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婆婆躺下，顾二嫂拿着碗筷就跑了出去，一路直奔堂屋，见自己板凳前的碗还没动，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可是好东西，沾了婆婆的光，她们几个也算是尝到了人参的味道。

“娘，真好喝，再来一碗呗。”顾明北见他娘回来了，笑嘻嘻的拿着空碗使劲的拍马屁。

他怎么今天才发现，他娘的手艺这么好哇。

顾二嫂翻了个白眼，还没说话呢，顾大嫂就出来说了：“明北，今天你可是说错了，这粥可不是你娘做的。”

顾明北点点头，恍然大悟的说道：“哦，怪不得呢，是大婶做的吗？”

顾大嫂听见明北的话，忍俊不禁的捂着嘴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摆着手反驳：“可不是我。”

“啊，不是我娘，也不是大婶，那是谁？”正在顾明北一脸摸不着头脑，迷糊的时候，顾明东跟顾明南看见他们娘的眼神，心里已经有了大概。

将眼神聚集在顾明娇身上，顾明东轻轻挑眉一笑，试探性的问道：“难不成是娇娇？”

“对呀，是我，大哥。”顾明娇的面前放着顾大嫂做的鸡蛋羹，滴上香喷喷的香油，里面还放了一两口杂面馒头，混在一起吃的很香。

老顾家的人都要惊呆了，连顾老头都放下筷子，刮目相看，想到了什么，抓着小孙女的手看来看去，生怕小孙女烫着哪或者是伤着哪。

“娇娇，跟爷说，没烫着吧？”

顾明娇的白白嫩嫩的左手放在她爷的大手掌里，懵懂的的摇摇头，“没有呀，二婶婶都没让我靠近灶台。”

听到小孙女的话，顾老头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接着继续吃饭，不过筷子也用不上了，两只手端着碗，稀里呼噜的喝着碗里的粥。

再看家里的其他人，也是一样的场景，桌子上的两个菜根本就没有人动，都在大口的喝着自己的粥。

顾大哥喝完最后一口，感受到口腔里甜滋滋的味道，意犹未尽的擦干净嘴巴，憨厚的问道：“媳妇儿，真好喝，锅里还有吗？”

“有，多着呢。”顾大嫂就知道会有这种情况，特地往锅里多放了几勺水。

顾大哥站起身要去盛粥，顾老头囫囵马虎的咽了最后一口，脸色正常的咳嗽一声，缓缓的站起来，“建国，我跟你一起去。”

顾老头从来不会重视什么口腹之欲，什么都能吃，家里穷的时候连蝗虫都吃过。

按照许秀芝的话就是，老顾家好养活的很，家里的老头子、儿子们都是有啥吃啥。

顾老头跟着顾大哥一起去厨房又盛了满满的一碗，顾明西几个小孩看见了，也十分的着急。

这可是妹妹做的粥，他们还要喝第二碗。

因此顾大嫂跟顾二嫂面无表情的看着家里的男人、儿子还有公公跟比赛一样，你喝一碗，我就喝两碗，你喝两碗，我就刮锅里的锅巴啃，反正要比其他人吃得多。

最后等收拾东西的时候，老顾家的堂屋里，除了两个女人跟顾明娇，家里的其他人全部都难受的纠结着面孔，捂着肚子坐在板凳上哼哼唧唧。

连顾老头都没忍住，打了一个响亮的嗝声，看见家里的小辈隐蔽的往自己身上投来的目光，他尴尬的站起来，沉声说道：“我去外面走走。”

“我也去。”顾明西也受不住了，难受的撑着胳膊从桌子上起来，半弯着腰往外面走去。

“等等，我扶着你。”顾明东也吃撑了，还要顾及自己的脸面，非要犟着嘴说扶着弟弟出去溜达。

顾明西两眼泪汪汪的抓着他大哥的手，感动的说道：“大哥，你真好。”

顾明东本身就吃的太饱，感觉饭都要卡在脖子上边了，听见弟弟矫揉造作的话，喉咙忍不住滚动了一下，差点就吐出来。

硬是憋了回去，冷冷的拽着弟弟往外面走，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你给我好好说话。”

“大哥——”

剩下的两个倒是想帮忙给他娘刷锅，顾二嫂看见他们缓缓走动的模样，干脆嫌弃的摆摆手，“你们就算了吧，跟你大哥一块出去走两圈，吃这么多，也不怕撑着。”

顾明娇也被她四个哥哥拉出去转圈了，非说驮着妹妹去村里转悠转悠。

等人都走后，堂屋里只剩下了顾大嫂跟顾二嫂，顾二嫂刷锅，顾大嫂收拾桌子上的饭菜，看见今天反常剩下来的菜饭，好笑的说道：“今天剩的菜多啊。”

“他们几个使劲的抢着粥，我看呐，那锅干净的都不用刷了。”顾二嫂可没有忘记，自己刚才进去看见厨房的锅的模样。

锃亮锃亮的，连锅底剩下的锅巴都没有了。

不知道还以为家里的人饿了多长时间了呢，连锅底的渣渣都没剩下。

“咱们赶紧收拾好，到时候，娘那边，咱们轮流照顾。”顾大嫂跟自己的妯娌商量着。

“可以啊。”顾二嫂想都没有想，痛快的点点头。

一顿饭直接让老顾家挨过了两顿的饭，一直到晚上，大家都不是很饿，顾大嫂一琢磨，干脆打了一大锅的鸡蛋汤，一人一碗，喝完就去睡觉了。

因为许秀芝生病了，顾明娇被放到王甜甜的身边照顾，晚上睡觉也是回了家里，偌大的老顾家，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许秀芝在床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到自己身边以往都有一个暖暖的小身影，今天身边空荡荡的，还有些不适应。

“你咋了，咋还不睡？”黑漆漆的屋子里忽然传出来一道声音，将发呆的许秀芝吓了一跳。

自家老头子咋醒了，难道是被自己的叹息声吵醒的？

许秀芝，“你咋醒了？”

“我睡不着。”顾老头在黑夜里摸索着什么，引得细细簌簌的声音，跟耗子偷吃的似的。

“刚才还呼噜连天呢，咋突然睡不着了，是不是早上的粥喝的了，都多大的人了，吃饭七分饱都不知道？”

许秀芝自己嘟嘟囔囔的说了好长时间，却发现自家老头子根本就没有搭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