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翰看出她的困难。

“之前给你的笔记，看过了吗？”

“嗯。”

颜心回答的迟疑。

其实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她经历的事情，缠杂不清。

现在，头脑都不是很清楚。

“是不是累了？”

黎翰把试题收至一旁。温柔提醒。

“还是先去休息吧。我们明天再开始辅导。”

女孩强扯着微笑点点头。

这位黎老师，似乎总是这样温和绅士，又细致入微。

总能照顾到她的所有情绪。

“黎老师，晚安。”

颜心晃晃脑袋，站起身，神态活泼的和黎翰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书房。

也许，是她自己最近太累，想多了吧。

只是她没有看到，男人意味深长的眼光。

回到房间，第一件事就是脱下衣服去洗澡。刚刚从浴室走出来，就听到门口的敲门声。

“黎老师，有事吗？”

门外并没回应。

颜心连忙换了身衣服，去开门。是黎翰端着一杯牛奶站在门口。

黑色阔版西装裤，白色衬衫随意解开了两粒扣子。

明明是与之前别无二致的穿着，可现在看起来…却多了些形容不出的禁欲气息。

“黎老师，你还没睡吗？”

“我习惯晚上工作。顺手给你也倒了一杯牛奶，喝了再睡。可以助眠。”

“哦，谢谢黎老师。”

颜心接过牛奶，回到床上。一口气喝掉了半杯，就放在了一边的床头柜上。

许是真的太累了。很快沉沉睡去。

半梦半醒之间，她似乎感觉自己正在被移动，身上也多了些冰凉的触感。

但是无边的困意来袭，她根本无法再睁开眼睛。只能任由着仅存的意识，一点点消散。

她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

梦里的她身着白裙，被恶魔在月夜带回阴森的古堡。

那里的黑暗，死死缠杂在她的身体，有血色的藤蔓腐蚀着她的血肉。

而她，无论如何挣扎，都是徒劳。

意识再度开始回归身体时，她先是对四肢和脖颈处的冰凉触感和有些沉重的束缚感，感到一阵不适。

轻微挪动身体，眉毛也不由得皱了起来。

但这一动，她彻底在心底敲响了警钟。

衣服…我的衣服呢？

还有手腕上的，是什么东西？

思绪依旧还在混乱。她又清晰的捕捉到寂静的环境下，相机按动快门的声音。

伴随着不断在变换着位置的脚步声。她彻底僵直了身体。

而那脚步声，和快门声，似乎正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直至她清晰的感觉到，床上身边的位置开始塌陷…

有人…上了她的床？！

这个不言而喻的处境，令她不寒而栗。

快门的声音停歇下来。耳边似乎是男人将相机放在一旁的声音。

房间内一时间更加寂静。

静的，她甚至能感受到那人近在咫尺的呼吸，和那份打量在她身上的目光。

女孩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腔。手指不自觉在一点一点的屈紧。紧闭的睫毛也在不停的颤粟。

幽暗的房间里。

男人的手指不紧不慢的摩挲着她的脖颈上的锁链，链条隐隐落下哗啦啦的声响。

修长的手指忽然收紧！

女孩的上半身几乎被锁链带动的凌空悬浮着！一颗心更是在胸腔中狂跳！

“心心，我知道你醒了。乖，睁开眼睛。”

这个声音…

是黎翰？！

对…她是住在黎翰的家里…

可是怎么会…

女孩极度恐慌的闭着眼睛放声哭泣，身体更是抖如筛糠。

“心心，不听老师的话了吗？不听话的学生，可是要被惩罚的…”

男人的手掌在她一侧的脸颊处游移。

女孩终于隐忍不住崩溃的心情猛地睁开眼睛！

清澈恐惧的眼神，正对上男人戏谑的从容。

“黎老师…真的是你？”

女孩的声线颤抖的厉害，满脸的难以置信。

“呵。”

男人依旧微笑从容，衣冠楚楚。就连语气，都还是那么的体贴入微。

“怎么了？心心不喜欢吗？”

颜心又是羞愧，又是惊惶。想要打掉男人的手，可是被锁链束缚根本无法做到。

只能杏目圆睁，大声质问身体上方的男人。

“黎翰，你什么意思？你想做什么？！”

男人并不介意她的态度，微笑拿起一边的相机。

“心心，想看看老师帮你拍的照片吗？”

女孩瞬时脸色一片惨白。

“你到底…想怎么样？！”

“放开我！滚出去！！”

尽管女孩神色激动，男人依旧面不改色的变换了姿势，靠坐在床头，将相机举到她面前，展示着自己最满意的一张。

“心心，你看这张，是不是很美？”

颜心难堪的将头瞥向一边。嘴里更是倔强。

“你最好立刻放开我！不然我哥一定不会放过你！”

听到她提到颜弋，男人的神色闪过一丝漠然。

紧接着嗓音低沉，嘴角讽刺。

“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提起他了。”

黎翰嗤笑着拨开遮挡住女孩脸颊的发丝。

“别碰我！滚开！”

“呵…”

他并不发怒。反是又是一声轻笑。

“我知道，你喜欢颜弋。”

颜色面色一怔。

“颜弋他或许也有那么一点喜欢你吧？”

“但是他放不下的东西太多了。”

“世俗的看法，你父母的看法，还有，他自己那份可笑的坚持。”

“他把这些东西，看得比你还要重要。”

“所以我一早就知道，你们不会在一起。”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是什么难事吗？”

“你可就差把你喜欢自己哥哥这件事写在脸上，昭告天下了。”

颜心此刻才算是明白，这个总是能轻易看透她，又善解人意的男人，是多么的可怕。

男人低沉的嗓音继续响起。

“其实老师真的感觉很欣慰，那通电话，你会打给我。”

只是短短几个字。却像是又将她推向一个更深的深渊。

“是你…”

“是你去了我家？”

“是你故意设计…让我不得不来投靠你？”

“我说过了。心心很聪明。”

颜心此刻，真的是带着无边的悔意。

是她自己蠢…竟然就这样一步步走进了他一早设好的陷阱…

黎翰笑容温和绅士，抬手抚上了女孩姣好的面容。

“说实话，我还是很喜欢心心的。”

“这四年时间，我似乎错过了太多。”

“心心，我们现在开始补习吧？”

男人无视女孩泫然欲泣的惊恐表情，抬手向空中高扬起一块薄纱。

薄纱在淡薄的日光中飘然落下。刚好遮住女孩悲楚的面容。

薄纱覆面，黑与白甚是分明。

窗外透进来的日光，像是这场誓言的见证者。

曾经稚嫩的花朵，如今枝叶饱满，貌美清甜。

男人的手掌，温和的将花瓣一片片剥落，他撕毁她。又臣服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