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是晕染开的，千丝万缕的蓝，光透过树荫的碎影，照落下来。

顾南亭耐心的听完两位老人家的话，拿着手中的锦旗走上电梯。

“东西交到你们手里我就放心了，我们两位老头子就回去咯”老爷爷边笑着说道边一手拉着身旁的老太太起身。

看着两位老人家相携而去的背影，程霄和夏至相视一笑。

“两位老人家，我们俩送您们回家吧”程霄大步追上还没走远的两个背影温柔的说道。

“不用麻烦你们，我们自己能回家”老奶奶挥着手拒绝道。

“不麻烦，我们正好要出去逛街呢”夏至先一步开口道。

“对呀，我们俩也没什么事，再说了您给我们送了这么好吃的苹果，我们就顺路送送您们回家，我们也放心”程霄笑着附和道。

“好，你们的这份心意，那我们也就不推辞了”老奶奶拉着程霄的手笑着说道。

“好嘞”程霄开心的说道。

程霄一手搀扶着老奶奶一手拿着手机正准备打车，手里的手机微微震动了一下，最上面弹出一条来电显示。

“喂，南亭”程霄立马接起。

顾南亭站在办公室的窗边看着楼下的身影，轻柔的说道：“霄霄，你开车送两位老人回家吧，车钥匙在你包里”。

程霄一听顾南亭这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包，顾南亭的车钥匙果然在她的包里。

“你的钥匙是长翅膀了嘛，怎么会在我包里”程霄笑着问道。

“可能是钥匙知道了你的心意所以就自己跑到你的包里了吧”顾南亭回答道。

“行，那等你下班我来接你”

“好”

顾南亭和程霄简单明了的通话结束，程霄开口道：“夏夏，你陪着两位老人家在这等会，我去开车”。

“好”

在去车库的路上，程霄笑着看了看手里的车钥匙，其实她知道钥匙不会飞也没有长腿，是顾南亭偷偷放进去的。

她低头浅浅的笑了笑，大概最懂她的人就是顾南亭了，哪怕不用说一句话只要一个眼神。

片刻过后，程霄开着顾南亭的车稳稳停在公司门口。

程霄解下安全带，下车耐心的搀扶着两位老人。

秋风沙沙的吹来，染黄了田野，染红了枫叶。

“姑娘，没想到你那么厉害又会开飞机开车还这么稳”后排的老太太缓缓开口道。

程霄微微别过头笑了笑：“不瞒您说我是先学会的开飞机才会开车的”。

“小姑娘真厉害啊”后排的两位老人小声的夸赞道。

三十分后，程霄将车稳稳的停在两位老人家的小区门口。

“谢谢你们啊，小姑娘”两位老人下车后异口同声的说道。

“不客气，应该的”程霄和夏至笑了笑说道。

“您们小心一点”程霄再次开口嘱咐道。

“咱俩去哪啊”夏至一只手搂上程霄的肩膀。

眼睛还不忘记四处张望着，忽然开口道：“诶，这地我来过，之前你搬家的时候我和宋宋来着给你买礼物来着”。

“走，本姑娘请你喝奶茶，双倍奶盖”夏至一连串的话语在程霄耳边响起。

“双倍奶盖，不怕胖啊”程霄刚开口就已经被夏至拉着往对面的奶茶店走去。

“怕什么，该胖的地方胖就行”夏至色眯眯的盯着程霄的身材小声说道。

“夏夏！买你的奶茶去”程霄有些害羞的说道。

不一会儿，夏至端着两杯奶茶来到程霄坐的桌子面前：“快试试，她家的可好喝了”。

“可惜宋小妮奶制品过敏没人陪我喝，正好今天你陪我喝”夏至笑眯眯的说道。

“唉，你和顾部长什么时候结婚啊，我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夏至忽然问道。

“我们不着急，还早呢”程霄回答道。

“这还早呢，你也老大不小了，抓紧时间”夏至像个老妈子一样说教着程霄。

“我怎么就老大不小了，我还年轻呢”程霄轻哼道。

“你看看我，我都结婚了你还不结”夏至反驳道。

“你俩这比开飞机都快，我和顾部长主打安全飞行”程霄笑着说道。

夏至撇了撇嘴，说不过程霄那就不说了。

两人随意的在街上逛着，从街头逛到街角，一家店进一家店出，时间随着太阳的轨迹在慢慢消逝，程霄和夏至在外面随意吃过后两人都十分默契的给顾南亭和宋宋打包了一份一样的晚餐。

