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绾入情丝间
作者:烟殇流清 | 分类:古言 | 字数:122.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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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又遇中毒
一路喧嚣行至丞相府门,将进门时,白瑜下马踢轿,黎音柔出来后牵住了红绸的另一端,众人将其迎进丞相府。
而各府的贺礼早就已经送上被摆好,银龙枭未来,却叫人送来了贵重贺礼,一则感念丞相为国操劳多年,二也是为白瑜的忠心不渝。
想着黎凤绾关心黎音柔的样子,银景弈便知她二人关系甚好,更何况经他摄政王府送出的贺礼,断不能有比别人差的道理。故而除了皇上所赐厚礼,摄政王府送出的贺礼也同样叫人羡慕称叹。
黄昏时分,白瑜二人行礼拜过高堂,在场众人皆连声祝贺,欢笑之声灌满喜堂。
黎音柔搭着千叶的手被引回了喜房,坐在床上等着白瑜招待完宾客回来掀开她的盖头。屋内一切陈设都是最新最好,从夫妻对拜结束直身的那刻起,她终于成为白瑜名正言顺的妻子。
黎凤绾在和花清语她们吃饭的时候,想起方才二人对拜庄重的仪式,不免有些羡慕在心头绕着。
虽然她和银景弈是夫妻,可是开始拜堂的可不是她,她第一次谈恋爱结婚就直接跳到夫妻日常生活,就差和那个摄政王爷生个孩子了,真的是个已婚人士的样子。
一下子从未婚女子变成已婚妇人
不过银景弈能陪着她挺好,也不是浪费青春,但是没有婚礼还是有点遗憾,郁闷。
“皇嫂怎么停住了筷子,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吗?”
黎凤绾被提醒才及时缓过神,捏着筷子的手也动了,就近夹了一道菜
“无事,不过想到一些事情神情恍惚罢了,多谢容侧妃关心。”
“皇嫂不必客气,这是妾身该做的”
今天黎凤绾本来是很高兴的,可是见到这满满一桌好宴却无从下箸,吃了一些待人散席后就回到马车上等着银景弈。
她在马车上坐了有一会儿,马车上铺着软垫,手里握着的手炉和身上披着的雪白狐裘带来无尽温暖,让她昏昏欲睡,不一会儿头便靠在了马车的内壁板上。
可是还没入睡,银景弈猛地掀开车帷,一股冷风灌入,吹到黎凤绾身上,登时让人清醒如初。
而银景弈掀开车帷后看到黎凤绾那副神志不清身体不稳的样子,立马弯腰坐进去掐着她的双肩。
“你给本王醒一醒,不然本王立马将你分尸。”
黎凤绾被风吹醒了,觉得身上的狐裘太热就一下解了让它落在一边,重新打起精神。
“我就是被热得困了,你不来就想先睡一睡,你来了的话那是不是可以走了。”
“回王府”
外面套着缰绳的马儿开始走动,黎凤绾就着银景弈这个姿势就扑过去抱住了这一个靠枕。
但是银景弈身上比她还要温暖,抱得久了也容易发困,她只好换了个位置,躺在他的双腿上,双眼半睁不睁地看着外面,仿佛下一秒就能呼呼大睡。
“也就只有你敢这样对本王”
银景弈伸出一只手挡着她的手臂不让她掉下去,又无故萌生好奇心理。现在她不怕是因为肯定他会纵容,可之前不怕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她自己分析的那些利弊吗?黎家他不会轻易动,可那时候,黎凤绾就没想过他让一个王妃暴毙,也是很简单的事情。
还是说,刚来的那个时候已经被那种事情影响到,所以才失了生念一直都无所谓,对他的威胁丝毫不惧,能活就活下去,但是不知是为什么,实在活不下去死了也不畏惧。
到现在,是终于想清楚了吗?
“醒醒,不许给本王闭眼”
黎凤绾终于察觉自己状态的不对,这根本不是普通的困倦,而是和上次银景弈用的手段相同,让她身体疲惫神志消沉。
她挣开银景弈的手,腿部仅有的力气推动她身体向前翻动,一下滚到了车板上,略凉的车板和从车帷缝隙偶尔进入的风像是解药一般,她的思绪也一下清晰。
下半身虽失了力气,可头脑已然清醒,双目更是闪着寒光。
竟然有人害她
“怎么了?”
银景弈见她自己滚落,惊诧过后蹲下身子,双臂穿过腋下将人半抱起来,瞥见她面色红润但神情难掩激愤,心想其中定有其他缘故。
“有力气开口吗?”
