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里有钱，可以借给嫂子应急，但得打借条。”赵冬梅让刘桂芳仔细想想，那些钱是继续欠着，还是打借条。

刘桂芳两样都不想选，把目光投向赵大娘，眼含热泪道：“娘，你既是我娘，又是我姑母，爹把我嫁到你家，就是不愿看我受委屈，可冬梅是什么意思？你家容不下我，我现在就回娘家。”

她甩开赵大娘的手，作势要往外走，赵大娘急忙拉住她，“你别着急，我去跟冬梅说，都是一家人，怎可能要你写借条，多伤感情。”

刘桂芳勉为其难的点头，背过身去不搭理两人。

赵大娘见把人稳住了，松口气，赶紧找到赵冬梅数落道：“你是不是非得拆了这个家不可？借你钱，你还怕桂芳不还你？”

“那不一定，她什么做不出来？没嫁进来就敢抢我看中的人，嫁进来有你护着，没要我的命就不错了。”赵冬梅气红了眼。

她看着赵大娘的脸，第一次觉得赵大娘如此陌生，陌生得好像两人从未见过。

赵大娘还想为刘桂芳找补，“能被人抢走的男人，是什么好男人，就你把他们当成宝，要我说，你应该感谢桂芳，不是她，你能遇得到吴邦？”

“我感谢她？娘，她给你下蛊了？”赵冬梅难以置信，这是她娘说出来的话，“我和她到底谁才是你亲生女儿？”

赵冬梅不仅心寒，身体也随着降温，她攥着拳头，指甲扣进肉里，肉体上的疼痛依旧不及她精神上的万分之一。

“什么下不下蛊，我帮理不帮亲，桂芳有理，你没理，我自然帮桂芳。”赵大娘让赵冬梅赶快把钱拿出来救急。

赵冬梅深吸口气，强忍怒火道：“其余的事我都可以答应您，唯有这个不行。”

“借出来的不止我的钱，我一个月才赚多少？不吃不喝都攒不出一百两银子，嫂子差好几百两，不找吴邦、我公婆借，钱从哪儿来？”

赵冬梅软下声音，语重心长的同赵大娘说：“我的钱还不还无所谓，吴家的不写欠条，万一嫂子不还，你让我有什么脸在吴家待下去？是不是我被休了，你才开心？”

“不能，不能，你嫂子不是那样的人。”赵大娘再怎么为刘桂芳解释，也不能让吴家去担风险。

为难之际，赵冬梅提出，“您抹不开面让嫂子写欠条，您可以替她写啊，都是一家人，能帮就帮。”

“我写能行吗？”赵大娘心里直打鼓。

“怎么不行，你是我娘，吴家不信你还能信谁？”赵冬梅实在劝不动赵大娘，只得按照原计划给她下套，赵大娘傻乎乎的认为写完借条事情就结束了。

赵冬梅拿走借条，竖日带回一大笔钱给赵大娘，不仅能还债还有些许剩余，赵大娘把所有的钱都交给刘桂芳。

刘桂芳把外债还清后不知收敛，剩在手里的钱全被她拿去预定下个季度要用的果蔬肉类。

店铺是自家的，刨去租金，刘桂芳的店就厨师、店小二要点月例银子，花费不多。

小店真还办起来了，每月也能往家拿十几二十两，赵大娘以为他们家的日子终于要好起来了，跟刘桂芳说：“赚回来的咱先存着，过些日子把冬梅的钱还回去。”

“我辛辛苦苦赚的钱，凭什么要给赵冬梅？这点钱还不够我买套衣裳，存起来顶个屁用。”刘桂芳早想好要怎么用手里的钱。

二十两能给她和娘家爹娘、弟弟买几身 不错的衣裳，她拎着钱袋大摇大摆的离开。

赵大娘对她的话略有不满，却也没太在意此事，铺子能赚到钱了，花点就花点吧。

没人管刘桂芳，刘桂芳开始变本加厉的花钱，还没到月底便把发月例的钱花得一干二净。

月底没钱了，大厨、店小二找到她要例银。

“我哪儿有钱，先欠着，下个月再结，我这么大个铺子摆在这儿，还能跑了不成？”刘桂芳表示给两人涨一成月例，两个月加起来得多出四五两。

两人本不愿意，可延后一个月便能多得半个月的月例，虽说只有几两银子，可几两银子够穷苦人家几个月的嚼用，他们不想放弃，对视一眼，咬咬牙答应刘桂芳的条件。

“不过空口无凭，得立字据。”

“别立字据，立字据多伤你我感情，还是你们信不过我。”刘桂芳故技重施，但铺子里没有为她出头的赵大娘。

大厨、店小二是为了钱才出来工作，谁会跟她聊感情，在两人的要求下，刘桂芳不得不立字据。

时光飞逝，金黄的稻谷缀满田野，收获的喜悦挂在脸上，商陆培育的种子让赵家村迎来前所未有的大丰收。

“太多了。”里正感叹，“一亩地最少有一千斤粮食，一百亩地就有十万多斤，我活了几十年，从没见过这么能长得种子，种子都是你从外地买来的吧。”

“果真瞒不住您。”商陆故作不好意思道，“我只是想试一试，没想到还真成了照我之前说的，收割完我给大家发红包。”

“好耶！”

没人不喜欢钱，商陆话音未落，耳边传来阵阵欢呼声，不止村民们高兴，尹川柏、许子墨也表现出难以抑制的兴奋。

两人自然不是为了赏银兴奋，他们看不起商陆给的那点钱，主要还是种子。

一亩地能产一千斤的稻谷，若是能推广开，在更适合种植的南方，一年种两回，整个国家的百姓都不用饿肚子了。

两人找到商陆，“我们有点事想问你。”

“什么事？”

“你的种子从哪儿得来的？是自己改良的吗？”许子墨直入主题，商陆停下手里的动作，意味深长的盯着两人。

两人自知理亏，避开商陆的视线，不敢看他，他说：“不是，是一位姓袁的老先生赠与我的。”

“那位先生何在？”见有眉目，尹川柏、许子墨顾不得害臊，赶忙追问。

商陆瞧着两人，眼里流转着哀伤，他咬着唇，迟疑道：“老先生已驾鹤西去，怕是不能与你们相见。”

“抱歉，我们唐突了。”两人没料到结果会是这样，短暂的沉默后，两人请商陆允许他们送一部分稻谷去京城，“虽然要求有些过分，但为了黎民百姓，请你答应此事。”

“可以，东西卖给你们，你们自然有处置的权利，袁老先生也希望自己的研究能造福万民。”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