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屏的发光汤圆表示：[你可以理解为：第三方给龙昊补发系统的时候顺手升级了一下UI。（*）]

朗月：[你去偷过来一下？]

发光汤圆一阵无语：[你的系统能被我吃掉是因为它能量没了，本来在那边就登记死亡了，龙昊脑子里那个生龙活虎的呢！这么大的一个统没了，那边不会派人来查的吗？我们跟那边还有合作，这个友好的合作关系还要不要啦？]

朗月：[跪安吧。]

发光汤圆：[大清已经亡了好多年了！]

朗月的注意力重新落回了龙昊身上，而龙昊却在盯着朗月手中的茶杯。

“几号？”她问。

龙昊猛然回神抬眼，“什么几号？”

“符慕灵死的时候是几号？”

龙昊忽然就不说话了，低头看着酒坛。

又给自己倒了一盏。

酒盏举到嘴边，他手一顿。

朗月坐在凳子上居高下望，能看见龙昊的睫毛在颤。

他纠结半晌，只问了朗月一句：“你不喝吗？”

朗月挑眉，脚尖用力，将脚边那坛子桂花酒往龙昊的方向踹了点。

意思是：不喝给你。

龙昊端盏的手一抖，袖口晕湿大半，他慌忙放下酒盏，摆了摆手，“给你了就是你的。”

“嗤……”朗月轻笑。

又追问：“几号。”

龙昊抬眼，触到朗月的冷漠，又垂下视线，“不说把酒言欢，你怎么跟审犯人似的？”

“几号？”朗月催一个答案。

龙昊自暴自弃，“八月四号。”

跟万法宗陷落是同一天。（*）

朗月满意了，浅抿一口酒，似是觉得有些凉，又打开了煤炉上的小壶，“哗”地一下又把酒倒了回去继续加热。

龙昊看着她的动作欲说道一二，只是朗月冷眼一扫，龙昊瞬间就噤了声。

他端起地上洒得只剩半碗的酒，仰头就倒入口中。

“嗝——”

一个酒嗝打出。

好像终于壮够了胆。

龙昊吐出了一句屁话：“好像跟我有关系的女人都没有好结果。”

这话一出，朗月提壶倒酒的手微微一顿。

发光汤圆：[噗嗤……]

你猜他是忘了朗月也是个女的？还是把朗月当兄弟了？

大概是真醉了。

醉汉都有自己的一套逻辑，龙昊两片嘴皮子一碰，过去的故事就往外冒：

“比如……我妈就是生我的时候死的。”

“因为我奶奶不喜欢她这个媳妇。”

“但是我爸对我妈很好。”

“我妈当时傻，觉得如果自己生了个儿子，她婆婆就会对她改观了。”

“于是……她花钱……她找关系……去验血……去……去查小孩的性别……”

“是女孩，就流掉。”

“据我爸说，她流了好多次，到确认我是个男孩的时候啊……她可开心了。”

“但是因为曾经做人流的次数太多，身体还是落下了病根。”

“我出生那天……一开始我妈没事。后来奶奶拉着我爸去婴儿房看我，我妈身边没了人。”

“突然……”

他说了个拟声词——“咵！”

产后大出血。

本来就很难救。

产妇并没有了解过相关知识，以为这是正常现象，十几分钟后护士来的时候发现产妇情况不对，就耽误了那一下，产妇就死了。

龙昊掰着手指数：“然后是段雪，再然后是符慕灵。”

朗月看着他快哭得模样端着茶杯又往他身上扎了一刀：“严格算起来你还死了好多个姐姐。”

成功将龙昊整哭了。

“我妈的死是因为我。”他说。

“神火秘境里段雪因为我跟你们发生打斗毁了手，最后用我的剑自尽……”

“为什么……”他哭得很丑，“我总以为我穿越了，我就能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他充满傲气地在这个世界沾花惹草，沉醉于周围天骄之女对他的追捧与喜爱。

龙昊或许是感谢段雪的死的。

那位漠然而孤高的女剑修，死的时候留下一句“不过露水情缘，愿来生不见”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扇醒了龙昊自以为“屌丝逆袭”的梦。

实力为尊，强者生存的世界是简单的，同样也是残酷的。

它是万鲤过龙门。

逆流而上的游鱼吃不到静水区的藻类，不算大的体型让它们难以一口吸入足以养活自己的浮游生物。

要跃龙门的鲤鱼，最容易找到的食粮，是撞死在那高高石阶上的同伴的尸体。

万鲤过龙门，要么跃过去，要么成为养分。

死鱼会成为养分，鱼鳍残缺的病鱼呢？

会被后方抢不到死鱼的弱势鱼群围攻分吃！

段雪自尽全是为了她自己罢了。

她想她死的时候是带着“万法宗厉害的剑修”“令宗主自豪的女儿”这样的名头走的。

不过是不想成柳松岚第二，所以才是“不过露水情缘”。

多温柔啊？

告诉你“我的死错不在你，别往自己身上揽”。

加热过后的桂花酿散发着馥郁的香气，茶杯很小，只能给朗月暖暖指尖，她的手还是冰冷的。

朗月望向那个在雪地里悲戚的人。

有些人真的“不识抬举”。

于是她好奇，龙昊要怎么把符慕灵的死往自己身上揽呢？

发光汤圆：[不如你先猜一下。]

朗月努力往好的方向猜：[为爱离家出走，然后万法宗宗主之女的身份暴露了？被仇视万法宗的人杀了？]

发光汤圆：[恭喜你……回答错误。]

果然，朗月想往好的方向走总是走不对的。

祂问：[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龙昊幽幽道：“我想着不是后宫文总能是1v1的吧？我开始全心全意地对符慕灵好。”

脑子里发光汤圆的声音莫名带上了一丝恶趣味：[你跟易伯山曾估算过吧？利用探虚镜开启次数超额能打碎空间的特性，再献祭一整个万法宗的修士刚好能够稳定空族到元界的空间通道。]（*）

祂说：[你不会想不到吧？空族跟木族的小世界可没挨在一起。]

龙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还是死了。”

朗月有些烦。

他与祂异口同声，“她是祭品。”

探虚镜超额了两次，其中一次用于稳定空间通道的祭品，是符慕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