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乡女匪事
作者:太白真人 | 分类:现言 | 字数:352.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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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打劫
大荒子无奈地笑笑,师父这越老,还越像小孩子了,连徒弟他都抢。不过也是高兴,能有个小孩陪在师父身边,师父还能有个营生,许是能开心点。
自己跟两个师妹都大了,以后肯定不能经常陪在师父身边,师父自己孤家寡人一个,也挺寂寞的。
仙姑的人看这外头人来人往的,又来了好些人,就跟仙姑汇报,仙姑淡定地说:“人越多,说明这山寨越兴旺,对我们是好事,不必在意。”
手下又说:“日本鬼子也来了天宝镇,听说去了三道岭子。”
仙姑皱眉:“他们去那里干什么呢?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你们派人去盯一盯。”
手下应声而去。
日本鬼子去三道岭子,免费发秤去了。
他们从修小铁路的山那边,带着几个翻译,翻山过来的。
几个日本兵,一个日本军官,背着好些大包袱,里面都是特别精致小巧的铜秤。
小秤不大,但是特别好看,还是铜的,上面带个拉环,下面带个秤钩子,中间铜柱,里面有弹簧。
翻译通知村长,把大家伙都叫到平时的晒谷场上,一家发一个免费的小铜秤。
这小秤精致啊,就连三道岭子的老财主,都没见过。
人家还免费发,大家伙不知就里。一家领了一个,高高兴兴回家了。
刘玉蓝家也领到一个,小媳妇么,还挺稀罕这玩意的,跟她新婚的男人说:“这东西可真精致,谁家舍得用它秤东西啊。还不是都得藏起来,当传家宝啊。”
她男人长得特别精神一个小伙子,脾气也好,就笑笑:“你稀罕,咱家就用呗,别节省。等将来说不定咱有钱了,就不稀罕这个了,用金子给你打一个,那肯定比这个好看。”
刘玉蓝咯咯一笑:“行,那我可等着跟你享福了!”
男人好脾气地点点头:“哎,你就等着吧,我一准好好干活,多攒点钱,等以后,让你过好日子。”
新婚小夫妻,甜甜蜜蜜的,还不知道,死亡的威胁已经到来。
这些日本鬼子又去了陈家磨坊,翻译让村里把各家各户集中起来,要给免费发铜秤。
王二贵这时候,还是管着村子里头的大牌会,这大牌会属于村子里头的自救组织,自己村子里头的人组织的,互救互助,免得胡子或者劫匪啥的来村子里头掠人抢劫。
王二贵一听说他们是日本鬼子,嗷嗷就开骂了:“滚,给我滚出陈家磨坊,我们这不稀得要你们的什么破秤!赶紧给我滚!”
日本鬼子看他脸红脖子粗的,就问翻译,这咋回事啊。翻译一说,日本鬼子就急眼了:“八嘎!死了死了地!”
人家那日本兵就把枪举起来了。
刚巧,刘道云拿着枪出去打猎,女儿出嫁了,家里老两口,一天天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的,大眼瞪小眼,闲待着没啥意思。
就自己出去打个鸟,猎个兔子啥的。
他这枪还挺好的,还是刘贤在家的时候,为了打陈厚魁,花大价钱特意跑出去,弄来的。
正好他从山里回来,一瞅,咋地,这还有外来的人,留着两撇小嘎胡,乌拉哇啦地敲叫唤,还拿枪指着王二贵,特么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虽然他在村里人性不咋好,但都是乡里乡亲的,不能眼瞅着外人欺负村里人呢。
他大喊一声:“把枪给我放下!不放下,我一枪崩了他!”
