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鸿和亦初觉得非常奇怪，平常父亲不会无故骗人的，今天为什么给他们指着相反的方向。

等山民们走远后，不约而同地询问昊垚，“父亲，刚才好像指错方向了。”

“五柳古镇，看来永远绕不开的地方啊。”没有直接回应两孩的问话，但明显话中有话，又不说了，用手也捋了捋羽绎的脖子，转换了话题，“你们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去寻找鹿蜀吗？”

“不知道，我也好奇呢，刚才你们聊得有点玄乎，比母亲讲外公的故事还传奇。刚才那几只瑞兽有什么神奇吗？好像它们也不想山民发现自己似的，好奇怪的事情。”

亦初从中瞧出了一些端倪。

“刚才那几只瑞兽，叫鹿蜀，是五方四海十二族争相追逐的神兽，因为鹿蜀是上天的特意安排，是母性的象征，只要捉到鹿蜀，好好照料它们，它们就会与部族认为亲人，保佑部族实现多子多孙。如果部族拥有的鹿蜀越多，人丁就越兴旺，实力当然就更强。所以捕养鹿蜀是各部族首领首当其冲的大事，也是锻炼部族晚生后辈的最好时机。”

昊垚道出了其中的奥秘。

“那直接去鹿蜀的巢里找不就可以吗？”亦初甚是不解。

“这些瑞兽曾经也非常乐意相信人，帮助人们繁衍子孙，但总是被一些部族过分要求，总是欲求不满，逼得很多鹿蜀劳累致残，却不被珍惜，兀自让其自生自灭，所以伤害了它们，它们就躲藏起来，躲到一个叫兰若谷的地方，这个地方只是停留在传说中，没有任何人知道在哪。”

不愧是中土之君，对此一目了然。

“那我要好好保护它们，不让它们受到伤害。”轻鸿急着表明心思。

“哈哈，我儿不错，有慧根。不过不用你操心，五方四海有一个部族叫灵谷族，他们能召唤地上各种灵兽，还能与动物对话，他们就是鹿蜀的保护神，这个兰若谷就是灵谷族找到的，于是他们将鹿蜀带到了那地方躲藏起来了。”

昊垚如数家珍，摸着轻鸿的头。

“灵谷族：顾名思义，能够寻找充满灵气的深谷的族，擅于豢养神兽，尤以鹿蜀为甚。”

“那我们和羽绎可以去寻到这个兰若谷吗？”小儿一直穷追，太想去这个神秘的地方了。

昊垚接着开始了科普。

“要去到这个兰若谷啊，据说会是一个九死一生的过程，要先经过玲珑山，那是五百里长的乱石成堆的剑石林，穿过剑石林，又要钻过连续套洞的金钢窟，洞中常年积水，洞壁光滑，无处下脚，一不留神就会掉落无底的洞中暗河，即使穿过了金钢窟，直面的就是石缸河，河面凭空起风，揿起飞沙走石如缸之巨，水流之湍急不言而明，最后有能力飞过河，还要越过最后一道坎——鹰哭崖，壁立千仞，君临天下之崖，崖下面就是兰若谷。”

听着介绍就觉得后背发凉。

“但是奇怪的是，和鹿蜀一起藏身兰若谷不见天日后，这个灵谷族也就再也没有将鹿蜀引到世家中来了，鹿蜀好像就凭空消失了一样。无论人们怎么去套灵谷族任何人的话都套不出来任何的结果。”

昊垚今天对两位儿子说得有点多，“这对灵兽和善族，都成了待解之谜。”

“太好了，我都迫不及待地想认识他们。他们是好人。”轻鸿的关注点果然不一样。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一切水到渠成，只要命中注定有缘，以后有很多机会的。还有你还会遇见更多族类的，每个族类都是了不起的，都值得你去认真和真诚地与他们相交的。不要以为自己是仙族世子就可以目中无人，知道吗？”

昊垚欣喜地望着这位与众不同的小儿子。

“嗯。我今天还很高兴，那位叫柳子乐的小朋友好好玩，他都能与羽绎成朋友，我肯定也可以和他成为朋友的，在凌云阁都没伴的，下次再遇到他，听您的话要真诚地和他交朋友。”

“父亲，你指相反的方向是不是和刚才这对爷孙也有关系呢？”

亦初就看出了父亲反常行为的一些端倪。

“也许吧。”昊垚不置可否，“有些时候，每个人的身份是无法回避的。柳茶和柳子乐是这样，你俩也是这样，你们要时刻记住你们的身份，这个是怎么都无法躲避的。”

昊垚没有直面回答亦初的问题，说出的这些道理，他不确定他俩能否明白，但今天他很高兴这两位公子的表现，看来不会辜负祖辈的荫泽。

两位公子确实也没有听懂父亲的话，都在纳闷，自己的身份怎么了？又在此片草原流连了一阵后，太阳已经开始西下，他们父子三人也开始了回程。

他们再次坐上羽绎后背，开始了向上飞去。

此时夕阳下的中土大地和建木又是另外一番美景，森林、湖泊、高山、建木都像是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铂，远处的建木下屋修炼木屋最先被夜色吞没，开始陆续摇曳着微光，可能是烛光，也可能是萤笼，星星点点，时亮时灭，往上，别院群落和天街锦坊也开始陆续华灯初上，有些地方点着树脂蜡，有些地方干脆是仙术点的天灯。

整个天街，像一张立起来的八卦图式，布局精湛，有相连，有断层，但都有连通各层的小径，是清一色的紫黑藤条，青瓦树墙，曲巷通幽，一派参天的树冠丛林群落，围在五老别院，逐渐成了建木最具生命力的存在，铺排着生机，一派喧闹，这放在几千年前是不可想象的。

飞行中的羽绎，昊垚看着这一切，想着今天的事情，此刻安宁得有点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