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坚定的认为画灵就是工具的何婷，听到江吟的话噎了一下，但也顺着江吟的思路思考了起来。

何婷虽然也听过了温绫和她简单描述的画灵情况，但是没看到测试情况的她，只能依靠被温绫他们零散放出来的升级过后的新版本画灵来观察。

在她的视野里，就算是温绫和她解释了，画灵的智能有了很大的提升，但是她看到的也只是它们平平无奇的样子，顶多就是比之前的画灵强了一点，但有限。

但是江吟这么坚定的说画灵有了灵智，让何婷开始思考是不是自己过于刻板印象，才会和江吟的认知不同。可是何婷看向沙发上坐着的温绫时，发现她也是一脸的惊讶。这就很奇怪了，和你一起发现新画灵的能力的人都不知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何婷仰仰头，示意江吟看客厅里的温绫，“不止我不理解你的思路，大家都不理解，明明之前还只是智能提升，怎么这么快就进展到自我意识了？”

江吟环顾一圈，发现所有人都是十分不解的样子。直接招呼众人去到客厅，她一起解释，她不想再继续站着了，她更想坐一会儿。

一直躲在楼梯转角的于景耀，看他们都在转移阵地，趁着他们还没开始换地方的时候，悄无声息的摸进了自己房间，给自己房间的门留个小缝。自己也蹲在门边，靠着这个缝隙偷听楼下的谈话。

本来被安顿在床上的橘猫，发现自己的铲屎官进了屋子里之后，没有像之前那样第一时间直奔自己而来。橘猫好奇的看向于景耀，就发现他鬼鬼祟祟蹲在了门旁。

橘猫一脸的嫌弃，刚要张嘴给于景耀来一套他听不懂的猫语嘲讽，就被于景耀发现了它的意图。于景耀一个飞扑捂住了橘猫的嘴，压低了声音。

“祖宗诶！可小点声吧！不然我就要被发现啦！”

在于景耀紧张的注视下，橘猫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拿前爪拍了拍于景耀捂住它嘴唇的手，示意他把手放开。于景耀从善如流的放开了手。

等到他回到门口蹲守的时候，才意识到了哪里不对。

嗯？橘猫刚才的动作和人没什么区别呢？于景耀暗搓搓的回头看了一眼依旧趴在床上的橘猫，其实心底已经承认了江吟的说法。但是他还是想听一听江吟的想法。

床上表面看起来安安静静的橘猫，实则脑子里一直在联系着江吟，给她通报着于景耀的动态。要不是江吟知道了于景耀在偷听，江吟早就承认了她之前是在忽悠于景耀了。

现在江吟真的很庆幸，自己忽悠于景耀的时候，提出的理论都是有依据的。不然现在还真的不好解释，只要一步不对，于景耀就能冲下来和自己闹。

‘诶…’

江吟在心底叹了口气，幸好自己和橘猫达成了共识。江吟心有戚戚，都说了现在的画灵是有自我意识的了，于景耀为什么还会觉得画灵不会打小报告呢？

在所有人都坐好了之后，江吟召唤出了画灵给他们做演示。

“你们看。”江吟指着茶几左边的普通新版画灵，“这是普通的新版画灵，有简单的认知，自己的行为逻辑，而且这些也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进一步完善的，你们看。”

说着江吟伸手招来了一只被他们留在外面用来做对比实验的画灵，“你看这只，相比较于我新召唤出来的画灵，就会显得灵动很多。”在一系列的对比展示之后，他们都能看到两只画灵的明显区别。

“你们看，这些新的画灵的智能是会随着他们经历的事情逐渐提高的。”

几人点头，这部分他们都清楚，之前中午江吟和温绫谈论这件事的时候，他们也在场。他们不理解的是另一件事。

“这些我们都清楚，我们好奇的是，你为什么会说这些画灵有自我意识，甚至会和景耀说在解除契约之后，画灵会讨厌他？”

温绫问完之后，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这些画灵说实话，的确是有智能的存在，但是也没到你说的那种程度吧？”

江吟挠了挠头，“行吧，我和你们解释的清楚点。”

“其实是那只画灵自己和我说的，如果于景耀想要定制画灵的话，它就不想跟着于景耀了。”

“？？？”

不止客厅里的人听了江吟的解释十分的惊奇，在自己房间偷听的于景耀听见这话也猛地回头，看向自己床上那正无辜舔爪子的橘猫，耳朵还不忘听着楼下的声音。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那只画灵在发现景耀有想要更好的想法之后，自己和你说不想跟着于景耀的？”

“对啊。”江吟无辜的点了点头，“我当然要充分考虑两方的想法啦。所以才会和于景耀那么说的。”

“奇怪…为什么它们的智能进化的这么迅速？”

何婷低着头喃喃自语，在一片因为震惊而十分安静的客厅，被江吟清晰的捕捉到了。

“嗯…其实我怀疑是备注的问题。”

江吟的话引起了他们的兴趣，纷纷抬头看向她，打算听听看她的想法。

“你们看啊，我把他们划分为了妖类对吧，那妖怪和普通动物的区别是什么？”

“清晰的自我认知和更趋近于人类的思考模式。”何婷脱口而出。

“没错，我当时中午的时候着急出门，没来得及细想。但是刚才橘猫给我传输自己的想法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应该是当我给画灵赋予妖怪的定义的时候，他们的思维模式就已经发生了转变，智能上限也拔高了，但是在我们的想法里，还是在把他们当成是我们可以随意决定去留的宠物，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楼上的于景耀已经听不下去，他静悄悄的关上门，没有惊动楼下的任何人，慢吞吞的走到了床边，坐在地板上看着表情平静的看着他的橘猫。

他听明白了，在江吟赋予他们妖怪的定义的时候，他们就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可以随意摆布的画灵。就算是他可以随意对他们下命令，画灵也会接受，但是他们的内心是有自己的想法的。这就意味着，除非你可以一直对他们下命令，否则你就只能收获一个很听话，但是平时也对你爱答不理的画灵。

如果只是单纯把画灵当成工具用的人可能觉得没什么问题，但是他不一样啊！于景耀在心里呐喊，他是真的喜欢这只画灵，也是真的把画灵当成并肩作战的同事来看的。她当然不能接受画灵会冷淡的对待他。

什么？你说于景耀之前还想定制画灵？

这话说的，谁还没有个年轻的时候了？做做梦不是很正常的嘛，谁不想左拥右抱全都要呢？

但是这些话于景耀统统不敢和自己眼前的橘猫说，在知道了橘猫现在的心智已经和自己差不多了之后，于景耀就知道这种只能骗骗自己的话肯定是没有用的。

‘诶……’

于景耀在心底叹了口气，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取得眼前这位猫大爷的原谅。

可是，当他抬头看见橘猫依旧冷酷的样子时，于景耀不禁泪流满面。

啊……这个任务好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