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啊，也就是孙家厚道，没把话说死，换做其他人，肯定是撒泼闹得不愿意了。”

“可惜啊，老顾家的条件这么好，但是生不出孩子的男人，肯定也没人愿意要。”

连传宗接代都做不到，埋在坟里的老祖宗知道了都要气的再次投胎了。

谣言也只是在孙家附近传来传去，但是耐不住有顾家村的好事的妇女串亲戚听了一嘴，抿着唇，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高高兴兴的就回到了家。

都是一个村的，也不好意思传，但是偏偏倒霉了，这个妇女跟许秀芝以前有仇，俩人拌嘴吵过，所以妇女是添油加醋的对自己的街坊邻居说了一遍。

“我跟你说，听说老顾家三儿子，敬国好像伤到了身子。”

街坊邻居都没当一回事儿，在部队里咋可能不受伤，前几个星期顾家老三回来的时候，浑身包扎的都是纱布，伤着了不是很正常，他们都见过。

其中一个妇女不屑的笑笑，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了一小把瓜子，嗑的那叫一个响，“知道啊，我那天还看到了嘞。”

妇女神色复杂，眼里是止不住的笑意，“但是你可不知道他伤了哪吧？”

这还真的不知道，吃瓜子的女人连瓜子壳都嚼了一遍，“你仔细说说。”

“听说是伤了下面。”看见其他人震惊的眼神，女人偷偷摸摸的说道：“哎，这我也不确定啊，我今天去串亲戚的时候，不是路过吗，然后你们也知道，咱村的媒婆给老顾家三儿子介绍了一个姑娘。”

“你说巧不巧，刚好是那附近的，听说人家姑娘是哭着回来的，哭的可惨了，说顾敬国说自己对不住她......”

女人的几句话成功让众人吓得说不出话，嗑瓜子的女人嘴里的动静都停了，几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乖乖，你说的可是真的？”

女人传完了谣言，笑着摆摆手，“那我可就不知道了，毕竟是人家相看的女方说的，我也不知道，就是顺便听了一嘴。”

她说完以后，是轻松的拍拍屁股就走了，丝毫没有半点留恋，心里哼哼着。

谁叫许秀芝招惹了自己，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落井下石的机会，她肯定要抓住机会。

不出十几分钟，顾家村的好多人都道听途说的知道了，那谣言传的是一个绘声绘色。

还带添加故事的，说老顾家的顾敬国伤了命根子，觉得自己配不上人家女方，只能好言相劝的把自己的情况告诉女方。

无论外面说了什么，在家里猫冬，准备过年的老顾家是一个都不知道，还是顾明东带着自己弟弟出去捡柴的时候，听到的。

看见其他人对自己投来的同情眼神，顾明东是诧异不已，问了几个婶子，都没说话。

还是顾明西机灵，直接拿糖哄骗了几个小孩，询问道：“你奶刚才说了什么，你只要告诉我，这个糖就是你的。”

小男孩嘴角还流着哈喇子，看见糖笑的眼睛都要没了，顺手就把自己脏兮兮的手指塞进了嘴里，闻着香甜的糖味，小声的问道：“真的给我吗？”

顾明西点点头，“只要你说刚才你奶说了什么，这个糖就给你。”

这么大年纪的小男孩还没有自己的组织语言，听到他奶刚才说了什么，他就跟乌鸦学舌一样，有什么就说什么。

顾明西听的一脸诧异，但是耐不住自己的亲大哥聪明，从“生不出孩子”“伤了身子”“可怜”，短短的几个词，就明白了村里的谣言。

顾明东听完以后，脸色超级难看，吓得那个小男孩眼睛直直的盯着顾明西手里的糖，但是始终不敢要，怯生生的看着顾明东站在一边，浑身都是冷气。

“给你的糖。”顾明西说到做到，把糖放到小男孩面前。

没想到那个小孩马上就要被吓哭了，撅着嘴红着眼睛看了一眼顾明东，跟小鹌鹑似的，一言不发，转身就跑。

活像是身后有狼来追他一样。

“大哥，你收收身上的冷气，咱们先回去再说。”顾明西也不是傻子，虽然当时没反应过来，但是稍微的转动脑筋，就知道了谣言。

他也气得不轻，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回家跟爷奶商量一下，这是从哪传来的谣言？

这不是说的屁话吗，他三叔身子骨强壮，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顾明东跟顾明西鼓着脸愤愤不平的回到家里，顾大嫂还是头一次看见自己的大儿子情绪这么波动，擦了擦手上的水，笑着问道：“明东，出什么事情了，你们兄弟俩吵架了吗？脸色这么难看？”

顾明东没说话，顾明西率先跳出来，不满的撅着嘴跟自己娘告状，“娘，我跟大哥出去捡柴的时候，你都不知道外面谣言说咱家多可恶。”

“什么意思？”顾大嫂接着追问道。

“就......就，他们说，说......”顾明西吞吞吐吐的不好意思说出来，觉得他们外面那群人真是没事找事，什么谣言都往自己家里按。

“说啥啊，你这孩子，有啥跟娘还不能说的？”顾大嫂催着二儿子赶紧说。

顾明西压低声音，凑近他娘低声说了一句，没想到头一次听见他娘在自己面前爆粗口。

“放屁，都是他娘的放屁。”顾大嫂直接骂出声，让顾明西震惊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的老天爷啊，他娘的这脾气，顾明西也是头一次见。

听到顾大嫂骂街的许秀芝从厨房钻出头，好奇的问道：“老大媳妇儿，咋地了？咋发了这么大的火？”

顾大嫂扒拉开自己挡路的二儿子，不高兴的绷着脸去厨房跟婆婆告状，一分钟以后，老顾家的厨房简直跟炸了似的。

所有人只能听见许秀芝的那一句：“谁家的瘪犊子说的，哪个不要脸的传的，他才伤了身子，他全家都伤了身子，说瞎话也不怕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