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这样，第一次走单，她也没敢弄太多，就正正好好进了十万两的货。都是些女孩子喜欢的小玩意，胭脂水粉，折扇香囊纸伞，小挂件小摆件，珠串首饰，丝巾披帛等等...

要问了，这些东西，难道西北没有吗？

有是肯定有的，只不过不如江南的样式新颖，更新的快，所以她这货物走的就是快销，滞销就是个赔。

因为早有言在先，不对个人只对商贩。

所以开业第一天来的基本都是做小买卖的。他们进来四处看看。遇到以前见过的，就问问价格，看跟其他杂货铺比有没有优惠；遇到没见过的，就想先少拿些试试销量；还有一些就是想占小便宜的，只看不买，但是猛劲儿的试...

因为刚开始嘛，柳绮玉并没太苛刻，只要不过分，就随他们去。

他们在试探她这个东家的底线，她也在从他们里寻找志同道合可以长期合作的对象。

三天过后，她已经获得不少商贩的联络方式，并将他们做了标注，分类什么的。

从第四天开始，她会叫伙计们重点服务里面人品可以，真正有意向合作的。

那些来混的，她也干脆，先是吩咐人委婉劝告；若还是不听，拉出去聊聊；若不配合，不好意思，走夜路当心了。

庆幸的是，一个月内，这样占便宜的现象慢慢好转了，并没有真的到暴力解决的程度。柳绮玉当然也不希望看到那一步，毕竟强龙难压地头蛇，何况自己还不是强龙呢。

她只是努力讨生活的人。

再说，要真的还没建立口碑之前，就跟人起了嫌隙，估计会大大影响她的客源。

不得不说，做生意这个差事是真的累。尽管雇了人，可还是总有大事小情的需要东家做决定。为了方便，她只能直接在店里弄了休息间，白天专门让奶娘带孩子过来了。

这天晚上，柳绮玉好容易安顿好孩子爬上床，就感到身后有人，她第一反应就是风墨珏怎么没阻拦，他这几个月几乎每晚都来，然后睡在外面。

那只能说明是熟人。

那会是...

她心里激动，有些不敢想，一直到男人伸出大手从后面抱住她，下巴抵住她头顶声音低低哑哑的说，“绮玉，我好想你...绮玉，爷来看你跟孩子了...你有没有想爷...”

她才终于确认这是真的。

...

从东北出发前的那一晚，两人疯狂了两次。那也是从她生产后，两人第一次在一起。男人想多，但怕她身体受不住，也怕吵醒孩子，所以最后变成隐忍。

俩人睡在被窝里，可以用泪如泉涌，泪如雨下来形容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当尉迟琛一个大男人当着她的面哭，抱怨自己没用，不能给她和孩子安稳的家时，她才真切的明白，这男人是真爱她的。

他爱她，但他也有身不由己。

那样的分别真是极难受的，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一次。

...

收起思绪，她转身回抱住他，“怎么来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

男人说的谨慎小心，“现在风声更紧了，我的一举一动都在老皇帝的监视之中，所以没敢提前告知。”

“这么严重？”柳绮玉心一下子提起来。

男人抬起大手轻抚她的脸，“你瘦了，看着比生之前还瘦，是不是开店铺太累了？都劝你孩子还小，别做了，带好几个孩子比什么都重要...”

知道他可能待不久，柳绮玉赶紧打断他，“不累，我高兴。我闲不下来，有事做才高兴。就是还没赚银子，跟预料的多少有差。不过你放心，再有两个月一定会有进账，到时候...爷若需要银子，我来支持你。”

男人大手摩挲她的侧脸再也忍不住，用力亲了上去...

很久之后，“唔唔...”柳绮玉挣扎开，“打住，好容易见，说会话。我说要支持你银子呢，你怎么不夸我呢？”

男人心里好笑，其实是压根没指望。做生意不容易，哪能说赚钱就赚钱，这一百万两银子，是他做的最坏打算。怕自己提前死了，剩下他们孤儿寡母...

但他不敢说。

知道女人性子执着，只能顺着，“好好，爷以后就等你养着了，行了吧？”说着又要开始亲，大手也开始不老实滑进女人衣服，目标十分明确...

女人阻止他，“你也瘦了。”

男人都忍不住了，直接制止，“好了，其他书信里说，干点有用的。”大手得手后，忍不住感慨，“不是断奶了吗？怎么还这么大？”

柳绮玉无语了，“爷说点有用的行吗？”

男人说的直白，“什么有用，爷就是来取经的，还不让干了？”

女人还是推他，“洗澡...”

“早就洗完了，爷傍晚就到了...孩子都看过了，只等你忙完回来呢...”

“这么说，你一直在店铺旁边看着呢？”

“别说废话了，赶紧地...”

...

小别胜新婚不是说说而已的，更何况两个相爱的人前途未卜，更有种珍惜当下，把彼此揉进骨子里的感觉...

一夜偷欢，再醒来，身旁已凉，柳绮玉瞪大眼睛盯着屋顶，觉得昨晚只是做了一场梦。

唉，好困~

但她是东家，新店伊始，再困再累也得早早到场，给伙计们鼓舞士气，对客人们笑脸相迎...

又过了几个月，她的杂货铺终于慢慢有了起色，虽然赚的不多，但至少是盈利的。

而且，因为她性格豪爽，会为人处世，很快就跟一些商贩建立了比较稳定的关系。当然了，做生意应酬是避免不了的。

她渐渐把酒量也练起来了。

最危险的一次，她喝的不省人事，幸亏那次在场的都是女眷，关系不错的一个妇人将她送回去，但这个事儿还是让她后怕。

反思了一晚上后，你以为她要忌酒了吗？并没，她改了生活习惯，即便是在自家，也要求每顿都要有酒，管你是果子酒，烧刀子，还是什么，只要是流行的，她都尝试着喝。

用她娘的话就是，我这女儿确实有点彪。但她自己就是开绣庄的，迎来送往的能理解。

柳绮玉却不以为然，她想的是，说不定以后我要走南闯北，为了银子结识更多的人呢，把酒量练上去不是什么坏事儿。

她始终记得，自己的志向是要跟男人一样，所以处处憋着劲儿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