“有,我要出去”
黎凤绾声音虚软,双膝勉强跪起,费力地掀起车帷后吹刮的冷风一阵一阵扑在她的脸上。
“王爷王妃,你们怎么——”
“王妃你怎么了!”
黎凤绾低头轻摇示意他们暂且别开口,方才的暖意和外面的寒冷冲撞,头脑中似有熏香萦绕,迷迷糊糊的总像是有人在她耳边碎碎念经,好生烦闷。
银景弈双手扶着她,见她失神虚弱至此,不再像方才那样淡定,急声道
“去给本王找太医”
战风不敢耽搁,把缰绳交给在前室坐着的另一个人就匆匆赶去韩太医府上。
黎凤绾低着头,胸口的那点闷热被冷风吹散后觉得喉间痛痒,一股热意逆流入她口中,微微张口,吐出的哪是一口浊气,而是一滩暗红色的血。
第147章 又遇中毒
“这……你给本王醒着!”
不许再出事!
随即又催促马夫再快一些,噔噔的马蹄声和车轮滚动声音急促响着。
英兰小葵原是小跑着跟在马车一侧,后来马夫赶得太快,她们跟不上马车的速度,只好奔跑在街道上往那个方向赶。
微微颠簸中,黎凤绾的嘴角还沾着血,一半的嘴唇被染红,她用手擦了擦,唇上不再有殷红血迹,嘴角旁却留下了一道弯弧状的血线。
“王爷,马车里的那个熏香——有问题”
来时她在车上就感觉这样,原以为是喝了汤药的缘故,进了丞相府后却不再头昏脑胀。可再回到马车里,那种困倦袭来得更为凶猛,若非银景弈后进,她恐怕会死在这睡梦之中。
熏香?
“本王知道了,你先留着力气”
银景弈和黎凤绾同乘马车,丝毫未受其影响,并不曾怀疑是那个原因,但现在黎凤绾开口说这个必不是随意乱说。
马车很快到了韩太医的府邸,银景弈抱着人先一步走下,见战风出来只说了同样两个字就迈入府门,后出来的韩太医见到摄政王将人带来,立马引着二人去了一间卧房。
银景弈将人放在床上,他伸出三指立马搭上黎凤绾的手腕。
左手被把着脉,黎凤绾只好右手握了握拳,自脚腕而起,酥麻之感席卷身体,直至手臂处却又消失不见,身体感知恢复如前。
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银景弈听到她哼笑一声,神色更加不妙
“再给本王笑就将你丢出去,如此麻烦,本王受了重伤才只请过太医,你却虚弱到日日吃药。”
越来越没有当时的强势模样了,这样下去以后该怎么办
“下毒之人倒是有手段,王爷没有半点中毒之兆,只求我一命,无非是针对我。王爷若嫌麻烦,不管便是。”
“你——”
“韩太医,我的身体可有大碍?”
“现在没有大的害处,王妃体内的毒是药物相克方才起作用,让人头昏体虚,清醒及时,但想必体内还有残留毒性,须得连日服药才能彻底清除。”
“那是什么毒?”
“乌金草”
“多谢,等我回府一定好好答谢韩太医,送一些太医喜欢的伤药过来。”“多谢王爷。”
黎凤绾问到了想知道的,身体恢复力气后干脆地下床走人,全然忘了规矩礼数,一时间,竟也无人去阻她。
而出了门,她迎面碰到先一步跑来、已经气喘吁吁的小葵,她拍拍小葵的背等她慢慢缓过来。
“别急”
“王妃你没事吧”
黎凤绾看到随后跟来的英兰,道
“没事,你和英兰陪我去药铺抓点药,回来我找安城程远有事要说,走吧。”
黎凤绾看到门口拿着熏香候着的战风,从他身边路过时故意从他手里倒了些香末出来。
“你没违命,只是掉了一点被我捡到了”
“……”
黎凤绾哪里还会去管他,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赶忙和两人一同去了药铺,不过才吐了血,她的身体没有恢复到往常样子,走得不是很快。
百味楼的生意好,食客也多,可要买北陇国那些千金之药还很难,只能靠和年秋的交易才能谋求银钱。那些药虽然金贵,但是都是一些固定功效的伤药,对付专门的毒还要找专门的药铺开药。
黎凤绾心里想着,脚步越发快了,直奔向京都最大的药铺。
英兰看是她一人出来,没问太多,但她看黎凤绾这么出来,怕她被冷风吹着,试着劝说她先回去。
“王妃,我们不如先回去,到时候我和小葵去给王妃拿药。王妃你本来穿得不多,狐裘又落在了马车上,现在外面还在吹着冷风,王妃你先回去吧。”
“英兰你别担心,我不冷,习武之人身体没有那么容易着凉,不信你摸”
黎凤绾拉住她的手,可英兰只感觉到冰凉,很不赞同地拉住她
