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昊装傻：“啊？”

朗月没跟他解释，只是问：“七月十五还是十六？”

龙昊的眼睛在朗月提到“七月十五”的时候往左偏了偏。

朗月收回了视线，“那就是七月十五。”

“不是……”龙昊一脸茫然，“你以前是干嘛的呀？”

朗月扫了龙昊一眼，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哦？说对了啊？我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白领罢了，刚刚那话是诈你的。”

发光汤圆气急：[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朗月同发光汤圆吐槽道：[我们所有人都被误导了。]

不……又或者说，朗月因为“不太相信梁羽”而错过了更早发现真相的机会。

梁羽坐在空间，顶上那个用夜明珠拼出来的星空——七月十五。

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

这个重要，并不是指“万法宗附近出现空间裂缝”且“元界忽然迎来兽潮”。

因为如果这样算，就解释不清这两件事的因果关系！

兽潮是妖兽收到刺激后，惊慌失措下由西向东窜逃而变向引起的人类城邦的损失。

万法宗在元界南侧，十万大山在西侧，这两事件发生的方向都不一样，兽潮的出现就要成未解之谜了！

可是阿镌跟丹青说过，曾在十万大山深处看见过空间裂缝。

妖兽是很坚强很独立，寿命是人修的几百倍，没事就苟在深山自己修炼，人修不去惹它，它是根本不愿意挪窝的！

可是在这次兽潮中，有妖兽在冲锋，甚至发生过妖兽同人修谈判，要求是割地的事件。（*）

妖兽更喜欢森林，他们要城池做什么？

只能是森林里出了问题。

符慕灵死在七月十五日。

一个大胆的猜测成型——七月十五日，段千峰利用探虚镜打碎空间，献祭符慕灵稳定空间通道，那一天，木族人踏上了元界的土地。

先来的，不是空族，而是木族。

他们藏匿于深山，利用他们的种族特性诱发了一场兽潮，对元界进行了第一次“战前削弱”。

万法宗附近的空间裂缝，是吸引元界注意的靶子！

九月十四炸了元界所有传送阵杀进来的空族人，是木族找来的，捅伤元界的最强的刀……

就算空族跟木族的人没谈拢，但木族只要承诺将装有空族小世界核心的探虚镜交还给空族，让空族帮忙炸了元界的传送阵。

空族不会不答应的。

就交通崩盘这事就够元界修士喝一壶的了。

——

龙昊讷讷道：“哪个白领满嘴语言陷阱的呀？”

朗月胡说八道：“你一定很少跟客户聊天。”

发光汤圆：[是很少跟心理医生聊天吧？]

“你现在就跟那种坐在所有boss身后运筹帷幄的隐藏大佬似的。”龙昊被朗月一吓，酒醒了大半，忍不住吐槽，“还是那种玩家杀了所有boss通关之后笑着看着他们离开，没人能发现你才是幕后操手的那种。”

“怎么会呢？”朗月又加了一点桂花酿进杯子里温手，“叫做天命的蜘蛛织出了一张大网，我也不过是这网上的一只扑棱蛾子罢了。”

只是这蜘蛛有三只，而“食物”有十份。

所有的蜘蛛都想成为得到“四份食物”的那一只，但只要它往前冲，就会被“只能得到三份食物”的蜘蛛联手对付。

于是某一只蜘蛛开始自作聪明地把另外两只蜘蛛也当做“食物”算计了进去。

它放出自己的蛛丝，以为它天底下第一聪明。

它怎么不想想，大家都是蜘蛛，脑子一样大，谁又算计得了谁？！

更何况还有一群想要逃离蛛网的扑棱蛾子。

它们的蛛丝层层叠叠，纵横交错。

然后把食物跟狩猎者都绊在了这张巨大的网上。

谁也跑不了，谁也吃不到。

要么一起饿死，要么就把整张网毁了，所有的努力、算计都化为乌有，蜘蛛从零开始，蛾子们重归自由。

蜘蛛们又怎么会愿意呢？

期末考试考砸了都能让不少人崩溃得大哭，蜘蛛怎么舍得放弃自己数以千年的算计？

所有人都在局里，包括布局者自己。

龙昊问：“你算扑棱蛾子？我算什么？”

蛾子知道自己被蛛网缠住了才会努力地想要去挣脱。

他说：“我算是抱着蛛丝上的麻醉猛吸？”

意外触网。

沉醉其中。

甚至……为虎作伥。

龙昊问了朗月一个问题：“是不是如果我真的开后宫，符慕灵身上占有的属于天道的能量不够，她就不会死了。”

“不啊。”朗月是个残忍的人，“她还是会死啊，只不过是‘孤魂一缕’跟‘乱葬岗’的区别罢了。”

就像万法宗一样。

龙昊看着朗月，“你很不会聊天。”

发光汤圆：[她会不会聊天这事得分人。]

不会聊天的朗月决定把这天给它聊死了：“那你来还找我聊天？”

“这事涉及系统，我不找你聊找谁聊？”

“那就不聊呗。”

“不吐不快。”

“你快不快关我什么事？”

“我好歹给你送了坛桂花酿，你对我就这态度？”

朗月眯起带有三分醉意的眼，露出一抹笑，“事讲完了吧？我累了，你可以滚了。”

龙昊看着朗月脚边空了的桂花酿的酒坛，起身走人。

朗月熄了炉火，晃晃悠悠且小心翼翼地收好茶壶跟茶杯。

发光汤圆：[你干嘛装醉？]

朗月的酒量祂在神火秘境里可是窥见过的（*），这不过是一坛三百毫升的桂花酿，于她而言怕是连“漱口”都说不上。

甚至朗月还故意把酒煮过了头，蒸掉了其中的酒精。

那就是一壶糖水，估计度数还没啤酒高。

朗月掂了掂怀里的断雨：[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呀……]

她坐在太妃椅边上，掀开被子欲躺。

空中飘落一点灰。

“锵——”

夜雪裹挟着铁器出鞘的轻鸣……

那一夜，朗月醉杀十七人！

毫发无伤。

就此一杀成名！

正道跟木族那边不约而同地给她取了个她不喜欢的绰号——粉衣。

滚烫的鲜血浇化了夜里凝出来的白霜。

一条血线兀地切开了远处的积雪。

断雨归鞘。

今天朗月杀人的手法分外残暴。

满地横尸中，朗月喃喃道：“鸿门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