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神死后，兽人们似乎从一段漫长的梦魇中醒过来，最直接的体现就是当山脉再次恢复光明时，他们流下了狂喜的泪水。

杨天然跃下一层层石台，率先去看张睿他们，几人都受了或大或小的伤，异能和精神力损耗严重，不休养个四五天缓不过来。

最严重的还是牧正，他为了保护张睿和赤幼，将两人抵在夹缝里，自己用身体堵住，就算后背金属化了，也被那些鸦神分身抓的血肉模糊。

整个人毫无血色地趴在地上，丧尸化的特征都消失了，进气多出气少。

杨天然赶紧拿出红药，把张睿之前给的圣水掺和进去，摇匀之后全倒在牧正后背，眼睁睁看创伤面止血才放下心。

“你们怎么样？”

张睿竖了一瓶圣水，脸色缓和不少，“我没事，养几天就好了。”主要心理阴影有点严重，到现在还没从队长死了又活了的状态里缓过来。

视线在杨天然身上奇怪的黑裙子上犹疑一圈，想了想还是回去再问比较稳妥。

杨天然哪能没注意到张睿的目光，不仅张睿，在场但凡能喘气的眼神都十分复杂。

漆黑眸子一瞥，看向年轻高层，“你盯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

年轻高层愣了下，露出无奈的笑容，“我只是在观察你的状态，毕竟你吃掉的可不是一只兔子，怕你会突然攻击我们，跟鸦神一样给我们洗脑。”

刚经历一场惊心动魄，所有人还处在心有余悸和茫然之间，大脑反应不过来。

眼见杨天然站在面前，心底不可控地产生出惊悚，忌惮，感激，狂喜之类，总之百感交集，一时也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所以只能沉默地盯着。

杨天然哼哼笑，“我要是状态不对，还能跑下来跟你们叨叨？”

“看出来了。”年轻高层轻松一笑，转头看向人类外围，面露不忍，“他们没有对抗混暗气息的经验，异化了大半。”

杨天然跟他的视线望去，沉默下来。

鸦神一死，所有异化都停止了，那些正在异化中的，稍微帮忙疏导就能活下来，可已经彻底失去理智思想的，只能杀了。

往后祭祀地用不上了，但血腥味可能会存在很久很久。

年轻高层正扛着疲惫安排后续，一道身影冲过人群直接跪在杨天然面前！

“求你，救救小白！”

杨天然后退一步，视线落在躺在青年怀里的白榕榕，内心很复杂。

他对白榕榕的感情是居高临下，这点从没跟任何人说过，因为自己也觉得这样不对。

就算不喜欢白榕榕，也该尊重他。

事实却相反，白榕榕就跟黑土地里的种子一样，根本无法平视，那他又怎么才能对一棵花花草草生出爱情？

无奈叹气，拿出红药蹲下身涂在白榕榕的伤口上，不方便的地方直接让白蛇帮忙涂。可白榕榕内里损伤严重，得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

……

五天后。

杨天然躺在一棵大树上，双手背在脑后，嘴里嚼着一根顺手揪的野草。

树叶摇晃，斑驳的阳光在脸上划来划去，眯着眼眺望飞天虎部落里，正在教兽人种养殖的异能者们。

按讲邪神死后他应该找此空间最有话语权的兽人来一场平等的猜拳，然后回归现实。

可异能者们不愿意了，有编制的没编制的包裹领导都想乘机带薪放假。

好不容易来一趟原始森林，所有果蔬动物都是无污染纯天然的，当然得好好玩一把，过一把基建的瘾！

几百人分组去各个部落实现基建梦想，连张睿他们都跑去撒野了，唯独他，要留下来照顾重伤未愈的小伙伴们。

惨兮——

【主人，不睡个午觉？】

沉默好几天的獴突然说话，杨天然惊了一下，【我以为你消耗过大沉睡了！】

当时与鸦神的吞噬惊心动魄，整个被吞掉后，獴就将他的意识包裹起来，自身难免被鸦神一点点刮走。

而他当时遭受精神攻击，一整个摆烂，生生让獴被消耗一整夜，要不是……的连环抽和外部刺激，他压根意识不到自己被洗脑了！

獴语气轻松，【只是一点点力量，碍不到什么，何况主人后来都夺回来了。】

【那当然，不活吞了祂，我不是白死了？】杨天然气呼呼啧了下草根丝丝的甜味，呸地吐出去。

【尼玛我现在没有身体了，地球爸爸该不会不让我回去了吧？】现在他一整个黑雾压缩后的结果，指不定哪天能量不够，他就崩盘回原形，在地球来一场混暗风暴。

獴欲言又止。

杨天然：？？？

【你又被禁言了？】

【没有，只是感慨主人似乎并不意外自己是混暗物种。】獴语气带着温柔的笑意。

哦。

杨天然默了默，用脚尖在树干上写写画画，【这不是必然的吗？吞噬，融合，妥妥的混暗生命体特征，要意外，我也得意外自己怎么变成人类……嘶——】

一股尖锐的痛处在脑海炸开，他立马停止往下想，恰巧大树一颤，就转移了注意力。

翻过身，视线穿过翠绿树叶落入下方。

“唔……夜，你放开我！”

还没看清来人，声音先传入耳朵。

杨天然：……

“你准备做小花的雄性？”夜掐住日的后脖颈，用身体把日整个抵在树干上，声音充斥着暴戾和阴郁。

“那不然？我跟他已经亲过了，从部落来说，我已经是他的雄性之一……嗯！”日被掐疼了，痛哼出来，声音带着点哭腔。

“我呢？”夜双眸几乎滴血，手上力道不减，他真的很想直接掐起眼前这个兽人，“是你先来招惹我的，我现在算什么？呵，不然我加入你们？”

“不，不要！”金色眸子更加湿润，慌乱到泪水止不住落下来。

“怎么，你也会在意我和其他兽人交配？”

见日满眼抗拒，夜露出讽刺又悲伤的笑，讽刺他以为的爱，还有自作多情的自己。

“你和他交配我就不在意吗？几个月后是不是我还要给你带幼崽？”

“我本以为鸦神死亡后，我们之间就没有阻碍，可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卑微地低下头，液体顺着对方的脖颈滑进锁骨，期盼又决绝地做最后一次挣扎。

“给我一点回应吧。”

“否则我会坚持不下去的。”

“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