“根本就不热,王妃我们回去吧”
“是啊,王妃要是不愿意再出来或是怎么样,还有我们呢”
黎凤绾用手贴住自己的额头,发现确实很冰,可是她又反劝道
“这是因为我才吐了血,我被人下毒了,才缓过来,所以才这样,你摸着当然凉,过会儿就好。你要是现在不陪我去拿药,路上耽搁了时间,说不准会再次毒发,走吧”
英兰先是犹豫,可想起马车上的血迹,脚步也不由加快。
黎凤绾那时从梦里醒来,先是有了解脱感觉,可后来回想起的不对劲今日方才明白。银景弈不是什么解药,而是最占据她心的人,她为情爱所困,以为能过简单的生活,可最开始她选的就不是个普通人。
到了药铺之后黎凤绾把情况和郎中说了,好在她中毒不深,这乌金草也不是什么无药可解的东西,也是一味中药。不过害她这人手段很高明,两物相克不知不觉地放毒,出人意料,不敢暗杀说明还有忌惮。
要弄死应该不是很大问题
黎凤绾没有着急回去,而是借了药铺煎药,喝过之后才将剩下的药包起来带走。
路上黎凤绾拎着药格外自在的模样不免让身后两人感到奇怪。因为她家王妃从韩府走出来时很是洒脱,王爷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英兰心底无端生出一个猜测
“……王妃,你和王爷”
“没事”
那就是肯定有事了
“王妃,你能和我说一说吗?”
黎凤绾抬头看了眼繁星闪亮的天,笑容在脸上展露,似以己力予天一份明媚。
“英兰小葵,你现在看到的,才是真正的我,一个不会自轻自贱,也不会遇事难解的人,之前我有许多地方没明白,现在明白了。英兰,我做什么都不会牵连你们,而我也该做一回自己的黎凤绾了,你不必担心,我有分寸”
黎凤绾回了王府,让两个人自己回房,而她要去找银景弈问一问,不为别的,只为她自己,看她是否猜中了摄政王的心思。
银景弈从韩太医府中走出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战风朔凛他们更不敢在此时说话,生怕出声触了霉头。
黎凤绾回来就去了书房找他,可书房里面并无一人,而后她又继续顺着廊道向前走,走入他的卧房。屋内只燃了几支蜡烛,光线昏暗,银景弈坐在桌边,听到合门声看向来人,不发一言,眸中的怒气未消。
“还知道回来”
“自然,我只想问一句,王爷觉得,当时我在车上爬动的时候,好看吗?或者说,王爷觉得我是一个铜皮铁骨不会虚弱的人吗?我的倔强勇气是好,是你喜欢的,那我无助就成了你的麻烦?扶我一下这种小事你不愿意做,非要等到所有人看到我受难才乐意出手相助吗?”
……
回到敛芳小院后,程远安城都在屋子等着黎凤绾吩咐,她坐下后将收好的香末放于纸上,折叠三四下后扔进了火炉。
“想让我死,哪有那么容易,程远你查到了那碗药都经了谁人之手吗?”
“查到了,这本也不难,因为王爷要亲自拿药,所以这药是朔凛派人看着煎熬的,属下问过所有人,都说没有经他人手。而且有朔凛在,没人能在他眼皮底下有动作,除非这份药方就有问题,或是正巧被那人得知,想借雪容香杀人于无形。”
“还真是头疼,找不到人,可是药方不是韩太医亲手开的吗?送来的事后就被人盯上了?对了,还有熏香,那是谁放进来的,府中有下人专门布置马车内部,熏香这类东西是常物,该是由一个人负责”
此时安城站出来道:“是该由一个人负责,但当时,那个人出现过,还刻意将属下引离。我想起主子的话,就想试试他的身手,没想到他还会和府中的人有勾结,所以听了王妃今日的遭遇就立刻将人抓起来,问了,说是那个人支使他做的,威逼利诱下他就答应了。”
“属下和朔凛说了,他直接将人杀了,而那个人,叫夜阑,还留下了一句话,让主子去把一只珠钗还给他,就在百味楼,后日。”
那天晚上,不知道黎凤绾和银景弈说了什么,两个人只是互见不语,维持着表面和顺的关系。私下里也都不再说话,相敬如宾甚至都论不上,只能说是形同陌路,说白了,就是吵了架在冷战。
双方态度不明,其他人也不敢背后多加议论。
黎凤绾想着那人出现的时间,说的珠钗大概就是祁媛送的珠钗,免不了对祁媛有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