在距离停车位不远处的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浅浅传来几声女人的哭泣声，是不是伴随着几声清脆的响声。

“我们已经分手了，没有关系了，你别来烦我了”瘫坐在地上的女人哭着说道。

男人的表情面目狰狞：“我同意了吗，你说没有关系就没有关系，我有多爱你你不知道吗”。

话音刚落男人一脚踢在了女人的肚子上。

“我求求你了，放过我吧”女人忍着疼带着哭泣声卑微的祈求道。

“放过你？！”男人蹲下握住了女人的脸轻笑了一声说道。

第17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你当初拿着我的钱四处潇洒的时候怎么不说让我放过你，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男人将女人的脸用力往一边推道。

“我没有，我没有”地上的女人急忙摇头道。

“你没有？你没有花我的钱还是你没有和其他男人鬼混在一起？！”男人带着些许的不耐烦一把抓住了女人的头发。

“我没有，那是我表哥，他第一次来大城市我陪他去医院做检查”女人飞快的解释着。

“那上次那个机长，人家都不搭理你，你还凑着上去”男人再次开口道。

“我是真的喜欢他，我们之间早就没有爱情了，我们已经分手了，你放过我吧”女人哭着乞求道。

男人一听这话情绪越来越激动，将她的头发扯着不停的往墙上撞，女人额头的血顺着她有些精致的脸庞流下来。

程霄和夏至顺着声音轻轻走去，最终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瘫坐在地上的女人正在被一个情绪激动的男人扯着头发不停的往墙上撞。

女人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呻吟。

程霄率先一步冲出去一把拉来了男人的手挡在了瘫坐在地上的女人面前。

“霄霄”等夏至伸出手想拉住程霄时，程霄已经挡在了女人面前。

“你干什么，我告诉你现在是法制社会，你打人是犯法的”程霄伸开双手挡在女人面前，对着面前这位面目狰狞好像脸上还有些许泪痕的男人大声说道。

“哪来的女人，我的家务事关你什么事”男人有些凶狠的对程霄说道。

一旁的夏至看着眼前的情景，颤颤巍巍的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

随即夏至深呼吸了一口，大胆的举起手机对男人大喊道：“我告诉你，我已经报警了，识趣的话，你就赶紧走”。

夏至当着男人的面按下110的通话按钮，还没等电话接通手里的手机已经被男人一把拍倒在地。

“你给我等着”男人恶狠狠的丢下一句话匆匆跑开。

夏至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霄霄，我快被吓死了”。

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程霄急忙转身，蹲下轻柔的问着眼前哭泣得不成声的女人：“你怎么样？我送你去医院吧”。

女人微微抬起头，看着程霄，眼神中带着些许的惊愕。

“舒雅”程霄看着面前这张有些眼熟的脸庞却又对上名字，直到夏至喊出这个名字。

夏至急忙围过来蹲在舒雅面前，眼神中不再是对她的厌恶如今还多了几分同情。

程霄拿出包里的纸巾为舒雅擦去额头上的血迹，才真正对上了几天前那个妆容精致的乘务员。

“你没事吧？还有哪里受伤了”夏至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我没事，谢谢你们”舒雅停止了哭泣轻声开口道，挣扎着想要起身。

程霄一只手拿着带血的纸巾一只手扶着舒雅：“我们送你去医院”。

舒雅将凌乱的头发理在脑后：“不用了”。

“你是乘务员，你脸上的伤需要处理不然留下伤疤就不好看了”程霄轻声劝说道。

“是啊，走吧”夏至在一旁附和道。

舒雅点了点头，任由着程霄扶着她的手臂。

程霄刚走出几步，不远处传来一串匆忙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因为逆光程霄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这个身影十分熟悉。

