿从震惊之中，露出苦笑，“仙子，我已无法飞行。”

如今，柳惊鸿退行返祖成为始祖幼鲲状态，根本没有飞行能力。

柳惊鸿筑基期修为，也无法让他御气飞行。

柳惊鸿大罗金仙境的心境，没有相同身境的配合，也无法突破天地法则压身，让他无法离地高过千丈。

扶桑祖树精灵舒展眉头，她双眸神光绚烂，将柳惊鸿浑身上下看了个遍，短叹一气，“瞧我这记性，自然而然把你带入第一苍穹的那些小怪物了。”

柳惊鸿的确没有隐藏修为，真真实实的大罗金仙境心境，实打实的筑基期大圆满身境。

扶桑祖树精灵随手一招，柳惊鸿两眼一抹黑，下一刻就出现在扶桑祖树精灵面前。

她像是一个长辈看到自家晚辈一样，肆无忌惮地打量柳惊鸿，啧啧称奇，“你父亲当年若是有你这般长相和气质，也不至于被那么多人嫌弃。”

“我父亲——”柳惊鸿像是被戳到了内心某个痛点，本能想要反驳，刚说三个字，立即就停止讲话，嘴巴依旧张得老大，脸上满满错愕。

扶桑祖树精灵认识我父亲？

扶桑祖树精灵认识我母亲？

扶桑祖树说的长相不是我的人形长相，而是我的本相原身？

扶桑祖树说我才刚出生没几十年，对于她来说几十年很短？

……

扶桑祖树精灵随手一挥，柳惊鸿面前长出一个木椅，“孩子，你的状况比我想象中还古怪。”

柳惊鸿缓缓合上嘴巴，咽了咽口水，打量面前跟母亲柳拂晓一样气质超然脱俗，一样绝世仙容，一样散发着炽热生命气息的扶桑树精灵。

他心中默念几遍心灵经，心情平复大半，尽量用最平常的语气，“我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水族妖精，时常因体内水气过于澎湃，过于纯粹，而被认为是蛙族癞蛤蟆，这算古怪吗？”

“坐。”扶桑祖树精灵做一请姿，脸上笑容更甚，且透着更加浓郁好奇心，“你从天门洞出来那一刻，我就注意到你了。”

柳惊鸿再也无法假装，身体僵硬，保持着正要坐在木椅上的半蹲动作，脸上笑容尴尬，眉目散发着些许不安。

“仙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什么天门洞？”

“天门山圣地那个独一无二，可以直通上界的天门洞吗？”

柳惊鸿一慌张，就连问出三个问题，当他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言行都已经暴露出真实的自己。

他缓缓坐下，双眸光芒流转，拿出小布袋放在桌面上，“仙子，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翻译一下羊皮卷里的文字，好让我明白老太羊们有什么话对我说。”

“第一苍穹的原文字，还需要我给你翻译吗？哪怕柳拂晓不教你，京落生不教你，你血脉传承之中自然而然会包含这些基础的东西，一看就知道原文字是什么意思。”

扶桑祖树精灵说话很直白，完全没打算跟柳惊鸿绕圈子，饶有兴致看着柳惊鸿，“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打破柳拂晓给你下的禁咒，这些年我断断续续观察你的轨迹，发现你身上有很重的柳拂晓的为人处事风格，又有京落生的坚韧不拔。”

扶桑祖树精灵指了指柳惊鸿背后，“你要相信自己，你所坚定信念，这些你所坚持的人事物，一定会回报你的。”

她似乎在比划柳惊鸿身后一百多万条因果天链，“不论是你内心的祥和畅快，还是你外部想要的东西，这些东西以不同形式的方式来到你身边。”

“破开他们外表，他们的内核就是你一直在追寻的东西。”

说着，扶桑祖树精灵右手轻轻一挥，桌面上多出一个玉瓶。

“瞧，这三十滴不完满的天鹅宝血，是那三只老太羊从向逸仙那里弄来的，这就是你应得的奖励。”

柳惊鸿嘴巴大张，久久不能合拢，心中大骇，“原来扶桑树精灵已经百分百确认他是柳拂晓和京落生的儿子，那么那三只老太羊是不是也知道了？”

扶桑祖树精灵好像听得见柳惊鸿的心声，灿烂笑道，“放心吧，只要我不说，那三只老太羊就不会知道你真实身份。他们知道的话，第一苍穹那些不是东西的玩意儿也很快知道，你只会落得个夭折的下场。”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也在试探我？”柳惊鸿眉头微微一皱，身体不受控制往后倒，本能想要远离扶桑祖树精灵，“你们这种突如其来的关爱和照顾，像极了骗子惯用套路。”

“呀，见到你太高兴，忘记告诉你了。”扶桑祖树精灵见柳惊鸿往后靠，企图远离和防御自己，笑出了声来，“我忘了告诉你，我是柳扶桑，家里排老二。”

“二姨？”柳惊鸿下意识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