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眼昏花，看见顾明娇的时候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仔细的盯了好长时间，最后顾明娇都感受到他炽热的眼神了，

害羞的躲在她大哥的腿后面。

顾明西摸着妹妹毛茸茸的小脑袋，温声细语的对族长爷爷弯腰介绍：“这是我妹妹，娇娇。”

“往年没来过，所以您可能不认识，娇娇，上前跟族长爷爷拜个年。”

顾明娇被大哥推出去，羞涩的站在老爷子的面前，小脸红彤彤的，不过依旧声音响亮又软糯，“族长爷爷，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这句祝福语还是顾明娇听她奶说的，记了一耳朵。

老爷子坐在椅子上昏昏沉沉的，不过看见顾明娇的面相还是坚持的撑起身子，大口的喘气，抬起头就夸赞：“娇娇是吧，是个有福气的小姑娘，耳朵垂子厚，将来有大福气。”

站在一边的中年男人无奈的看着他爹胡说八道，这都不兴迷信了，也就是都是自己本家，他爹这年纪大了，性子还是跟小孩一样。

劝不住也不敢劝，要是自己说一句，老爷子肯定要跟四五岁的小孩一样跟自己闹别扭，嚷嚷着自己不孝顺了。

作为儿子能怎么办呢，还不是乖乖听着、顺着长辈的意思。

“娇娇过来爷爷这里，爷爷给你拿糖。”老爷子摸向自己身边的拐杖，笑眯眯的看着顾明娇。

腿脚不便还要坐起来，给前来拜年的小孩抓糖吃，大家都是一把糖，一视同仁，不过到顾明娇这里。

却硬生生的变了，老爷子使劲的往顾明娇的口袋里塞糖，冬天的厚棉袄的口袋挺深的，即使这样，半边的口袋都让老爷子给填满了。

见盘子里的糖所剩无几，老爷子还转头孩子气的跟自家儿子抱怨：“你今年是不是穷了，怎么连买糖的钱都没有，就这么一点，还不够给孩子们分的。”

中年男欲哭无泪，都不好意思戳破他爹的话，什么叫自己买的少，今年他买的够多的了，但是也耐不住家里有个爱散糖的老爷子啊。

老顾家的小孙女的口袋里鼓鼓囊囊的，他爹不能因为这就睁着眼睛说瞎话呀。

老爷子依依不舍的拉着顾明娇唠嗑，把面前的顾明东、顾大丫忽视的彻彻底底。

顾明东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那是他妹妹，他不会羡慕嫉妒什么，但是他不羡慕，不代表身后的人没有自己的小九九。

顾大丫站在离族长爷爷最远的地方，满心欢喜的接过长辈给的一把糖，总共就四五个，她还珍惜的不行。

抬头看见族长爷爷跟不要钱一样，把顾明娇的口袋填满后，顾大丫也只是在心里感慨两句，觉得顾明娇真是受欢迎，大家都喜欢她。

她这么想，跟她一个肚子出来的顾金宝却不开心了，看着自己手里的四颗糖，又看到了顾明娇的口袋。

眉眼间隐隐不悦，不过还记得这是在族长爷爷家里，顾金宝没有把气撒出来，心里暗暗的想着要给顾明娇一个教训。

一个不值钱的小丫头片子根本就不值得那么多的糖，他奶说了，在他们家里只有他能吃糖，其他人都不能吃。

就在顾明东牵着妹妹告辞，去其他长辈家里拜年的时候，顾明娇挣脱开大哥的手，迈着小短腿“哒哒哒”的重新跑到族长爷爷面前。

也不会害怕老年人手上瘦骨如柴的青筋，眼神里满是认真：“爷爷，你要好好的，我以后再来看你哦。”

老爷子因为年纪大了，腿脚不便，没有什么大事一般都不会出门，此时听到顾明娇的话，面色怔了一下，然后仰着头哈哈大笑。

“好，爷爷等着你，以后娇娇要常来，爷爷把好吃的都给你留着。”

顾明娇跟族长爷爷重新告别以后，小短腿迈出门槛的时候，背后一阵大力，有人推了自己一把。

顾明娇踉踉跄跄的大声喊道：“大哥救命呀，娇娇要摔倒了。”路滑顾明娇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眼看着就要正脸摔倒在地上，还好顾明东听到动静，回头眼疾手快的把妹妹捞起来。

哭笑不得的刮了一下妹妹的鼻子，“还是大哥牵着你走吧，这一时没看着，娇娇就要摔成肉饼了。”

顾明东以为是妹妹自己摔倒的，轻声细语的说了一句。

顾明娇才不会受委屈，转头凶巴巴的瞪大自己的眼睛，看着自己身后的人。

一共就俩人，顾盼孙跟顾金宝。

她才不会惯着他们，把委屈咽进肚子里呢，身边的大腿不抱白不抱，顾明娇委屈的转身，跟小袋鼠一样挂在她大哥的腿上，可怜巴巴的告状：“大哥，刚才有人推我。”

听到妹妹的话，顾家四兄弟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没了，顾明东牵着妹妹的手往后退了两步，脸上的笑意完全没了。

看起来还还有些冷漠，他的所有的感情都放到了自己的亲人身上，谁要是动了自己的妹妹，顾明东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即使对方跟妹妹差不多的年纪也不行！跟妹妹有关的一切，顾明东都不会轻易的松口。

他说话冷漠，阴森森的问道：“谁干的？”

妹妹身后只有顾盼孙跟顾金宝，总归会有一个，顾明东冷冷的询问，俩人没有一个说话的。

顾明西吊儿郎当的模样也都不见了，上前两步，先是让妹妹躲远点，他站在顾金宝面前活动手脚，笑嘻嘻的跟他大哥说道。

“大哥，你还问什么呀，反正就这么俩人，谁心虚谁就是呗。”

他说完以后，顾金宝心虚的不敢抬头，眼珠子“呼噜呼噜”的打转，早知道.......早知道他就不推顾明娇了。

不过这到底该怎么办？就在他着急无措的时候，看见自己身边同样低着头瑟瑟发抖的顾盼孙，忽然就抬起头。

指着顾盼孙说道：“不是我，我看到了，是顾盼孙干的，我看到了。”

顾盼孙也不是哑巴，刚才不说话是因为自己没错，但是顾金宝不能把脏水泼到自己的身上，她依稀记得之前顾明东看自己的眼神。

那种令人一眼看过去的恐惧，顾盼孙过了很久都觉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