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经阁，无序论道台，道法考核院。

路上参加考核的人络绎不绝，柳惊鸿忍不住赞叹，“天子山圣地底蕴真是丰厚，让这么多人都想要来画地捡钱。”

荆忆寒习以为常，“主要还是怕死，乱世将启，散修无背景庇护，最终只会被上界下凡的仙人当做行走的灵食，特别是虚伪奸诈的人族仙人，向来不会对其他族群修真者心慈手软。”说着，余光看向一旁在咳血的柳惊鸿，“你呢？来天子山圣地，究竟想要干什么？”

柳惊鸿灿烂一笑，向天空挥动一下拳头，“我自然也是来天子山圣地求一条生路，给后人传承我的道路，然后通过他人证道飞升大会，获得进入天门洞的资格，飞升仙界成为高高在上的仙人。”

荆忆寒嘴巴微张，本想下意识打击一下柳惊鸿，可又想起成仙的柳惊鸿对向逸仙斩灭黑天鹅之身会更有利。

其实，通过天门洞飞升的人，基本都是被各大教派抓起来，从灵界最底层做起，比如今天子山的杂役还不如，且随时都可能丧命。

这是一个人人皆知的秘密，可奇怪的人性作祟，各个都认为自己是天命之人，通过他人证道飞升仙界，必然出人头地。

既然柳惊鸿有强烈的成仙之意，又没有在天子山侵门踏户，侮辱灵禽修真圣地的想法，那么她不介意帮柳惊鸿一把。

哪怕通过天门洞飞升上界，没有经过天劫洗礼，柳惊鸿的身体也发生根本变化，到时候再通过一些秘法把柳惊鸿揠苗助长一番，勉强能成为向逸仙贴身的人药，随时能够牺牲的鼎炉。

柳惊鸿见荆忆寒欲言又止，不介意再放一波猛料，“天鹅宝血能够帮助我快速提升修炼速度，且让我的身体发生根本的进化，你们若想要品质更优的精血，甚至我成为大罗金仙后凝结的宝血，可以找我聊聊如何互惠互利。”

柳惊鸿这次通过心灵传声，并未张扬这惊世骇俗的消息。

荆忆寒纯黑色的眼睛瞬间覆盖一层眼膜，挡住眼中的杀意，下一刻又随着眼膜消失，“无缺的吞天食地经果真如此神奇奥妙？大龙潭胜境的陶渊能吞九条真龙来洗涤自己血脉得以进化，突破身体的桎梏，你也能吞禽族的宝血来进化，突破身体的桎梏？”

尽管荆忆寒将杀意隐藏的很明显，但是柳惊鸿还是敏锐感受。若非知道自己的精血对向逸仙有大用处，柳惊鸿也不敢主动暴露这么骇人的消息。

柳惊鸿不仅没有退怯，反而更加贴近荆忆寒，两人肩并肩，此刻零距离，他仿佛感受不到荆忆寒正在爆发的杀意，柔声道，“有没有可能是我习得了自然道派的精髓，还获得无上的太古巫祝，原始天道经典？”

这次柳惊鸿却是开口说话，而非用心灵传声。

柳惊鸿话中有话，一半真一半假，反倒让整个逻辑线索通顺，一切变得合理。

荆忆寒的杀意也随之被惊疑覆盖，“此子身体残缺，否则真可能是师尊的天敌，一只可以吃天鹅的癞蛤蟆。”

荆忆寒不知道她师尊早已被吃，而且还是柳惊鸿不情不愿，甚至还觉得自己堂堂御风曜日逍遥显圣仙君的清白被玷污了，他还万幸自己十万年童子金身没被破，否则恐怕更难修真恢复修为。

柳惊鸿不再理会荆忆寒，主动跟随接引他的书记官走考核流程。

一通操作下来后，书记官问过三遍柳惊鸿是否真的原因放弃此前获得的豁免资格，继续参加后续的考核项目，翻倍叠加奖励，柳惊鸿每次回答都很果决，书记官激活考核玉牌。

柳惊鸿接过玉牌问道，“我需要排队多久？”

“考核玉牌龙雕全红的考核者，有专门的考核道台。目前就你一人有此考核玉牌，无需排队。”书记官看着柳惊鸿的神情，就像是在看一个将死之人，“阁下是打算现在就开始考核，还是先回去调养几天再来？”

咳咳咳，柳惊鸿拿出一张新的手帕捂嘴，又咳出一大口血，“道法考核还有生命危险不成？”声音略带嘶哑。

荆忆寒见柳惊鸿激活考核玉牌后，这才开口说话，“道法考核与体术考核的方式类似，该怎么说呢，对，就是你在华龙道一人面对敖衡，成风，以及其他两百多修妖者类似。也就是说，其实你已经经历过一次道法考核，甚至完成得非常优异，才获得那传说中群龙拱珠，特技特等的成绩。”

柳惊鸿看穿荆忆寒的小心思，只因本来就坚决要参加后续考核，所以内心丝毫不觉恼怒，心平气和道，“仙子的意思是，我面对的也是真实的敌人，而非虚拟幻境？”

荆忆寒对柳惊鸿平淡的反应感觉略微惊诧，总算再次正眼与柳惊鸿对视，“考核院会根据你开宗立派的性质，将你传送到相应的虚拟幻境，完成相应的任务。”

柳惊鸿内心涌出一丝不详预感，似乎有什么东西已经盯上他，一定要他死才罢休，“这么说来就跟体术考核类似？我身上这些先天灵宝，能不能用？”

荆忆寒很满意柳惊鸿有点慌乱的表情，“无论你有什么道法仙术，魔法神通，皆可使用，只要你能完成任务即可。我建议你再调养一段时间再来，或者干脆放弃考核，做束清涵殿下的妖从，她的确有能力可以让你成为大罗金仙。总比你自己一个人钻牛角尖好，且随时都会丧命他手。”

柳惊鸿向身边书记官做一请姿，“京恒都不敢让我做他妖从。”

他跟随书记官身后，路过荆忆寒时，微微转头瞥荆忆寒一眼，仰天大笑出门去，“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有心者，道自成。”

看着柳惊鸿离去的背影，周围的人纷纷议论柳惊鸿何许人也，敢这么跟荆忆寒说话，而且还拒绝做妖帝亲女束清涵的妖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