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无常早已等待多时，他看着堂下鲜血溅了满身的盛世公主，正抬眸对着王座，白皙的脸上点点血渍，有一种破碎的美感。

她单膝着地，只靠着一把刀支持住身体，目光还是那么桀骜不驯。

“你便是盛世怀柔，子南怀瑾？”沉闷低哑的声音从面具的缝隙中发出，自带骇人之感。

怀瑾拖着承重的身体缓缓起身，冷眸低语：“是又怎样，你不配唤我的名！”

玉面无常不屑的‘呵’了一声，缓步走向遍体鳞伤的怀瑾。

“亡国之辈，岂敢妄言。”

怀瑾盯着这样银色恶鬼面甲之后，透出的冷厉眼神。

她重新抬起长刀。

“国亡，心未死！亦可战仇敌！”

随着话音的结束，她向玉面无常发起进攻。

他的反应极快，立刻从身侧抽出佩剑，与之缠斗，刀光剑影之间，未伤玉面无常分毫。

这如何在穿着一身甲胄还带着面甲的人手中，占据上风呢？

她佯装正面与他对抗，在他倾身刺向她之时，她反握着长刀，挑起他的面甲。

面甲落地，她敏捷转身补刀……

‘什么……’

她居然收了攻势，为之一愣。

玉面无常在她愣神之际，剑已搭在了她的颈间，“你输了，不过确让人觉得惊喜。”

怀瑾目光呆滞，眼中的泪水充斥血红的眼眶。

他为什么是她朝思暮想之人，她怔怔的注视他，刹那间失去了所有报仇的力量。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这是她从未想过的相遇，她颤抖着，眼中的悲哀席卷她的内心。

“我……”

她咬着沾满鲜血的唇瓣，控制着眼泪不要下滑。包裹着刀柄与手指的布条，滴出了如红宝石的血滴。

玉面无常抬起锐利的剑，挑起她的下颚，细细观摩。

‘盛世怀柔，迎月美人，呵～’

“你若愿意侍奉本王，留你一命不是不可。”

怀瑾心情十分复杂，一时不知如何言语，发生这样的事；她今后如何面对他，这一世根本是个死局。

“容我……考虑。”她几乎是用尽了一生的勇气，从牙缝中咬出这几个字。

玉面无常转身对着手下吩咐到：“找些宫女为她梳洗，再找个军医替她疗伤。

和军医说，给她用最好的药，不能让她的身体留下一条疤痕。”

小厮恭敬的应和着：“是！王上。”

……

怀瑾随后被送回了她原本的寝宫，脏乱的衣物换成了薄薄的单衣，身上的血迹也处理的干净。

此刻她正坐在床榻上，半掩着薄被褥。

身旁是北离的军医，他的目光打量着她的样貌，身材。

他搓了搓双手，假借为怀瑾上药，双手不老实的去扯她的衣衫。

怀瑾一脚踹开了他，他倒是不依不饶的起身上前，色咪咪的表情挂在脸上，让人只觉得恶心。

“药留下，你可以走了。”怀瑾向上提了提被子说道。

这样禽兽的人怎可放弃一睹盛世美人风采的机会，他一把拖过被褥，“王上让本军医为你治伤，你怎可这么没良心。”

说着伸手去抓怀瑾，她怎可被这样的人侮辱，迅速起身直直踢了他一脚。

他恼怒喊来了门外的士兵，让他们帮他一起制住怀瑾；她重伤在身，怎能以一敌多。

她在房中四处躲避着，找准了机会向门外走去，刚到门前，被几双手生擒住了手臂，伤口开始渗血，染红了衣衫。

她难掩心中绝望被拉回了房中，一群如饿狼般的男子，紧盯着她的玉身。

禽兽军医还想趁机扯下她的外衫，她抽出身旁士兵的一把剑，企图自卫。

谁知他们根本不怕，还是如禽兽般的挑拨着她，正当她做好最后一手打算时，闺房的门开了。

是玉面无常！他穿着绛红色的虎纹深衣，眉宇之间尽显狠厉，士兵们被吓的缓缓后退，只有军医上前说话。

“王上，她不让我给她上药，还要杀了卑职。”

玉面无常冷眼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

“那便让她杀好了。”

军医听到此话吓的瑟瑟发抖，士兵们瞧见眼色纷纷求饶，他一脚踹开了军医。

“滚！”

“遵命…”

一众人悻悻离去，怀瑾看着玉面无常这张熟悉的脸，心中纠成了一团乱麻，无力的靠在了门边。

玉面无常拿过她手里的剑放在一旁，走到她的闺房内参观，他看着她书案上的画卷……

“公主这是什么时候看上本王的，还有本王的画像。”

怀瑾连忙上前收起画卷，面色惊慌的看着他，克制的咬着红唇。

“不是你。”

他像是不知道方才踏破了南国王宫的事，一把搂起怀瑾，拥入怀中。

怀瑾连忙起身，眼中透着些许惊慌，心中的恨意还未平复，即使对着这样一张脸，也不能这么快忘了家国之仇。

她对着坐在椅上的玉面无常冷冷的说道：“玉面无常是不是忘了，白日里才屠了王宫，杀害了我的家人。”

他靠在椅背上，看着她的模样，瞥过头不敢与自己对视，好笑至极。

他轻蔑一笑，“当然记得。”

怀瑾用力咬着红唇，试图不让自己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她在脑海中一边一边告诉自己‘他是夜行，他是夜行……’

终于，她崩溃了，她捂着自己的心口，她歇斯底里的喊到。

“你出去！我想一个人冷静。”

他非但没走，还抓住她，一把扯了她的外衫，露出了满背的剑痕，还在丝丝渗血。

“本王不喜欢有伤疤的女人，待会侍女来了，让她给你上药。你若寻死或者不按本王说的做，我便让那侥幸生还的子南晟，永远消失。”

怀瑾一怔，她的二哥还活着，那她怎么也不能激怒玉面无常，可他说的话可信吗？

她半信半疑，声音颤抖的问道：“玉面无常，此话当真？”

“本王玉无常，一言九鼎。”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了她的闺房之中。

怀瑾也不能不信，如果二王兄真的活着，那是最好不过的，起码还有希望。

救出二王兄之后她的生死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

怀瑾如约，日日上药，直到疤痕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