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颜心下意识否认。苏郁也没再多问。

“苏先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你问。”

“如果说，你一定要杀掉一个人，自己才能存活下去…你会这么做吗？”

“没有其他方法吗？”

“只有这一个办法。”

苏郁面色微沉，像是沉思片刻。

“那么…我会。”

颜心惊诧于他的回答，声音微微颤抖。

“为什么？”

面前的男人嘴角含笑。

“因为我相信如果这个选择抛给对方，对方也一定会这样做。”

“人性，都是自私的。”

颜心不死心的追问。

“可如果对方待你很好呢？”

苏郁并未作答。只是抿起嘴唇微微一笑。

颜心已经得到了答案。

她或许也该这么做。

可是即便是到了这一步，她依旧没有办法下定决心。

“轰隆隆…”

伴随着雷声阵阵，天空也劈下一道闪电。两人同时望向天空。

“不好。看样子是要变天了。”

“我们还是尽快下山吧。”

“嗯。”

颜心点点头。苏郁小心搀扶着她开始向下走。

陡峭的山路，向上攀爬的时候，还没觉得这般恐怖。

可是此刻狂风大作。豆大的雨点也开始疯狂砸落在他们身上。

“心心，抓着铁链，小心一点。”

“好。”

天空中劈下的闪电不断。而且他们此刻是在半山腰。

这闪电视觉上，似乎离他们很近，很近。

没过多久。雨势渐大。

他们脚下的石阶上，已经不断的在冲刷着雨水。

半山的雾气，加上灰蒙蒙的天空。狂风，闪电。

他们所身处的地方，就像是一处人间炼狱。

颜心的脑海中不断回荡着方才苏郁的回答。

——

“那么…我会。”

“因为我相信如果这个选择抛给对方，对方也一定会这样做。”

“人性，都是自私的。”

——

心绪不宁。再加上一道大的闪电忽然腾空劈下。颜心一不小心脚底一滑就要滚落石阶。

幸好她身后的苏郁眼疾手快，迅速拉住了她的手臂。

颜心出于情绪在一个崩溃的临界点，站稳身形后，下意识的大力甩开了苏郁的搀扶。

苏郁此刻出于惯性作用，整个上半身直接越过绳索，整个人瞬间翻滚下山崖。

事故发生的太突然。

颜心一时也忘了恐惧，惊慌上前查看。

苏郁仅凭一只手臂，紧紧攀附着崖壁。危急中抬起头看向颜心。

颜心面容恐慌，眼神却逐渐坚定，丝毫没有上前的意思。

她知道，这大概是系统给她制造的机会。

她没有办法下决心亲自动手。也许这样的结局，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苏郁的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颜心脸上的表情，眼底是深深的不解。

但他身体悬空，在空中一阵摆浮，很快还是坠落山崖。

颜心不知是惊惧，还是麻木。视线始终落在苏郁消失的那一团白雾之中。久久没有动作。

【游戏结束。】

随着系统音的响起，她的周围再度快速的被一片数据堆砌的系统空间铺叠包围。

【恭喜主人，您已完成攻略任务。现在您已经可以回到现实世界中。请问是否立即退出游戏？】

结束了吗？

这一切…终于结束了吗？

颜心面容呆滞的抬起头，看着上方屏幕中，不断变换着的攻略对象。不自觉…伸出手去触碰。

就在她指尖触碰到屏幕的那一刻，原本身处屏幕中的人物，逐渐实体化，一一…走出了屏幕。

叶昭露出他的小虎牙。

“姐姐，你真的很棒！我好想一直陪着你啊。”

傅祁琛拿出影帝的招牌式笑容。

“心心，即便你不能嫁给我，我也希望你能一直幸福。”

厉枭面色紧绷，显得很是别扭。

“傻丫头，你可是我一手养大的。要照顾好自己。”

姜域眼神凄凉的低笑。

“颜警官，我还是没能得到你。不过以后谁要是欺负你，我一定会让他消失。”

黎翰推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心心，老师不在的时候，也一定要好好学习，好好生活。”

谢霄使用猫形态走到她面前，用前爪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腿。又半跪下来，化为人形。

“主人，如果能一直做你的猫就好了。”

傅川合上手里的名单。

“真遗憾。心心，你还是没能成为我一个人的。”

温持神情落寞。

“颜心同学，你还没有教会我，该如何来做一个正常人。”

靳尘捧着手里的新书。

“编辑小姐，我好想你。”

祁夜身上的衬衫和西装外套有些凌乱，神态很是疲惫。

“枝枝，我错了。我还不知道什么是爱。但是我不能没有你。”

余烬的神情一样憔悴。但他努力对她挤出一丝笑意。

“莞莞，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但我是真的爱你。”

颜心的心脏像是塞满了醋汁浸泡过的棉花。

虽然她对眼前的人没有任何的记忆。但是却莫名的感觉，一阵强烈的悲伤。

还有一部分…她说不出是什么的情绪。

面前的十一个男人，一齐向她微笑告别。消失在了空气中。

颜心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嗓音干哑的…说出了那四个字。

“退出游戏。”

…

再度从游戏仓中睁开双眼的颜心，思维一阵混乱。

她一动不动的躺在仓内。

花了很长的时间，才逐渐理清了自己的所有记忆…和身份…

眼角不自觉的一直溢出泪珠。

劫后余生，她却没有办法放松。

依旧神情紧绷。

忽然，头顶的仓门被两只手臂抬起。

映入眼帘的，是苏郁那张，她无比熟悉…却又万分厌恶加恐惧的脸。

过度的惊慌。加上嗓音的干哑。她一时还是说不出任何的话。

任由苏郁将她打横抱出游戏仓。又一脸平和的带她走出主控室。

苏软推门而入。

“哥！心心有没有跟你说过她去哪里了？”

“我已经回学校找过了，她没有回去，而且也不接我的电话… 她…”

“哥？心心？”

“你们怎么会一起从这里出来？”

看着两人亲密的姿态。苏软的面色一时间由怔愣转为浮想联翩。

“难道你们背着我在一起了？”

‘苏郁’微微掀起嘴角。轻轻放下怀里的颜心。

“我只是请颜小姐过来，帮我提一些在游戏上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