“程霄”顾南亭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舒雅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抬眼看了他一眼，急忙低下头掩饰着自己的慌张无措。

“南亭，你怎么在这？”程霄话音刚落。

顾南亭此刻眼里根本看不到其他人，他一眼就看到了程霄手里拿着的带血的纸巾，双手握住她的手来回翻看，焦急的问道：“哪里受伤了？”

像那次在她家的暖房派对上一样的动作，一样的语气。

“不是，我没事，是舒雅，她被人打了”程霄看着顾南亭的脸开口道。

听到这话顾南亭悬着的心才放下了，在来的路上他原本是那么在意安全的一个人，却每每想到‘霄霄有危险’这几个字眼的时候，不停的在催促司机开得再快一点。

顾南亭匆匆看了一眼披头散发，一半脸都是血的舒雅，视线再次落在程霄的脸上。

“你真的没受伤吗？”顾南亭再三确认道，看着程霄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

“我真的没事，就是…给你打包的晚饭…”程霄指了指地上散落一地的晚饭。

顾南亭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

舒雅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会被程霄和夏至撞到，更没想到还会被顾南亭亲眼看到。

“你怎么会在这？”程霄问道。

顾南亭看了眼最边上的夏至，夏至这才想起来自己在和男人对话前给顾南亭发了条信息：“霄霄有危险，快来”还顺手发送了一个位置信息。

夏至结结巴巴的看着程霄开口道：“是我给顾部长发的信息，当时我都快吓死了”。

程霄看着夏至给了她一个眼神。

“我们先送舒雅去医院吧”程霄开口道。

顾南亭一路上专心的开着车，没再开口说话，只是时不时会往副驾驶上看看，看到程霄的脸他才会安心一点。

程霄和顾南亭一直带舒雅做完了所有的检查把她和夏至送回家后才劲直回家。

这一路上顾南亭始终安安静静的，脸上的表情也不像平日一样。

才刚进家门，顾南亭一把将程霄抱在怀里：“霄霄，你知不知道，今天真的吓到我了”。

程霄的手轻轻环在的腰上，头埋在他的胸口：“对不起，南亭”。

“南亭，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以后不会那么冲动了”程霄用软软糯糯的声音对顾南亭说道。

顾南亭轻轻在程霄的额头落下一吻：“好”。

随即他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有没有被吓到”。顾南亭轻柔的嗓音在程霄头顶传来。

听到这话，程霄的内心仿佛被什么击到了一般，她的头在顾南亭的胸前蹭了蹭，缓缓开口道：“其实我冲上去的时候，我感觉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但是我一想到你，我就不害怕了”。

顾南亭温柔的摸了摸程霄的头发，他知道程霄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只要她能帮忙的她都会冲上去，他知道他深深爱着的姑娘是那么的勇敢。

程霄就这样紧紧依偎在他的怀里，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不如此刻美好。

片刻过后，程霄忽然从顾南亭怀里弹开：“我去给你做饭，你先去洗个澡”程霄笑着对顾南亭说道。

顾南亭一把拉回了正准备走的程霄：“再等会”。

程霄笑了笑，顾南亭的手放在程霄的腰上，程霄微微扬起头，伸手替他轻轻解开了领带，放在他手中：“快去吧”。

窗外十分安静，仿佛可以听到月光洒落时的声音，静谧而美好，楼上的浴室时不时传来水流声，楼下的程霄在厨房戴着围裙，头发随意绾在脑后，手里的动作行云流水。

顾南亭擦着头发看着忙碌的程霄的身影，这大概就是“闲时与你立黄昏，灶前笑问粥可温”。

顾南亭刚走到岛台前，程霄恰好将最后一道菜摆在岛台上，拍了拍手：“大功告成”。

“南亭，快尝尝怎么样，这是我新学的芦笋炒牛肉”程霄笑着将一块牛肉夹起放到顾南亭口中。

眨巴着大眼睛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好吃，我们程机长开得了飞机又会做那么好吃的饭，能吃到你做的饭是我的荣幸”顾南亭一本正经的说道。

程霄笑了笑：“夸人都那么一本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