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尴尬的事是什么。

是被幼驯染看到他出现在一个犯罪组织，还靠在一个男人怀里。

这画面光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可现在在琴酒目光转移过来之际，降谷零瞬间收回心神，表情阴郁，盯着另一边的赤井秀一，嘲弄道。

“FBI，见到你还活着可真遗憾，”他不动声色远离琴酒几寸，“不过你这副模样是刚向FBI汇报完回来？”

那身黑色训练服款式和FBI制服相像，琴酒也只当刚刚波本那一瞬间僵直是因为想起不久前被FBI追击的狼狈，便没有过分追究。

只是默不作声打量中间的猫眼青年，刚刚波本视线第一时间是投放在他身上。

认识的人？

顺着琴酒的视线看向诸伏景光，降谷零心下警铃大作，后颈寒毛竖起。

他克制着身体本能，放松力气，整个人懒洋洋靠着琴酒，视线漠然从三人脸上划过。

赤井秀一，诸伏景光，和……

降谷零皱眉，这人似乎有点眼熟。

这双眼睛…

他瞳孔紧缩，“小莫里斯？！”

怎么可能，降谷零会让小莫里斯展露在组织眼前，就是因为他知道小莫里斯不可能让组织上心。

组织只会监视他一段时间便不再关注。

这只是“波本”利用的工具人，是毫无用处的普通人。

何况他给小莫里斯的“报酬”就是一个全新的身份，在组织撤离监视后，那份“报酬”能让他摆脱莫里斯家族，重回普通人的生活。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还有这张脸…

“\u0027约翰\u0027！”终于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小莫里斯遗忘这几个月来学会的情绪控制，迫不及待冲到降谷零眼前。

却在注意到他身边与他动作亲密的长发男人后脸色难看，眼底戾气横生。

他吸气克制怒意，小心翼翼坐到降谷零身边，拉住他的手，“\u0027约翰\u0027我好想你。”

面对小莫里斯的敌意，琴酒嗤笑，不过是个被波本利用的废物。

但这也是朗姆那边塞进来的新人，他暂时不能动。

被个什么都不是的小人物挑衅，还不能杀，琴酒心情可不太美妙。

感受到琴酒突然爆发的杀意，降谷零眼角抽搐，差点没忍住想去看诸伏景光现在的表情。

他只是祈祷hiro也和他一样已经和另外三位同期断掉联系。

否则他都不敢想象那几个家伙会怎么嘲笑他。

扬起小莫里斯熟悉的微笑，降谷零冷漠抽回手，“你怎么在这？还有这张脸？”

他能看出这并非易容。

小莫里斯眼底微暗，却还是摆出爽朗明媚的表情，“因为不小心发现了监视我的人，得知\u0027约翰\u0027加入他们，我就拜托他们也想一起加入。”

“脸的话，”小莫里斯扶上自己的脸颊，眼中带着莫名的狂热，“我不想要那张和公爵相像的脸，所以就整容了。”

既然“约翰”毫不留情抛弃那张脸的“小莫里斯”，不知道这张脸他会不会喜欢。

小莫里斯说得轻松，降谷零却知道事实绝非他所说得那般简单吧，能加入组织他一定做过什么。

早就清楚小莫里斯与外表不符的本性，降谷零不再多问，收回落在小莫里斯身上的视线，转而移到诸伏景光身上。

他没注意到在他转头后小莫里斯的目光移向琴酒，神色莫测。

“你是？”

虽然诸伏景光一脸冷漠，但作为多年幼驯染，降谷零知道，他温柔的好友此时正在努力憋笑，为了打消琴酒的怀疑，他自暴自弃继续演戏。

他盯着那双猫眼沉思，“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你的眼睛有点眼熟。”

众人看向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的资料浮现在琴酒脑海中。

因非法狩猎拒捕袭击警方，被日本警方通缉。

加入黑道寻求庇护，意外在一次任务中被基安蒂看中狙击技术带入组织。

被警方通缉前从未出过国。

资料有误？还是…

琴酒手搭在降谷零后颈，没有动作，就这么轻轻触碰。

无声警告。

感受到长发男人身上的杀意，看着放在自家幼驯染脖子上的手，诸伏景光摇头，沉声道，“我没见过你。”

似乎没有察觉琴酒的试探，降谷零撩起一缕发丝，“我之前是金发。”

“没见过。”诸伏景光依然面无表情。

贝尔摩德好奇，“波本，你还记得你是是在哪见过他吗？”

“不，我只是对这双眼睛眼熟，”降谷零想了下，“好像不久前刚见过。”

这下一直对同期漠不关心的小莫里斯也有了点印象。

“猫眼？好像彼得也是这种眼型。”

降谷零没了兴致，撇嘴，“啊，是那个因为无知害死自己哥哥的白痴。”

关于彼得这个人琴酒没有记忆，但他还记得那时他接到波本那两通电话。

这段形容与波本在电话里所说的小屁孩的形容一模一样。

松开后颈，琴酒打断这场无聊的闹剧。

“伏特加，接下来你负责。”

他起身瞥了降谷零一眼，离开。

收到暗示，降谷零跟着琴酒起身，没有理会小莫里斯恋恋不舍的目光，在离开前不着痕迹与诸伏景光对视一眼。

诸伏景光像是认真听伏特加说话，不经意间点了下头。

“琴酒。”

打开门，琴酒正靠在门边，见他出来转身向外走去。

这次降谷零没有跟着他，似笑非笑，“什么事直接说吧。”

他拉长语调挑拨道，“如果不说，我可不知道你想要什么。”

琴酒轻嗤，“上床。”

没想到琴酒会这么直接说出这件事，降谷零愣了下，眼神不由自主落到琴酒下腹。

“琴酒，你还真是欲求不满。”

从刚才起热量从身边传来，心脏不规则跳动，神经兴奋难以抑制，琴酒内心欲望来得突然而强烈。

锁定的猎物就在身边，不必继续压抑。

琴酒没有反驳，但看向降谷零的眼神却没有一丝温度，“我会给出你想要的报酬。”

他知道波本之前为什么会愿意答应。

“哦？”降谷零起了兴趣，“比如你的心脏问题？”

“可以，”琴酒扯动嘴角，笑容看不出太多情绪，“不过，你或许无法付出这个答案应有的代价。”

致命弱点可不是什么能轻易获取的情报。

降谷零早有预料，“当然，只是一点小困难就放弃眼前的情报，这可不是情报员应有的素养。”

组织高层成员的弱点，作为公安他绝不可能错过。

向前几步，降谷零拉住琴酒衣领，抬头吻了上去，不过一秒他退后直视琴酒。

“你可以随意开出你想要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