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苍岚也一直在听着，作为方士，他要随时观察主家的反馈，这样才能做好自己辅佐的工作。

在他看来，好像昊垚也确实是接受了太历的建议。

但，这些真是昊垚想要的吗？

只有姬羽仙子知道。

“君主，你真的要按太历说的去做吗？”

“夫人，如果要这样做，我们早就可以去做了，何必等到今天呢？”

“那如何向他交待呢？明天之后他可能就要回天庭复命了。”

“是啊！这才是个根本问题！如檀那厮怎么做都不是问题，太历无欲无求，心中只有修仙与天庭,他才是最难缠的对手！”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像是互问互答，更像是自问自答，其实不用问，姬羽仙子都知道昊垚会怎么想的。

苍岚倒觉得昊垚君主夫妇是特意讲给他听的，他知趣地向君主请教道，“那君主，需要我明天去找一下太历，再商量商量么？”

“那你有什么想法呢？”昊垚拿起一碟糕点递给苍岚，他知道苍岚一天奔波，都没正儿八经进过食，“来，填补填补，这几天也是辛苦你了。”

“谢君主。”苍岚也没推辞，接过了糕点，但并没有吃，而是认真地与君主分析当下的牌面，该如何应对。

“如果再刺激一下如檀呢？于太历水至清则无鱼，把水搅浑了，反正可能会是个机会，至少如檀肯定会这样认为。”苍岚作为方士，阴谋阳谋对其都是手段，实现主角要的结果才是目的。

“你是想给如檀创造这一个争取五方世家盟主的机会？”昊垚也是布局高手来的，他当然知道苍岚的思路。

“是的。而且让他们俩忙起来，比我们自己忙起来更有意思。从今天的场面上来看，他们后面的两位天尊可能也都是容不下对方。”

苍岚也许想得更多。

要把天尊也搅个进来吗？这个问题昊垚倒是没有想过。

他停顿了半晌，示意苍岚先吃糕点，他自己正好趁机琢磨琢磨，抬抬手又示意玄鸟羽精端来了茶水和水果，帮苍岚佐餐。

苍岚走到一边填肚子去了。

昊垚挥挥手，姬羽仙子，及玄鸟羽精等下属都下去了，昊垚在静静地等着苍岚。

待苍岚吃完过来，发现只有他和昊垚君主俩人，他一下紧张起来，预感有重大事情要部署，侧倾的站在昊垚旁边准备听训。

昊垚对他笑了笑，安抚他坐下来。

“苍岚兄坐下说吧。”

上一次和他称兄道弟时，还是问天台大战下来后的息壤危机处理完的那个晚上，难道真的到了抉择的时刻？

“你也看到了，五方联盟的这个位置，或明或暗，觊觎的人太多。”昊垚再起身在台边的柜子里取出了另外一个仙服包裹。

又是一件禹泽的当班仙服，和刚才中午让他出去放到凌云阁顶梁上去的一模一样。

昊垚打开包裹给苍岚看。

“啊！烧仙草！”

“是的。让你放这个包裹之前，其实就有人已经放了这个包裹在上面，里面就有一株烧仙草”昊垚举起这株烧仙草，“丢了一块息壤，多了一株草，就是有这么巧。”

“君主，您的意思是这是同一拔人布的局？”

如果联系起来看，其实也是非常合理的，要不开始非得去息壤圣庭呢？还弄了一把掘天锄在那里。

“可能是吧。”昊垚又把掘天锄也摆了出来，“从故事上来讲，这些巧合的太合理了，先是偷得掘天锄，然后盗得息壤，再种下这株烧仙草。”

苍岚也听出了昊垚君主的意思。

“对手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就是有这个想法，去哪偷这么多仙器。”

昊垚放下这些物件后，很正式的对苍岚说，“背后的布局的不出现，这事情就不会完！但后续的走向，已经超出了我们能把控的，所以还是拜托苍岚兄，早点找到合适的归宿，不要与我一条道走到黒，到时谁也顾不了谁。”

苍岚此刻的心情十分的复杂，完全不知道怎么接话，昊垚继续说道，“你安全了，我对轻鸿就有底了，灵石叟可以保护他不被人追杀，但防不了有人暗算他。”

大家都知道轻鸿的纯真和无邪，任何一个和轻鸿有过交集的人，确实都不愿意去伤害他，也正是因为他的这种纯真，所以如果脱离了家族的庇护确实是危险的。

苍岚当然明白昊垚的良苦用心，他是用成全自己的方式，来和他作交易，让他能有条件去保护轻鸿。

“三公子不是可以送到昆仑山神那边去吗？这样不是更稳妥？”

“轻鸿在昆仑山呆不长久的，他不属于那，他会千方百计跑出来的。”知子莫如父，轻鸿对一切生灵都充满了好奇和关爱，让他在昆仑山呆着，他会闷死的。

说完后，昊垚把烧仙草递给了苍岚，“在合适的时候，你可以用这株草来举报我，这样如檀就会兴奋起来。”

举报君主！？自己来举报？

这个当然刚好顺得上，因为是昊垚安排他去放置罕的仙服苗子的，这个说得过去。

但苍岚不敢接，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一步，这个事情发生的太快太突然。

“没事，接着。这是我的又一罪状，也是你的保护草。”昊垚直接把烧仙草塞到了苍岚手里，“所有的这一切必须要有人来承担，只有我最合适，你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保护好身边的人。”

“背叛我，你就是在救中土世界，还有我的轻鸿，拜托你了。至于世人对你的评价，我相信你能承受得。”

苍岚接过烧仙草时，一株小草仿佛比这棵参天的建木还沉重。

“那夫人那边？”

“你放心，夫人那边是商量过的。还有轻鸿，他也许会怪你，但不需要你事事替他出头，你只需帮我看着他周边别有用心的人就好。”

苍岚点了点头，对于轻鸿他只能暗中保护，明面上有灵石叟。

俩人沉默了一会，昊垚知道苍岚还有话想说，可能不知道怎么开口，边问道，“怎么？苍岚兄，你还有什么顾虑吗？”

“嗯。太历上仙的建议你怎么看？”太历过来拜访，与君主聊到的那些内容，是很机密的，某种程度只能是他们之间的密谈，但昊垚刚才留他下来一起听，肯定是有所安排的。

“你是想问，如果我去昆仑山自省，谁来主持这五方世界联盟吗？”苍岚的分寸把握得非常好，这也是昊垚重用他的原因，他虽然问的是太历的对话，但深层次思考的是火神来主持五方联盟还是由如檀来监护。

“当下的盛景是君主仁政治理下的结果，火神也好、如檀也罢，他们任何一人主持，五方世界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不知道该怎么选？”

“没有如檀的火神是最好的结果。”昊垚简略的回复苍岚的左右为难。

苍岚如有所获的带着烧仙草结束了与君主的密谋，在君主的示意下，回去了他的隐密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