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汐洗漱之后换好衣服，头发也自然垂下，带着自然的黑色和光泽，她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风景，昏暗之中戴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黎明之前的夜色。

清扬一边铺床一边说：“你不是挺欣赏宣焱的吗？”

唐汐眼神微微回转而后继续看着外面：“是欣赏。从我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我发现他身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的感觉，他有种光芒，很是不同。”

“他似乎跟有志向的人又很一致，似乎很符合为国为民努力抗争那一代人。可他的高傲清贵又是如此这般的格格不入。我觉得即使有一天他发现自己走的路未必正确，也一定初心未改。选择，无时无刻都在，分岔路始终贯彻人生的每一个阶段。”

清扬心里千回百转，脸上既不显山也不显色：“所以你觉得这里的一切都与你无关吗？”

唐汐伸手触摸玻璃窗户看着那一点点灯光说：“所以应该有关吗？我总归不过拿着一个英年早逝的剧本而已。”

“你不努力便放弃了吗？这不像唐家大小姐的性格？”

唐汐转身说：“唐家大小姐的命运自然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所以我乐意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是吗？”

清扬宠溺笑着说：“是，我的大小姐。”

唐汐睡下了，清扬也关门出去了，阿斯理在走廊的窗台下看夜色，见清扬出来便转头看了一眼。

清扬摇了摇头，表情也是淡淡的：“她堂堂伽虞国长公主，坐拥三千世界一半的继承，从来肆意又张扬，现在被困在这样的世界，不停轮回，她自然不高兴的。虽说她可以想做什么做什么，但……始终没有她原本的自由。”

“我也怕她……心病不除，易生魔障。”

沈家与唐家的婚事也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渐渐提上了日程，唐耀华自己的内心还是觉得得让唐汐先结婚，古来也没有妹妹先成婚的道理。

可惜唐汐不愿意见他，他找过宣焱，宣焱的态度是唐汐愿意他随时可以。

唐耀华最终还是开口求宣焱，希望让唐汐见他一面。

宣焱只说尽量。

苏晖在唐耀华走后说：“沈军长这么着急让沈成业成婚，可是为了明年帝京任职的事情。”

“曹帮的人在巡捕房离奇死亡，没有人继续追查，你就该想到他要斩草除根了，明年帝京的事情他势在必得。”

苏晖是有些紧张了：“他对司令素来有意见，我怕到时候可能会秋后算账，恐防是对司令不利。沈军长这为人，在上面任职对百姓来说，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到时候他在江统帅身边说些什么话，司令也是鞭长莫及，只怕到时候芦海换司令，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宣焱想到了唐汐那一句“你在哪，我在哪”，忽然就笑了，惹得苏晖莫名其妙。

“瞎操心。”

苏晖撇了撇嘴，然后想起什么事情说：“海运的应天送来请帖，说几天之后的节日请司令跟唐小姐一起上门作客。他倒是送了很多回了，还真的……坚持不懈。”

宣焱看了一眼苏晖说：“坚持不懈……”嘴角勾起了一抹颇有深意的笑容，“用词挺好的。”

“那司令的意思是？”

“应了。”

苏晖正要转身回话，又转回来小心地问：“不问问唐小姐的意思吗？”

宣焱看了给了苏晖一个眼神，苏晖马上说：“好勒，我马上去回话。”

12月的芦海温度已经很低了，能穿厚大衣都穿上了，尤其晚上那还真的冷得人直哆嗦，偏生唐汐不怕冷。

今天是节日，宣焱很早就处理完公务就同唐汐出来走走。

相对于一般人来说，唐汐的衣裳的确是过于单薄，不过她的脸蛋还是白里透红，透出粉粉的可爱的光泽，今天把头发绕成了几朵花盘着，风吹也不乱，还显得更可爱一点，头上几个头饰看着价值不菲的宝石，略带点缀，显得更加贵气。

“今天节日，西城区有活动，去凑凑热闹吗？”

宣焱挽着唐汐的手慢慢走，清扬与苏晖在后面跟着，哦不对，还有阿斯理。

“也好。”

西城区今日是异常的热闹，举办人在门口也设置了施药赠米的地方，同时不少有钱人家也在做做善事，派吃的派用的，不少人在排队领东西呢！

唐家自然在这里，沈成业也陪着唐耀华一家在这里赠米，翩翩公子，温和有礼。

“他配我的妹妹，实属可惜了。”

宣焱看着唐汐，表示有点吃味了。

唐汐继续说：“他同你是一路的人，可惜你同他父亲不是一路的人。”

唐耀华远远看见了宣焱跟唐汐挽手走来，心情很是激动，不过控制得老好了。他见二人走进了才不慌不忙走过去打招呼：“宣司令，今天也有空来凑凑热闹吗？”

“汐儿，你看起来精神不错。”

唐汐看着宣焱温和地对唐耀华说：“能影响我唐汐的事情很少，显然你不在这里面。”

宣焱被看得一阵心虚：“真巧，我们过来凑凑热闹。”

一阵尴尬无语，宣焱打圆场说：“唐公，那就不妨碍你们继续做善事了。我们先去走走。”

“好的好的！等会再聊。”

唐公对唐汐终是心存愧疚。

唐汐与宣焱停在寺庙门口，唐汐没有进去的意思。

透过窗户，两人可以大约看到里面的人虔诚对着神像祈祷。

唐汐问宣焱：“你相信这个世界有神吗？”

宣焱看着里面的人说：“我不知道。如果真的有神明的存在，我希望他们真的能够让人远离灾难。”

唐汐侧头一笑，觉得宣焱确实有些特质：“这个芦海果然不养闲……神。”

宣焱也笑了。

“即使神真的存在，你怎么知道他是否真的爱世人了呢？你是否曾经思考过，你们一切的灾难可能都来自于神。”

唐汐也没有等宣焱的话就走了：“走吧，轮实力，我比里面那个要厉害多了。”

宣焱跟在走，听到唐汐的话也笑了：“那请神女以后一定对宣某有求必应，毕竟闲神，我也养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