他看见好像别人,都得听那个留小嘎胡的人的话,古人不是都说,擒贼先擒王么。他就一个人,一杆枪,就得指一个当官的,兴许才能吓退他们。
这时候,人家大牌会的好些青壮年,也都拿着家伙什出来了。
那武器就杂了,什么鸟铳啊,钢叉呀,大刀啊,应有尽有。
翻译一看,事情不妙啊,赶紧乌拉哇啦一阵翻译,日本军官换上一副和颜悦色的表情,让翻译说话。
那翻译赶紧就说:“哎,那啥,乡亲们你们误会了,我们就是想免费给你们点东西,建立友谊。没想对你们怎么样。你们不要误会。我们这就走。”
然后几个人,倒退着就走了。
这也是日本鬼子,来的只有几个人,他们一看村里人多,就退了。
就有那看过小铜秤的村民,眼巴巴地:“哎,我说二贵兄弟呀,那人家给免费的东西,咱就要呗,反正也不吃亏,还能落下个东西。我看还挺精致的,许是能值不老少钱呢。”
王二贵眼睛一瞪:“我可告诉你们,这天下就没有白给你吃的饭。
你吃人家一个馒头,说不定,得还人家几百个馒头。要真是要你们还人家馒头还好,万一要的是咱们的命呢!
八国联军你们都忘记了,那还有个好!
指不定人家有啥坏道,要跟咱们这儿使呢,你能要人家东西!白给你,你也敢拿!”
说话的人讪讪地搓搓手:“嘿嘿,是我想岔了,还是二贵兄弟有见识!”
王二贵又拍拍刘道云的肩膀:“今天多亏你了,我可得谢谢你呀,不是你,说不定,今天我就交代这了!走,去我家咱们哥俩喝两盅。”
刘道云摇摇头:“不了,我家还等我回去吃饭呢。”
人家就走了,心里还担心着闺女,也不知道,这帮日本鬼子,去没去三道岭子,闺女现在咋样?
他这担心一点都不多余。
三道岭子因为没有,像王二贵这样有见识的人阻止,大家伙都领了秤,没几天,村子里开始爆发鼠疫。
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开始发高烧,寒颤,呕吐,皮肤往出渗血,溃烂,没几天,就开始一批一批的死人啊。
刘玉蓝婆家好几十口人,死得就剩刘玉蓝跟她男人,还有个一岁多点的小侄子。
一瞅这村子里,原来死的人,还有人埋,那到最后,都没人埋了。
因为啥,死得家里一个人都不剩了。
老年人就知道,这是传染病,是鼠疫啊。
刘玉蓝她婆婆临死的时候,就告诉他俩,赶紧背点粮食,拿着被褥,领着小孙子去村子外头的瓜棚子里住,千万千万不要再在村子里了。
也不要埋家里头已经死的人了,就怕死去的人,身上有病菌,再把他们活着的人传染上。
只要他们三个人,能活下去就行。
刘玉蓝和她男人,含着泪,带着小侄子,就出村了。
瓜棚子里头冷啊,四面透风,可也没招,想活着,就不能回村子。
刘玉蓝倒是想跟男人,领小侄子一起回娘家。她男人不同意:
“咱可不能去你娘家呀,咱这可能是传染病,去你娘家,那不是把你父母他们都害了么。咱们不能不孝啊,就在这瓜棚子里躲一躲吧,兴许,还能躲过去。”
刘玉蓝只得含泪点头。
没想到,才到晚上,他男人就开始发高烧,刘玉蓝真是心如刀割啊。
俩人新婚燕尔,男人还是她自己相中的,结婚以后对她,那也是百般千般的好。
没有药,她就拼命出去捧外头的雪,想给男人降温。
但是没用,没几天,男人开始皮肤渗血,溃烂,就死了。
临死前,把小侄子托付给她,这是男人家最后一根苗了。
熬了这好几天,刘玉蓝又累又伤心,昏昏沉沉就睡着了。等醒过来,一瞅,那一岁多的小侄子,被耗子咬得遍体鳞伤,活活咬死了。
刘玉蓝真是生无可恋啊,男人没了,连他托付自己照顾的小侄子也死了。
她也不想活了,饭也不吃,水也不喝,就这么躺着。
躺了两天,眼泪都流干了,想着,就是死了,也得把男人和小侄子的尸体埋了呀,不然这屋里总是来耗子啃。
没啥趁手的东西,她想起来,因为特别稀罕那小铜秤,她给带出来了,好歹是个铜的,总也比用手刨强。
她刨了几下,这小秤就是外表好看,实际不结实,折断了,刘玉蓝欲哭无泪,心里话,这是什么破秤啊!
再一看那折断的地方,这里面都是什么东西呀?
这时候,她就看见自己面前,出现一双小孩的脚,穿着一双绣花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