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当然不能后悔。

白也沉默不语，不再跟我拌嘴，因为他知道我说的是对的，这世界看起来繁华安逸，其实又有多少妖魔鬼怪隐匿其中，正欲搅风搅水，祸乱天下？

她今晚是运气好，遇到了火玲珑，如果是心怀叵测的其他人，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恐怕就是被生吞活剥死于非命却还不知道，便是做鬼都是个糊涂鬼。

看她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转身，沿着鹅卵石路，一步一步轻轻往外面走去，一直走到江滩，临江而立，直视寒江深沉江水，任寒风呼啸，我自浑然不动。

我虽然没看她，但是我的灵识可以清晰的捕捉到她的言行举止。

她只略微踌躇迟疑，便随我走到了江边，静静滴站在我的右手边，眼眶中的泪水并没有流出来，已经收了回去。

倒是十分的坚强。我嘴角微微上翘，面无表情的看着江水。

她却轻柔而恬静的看着我的侧面，弱弱道：“对不起。”

“我说过，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不要对我说对不起。”我转头盯着她的眼。

四目相对间，我听到她心脏狂跳，血液沸腾，她急忙低头，结结巴巴，满脸羞涩道：“我道歉，是觉得我不该跟踪你的。”

听她说出理由，我忍不住嘴角微微上翘。

她看着我微翘的嘴角，美目中有星光闪烁，脸颊上红霞渲染，呼吸渐渐急促，脸颊上那一对小梨涡不知何时悄然绽放，似有玉液琼浆酝酿其中，芳香弥漫，甘醇甜美。

还没喝，便已让人沉醉沉沦，直是秀美无伦，圣洁脱俗，不染烟尘。

虽未看她，虽还没去尝她梨涡中的琼浆玉液，我便已心神荡漾，难以自持。

原来她是这样美，跟婉儿完全不一样的美，可是那不一样中却依稀又有些许相似之处，只是我看不明白而已。

白有意无意的打趣道：“夜，你若是喜欢她，我举双手双脚赞成。”

“多嘴，要你说。”我的意念朝白怒吼着，身体却静立在江水边，纹丝不动，面无表情，思绪一时间混乱纷杂，难以平息宁和。

女孩见我不说话，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凝望着我，痴痴的，傻傻的，眉目温柔，款款含情，恍惚间迷离流淌。

看她动情的模样，定是早已将刚才我那番苦心教育全部抛出了九霄云外。

“白痴。”我暗暗嘀咕一声，然后凝视着她那双灵气四溢、明亮如星辰一样的眼。

她的脸颊本就一片羞红，红霞很快便绵延到了她那雪白的耳垂和脖颈。

“你为什么跟踪我？”我不准备就此放过她，带着逗弄的心情追问。

“对，你为啥跟踪我们天上地下无所不能潇洒不羁风流倜傥帅的一塌糊涂的夜哥哥啊。”白的声音和表情都颇为夸张和滑稽，只是她听不到他的话，除了能气气我之外，不过他本就是与我抬杠，本就是为了气我的。

“白，你给我闭嘴吧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白，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你现在越来越像个流氓痞子了。”我的意念再一次怒喝着。

白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却嘻嘻笑道：“我可没说什么，这话是你自己说的。至于我以前是个什么样子，那是以前啊，我都死而复生，重活一世了，我现在叫白，不叫苏幕遮了，人啊总是会变的，而且我觉得我这样挺好的。”白说完，然后竖起耳朵，那样子就像一个贼，准备随时监听目标的动静。

“白，你不是没睡好吗，还不赶紧睡觉去？”

“我已经完全清醒了，现在精神好得很，你不用担心。”

我隔着虚空狠狠的瞪了白一眼，拿他没办法，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搭理他。

白颇为自得的笑着，那模样活像一只狡猾的老狐狸。

她看着我的眼睛，神情一阵慌乱，不知该怎样回答，随后才红着脸，支支吾吾道：“我，我，不知道，可能那时候我二极管短路了吧？”

“你相信一见钟情？”我逼视着她那双澄澈而清亮的明眸。

“不信！”她又急忙改口道：“我信！”羞得她自己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白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好玩。”

“闭嘴！”我的意念再一次朝白咆哮着，原本一向淡定从容的我，不知不觉间居然完全让自己的情绪失控了，而我却还不自知。

看着她，我突然觉得挺好玩的，跟她说话轻松愉快，不用耗费任何心机和智商，我冷笑道：“这世上哪有什么一见钟情，只有一见色情，一见钟情只有在那些诗里、小说里、电影电视里才能见到。”

她黛眉轻蹙，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突然想到，肯定有男生见她第一面就对她说喜欢她，对她一见钟情，且不止一个。

那时的她可能从来不信，而此时，她看着我的脸，神色里却是不曾掩饰的犹疑和迷茫。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并不挑破，我说：“爱情的开始，往往是色情；爱情的尽头，往往是无情；语言的开始，往往是戏言；语言的尽头，往往是无言。”

有位大作家说，这是个苍白和无望的年代，我们相信爱情，爱情背叛我们；我们相信真理，真理欺骗我们。

其实。

爱情。是一场奢侈的梦幻。是一场美丽的幻觉。是一场错误的认识。

真理。是一种虚伪的谎言。是一种恶心的说教。是一种无奈的妄想。

爱情，你相信吗？

相信的话，就有。

不相信的话，也就没有。

看个人的信仰而言。

她紧咬下唇，小粉拳紧握，仿佛暗中下了某个很大的决心，毫不怯弱的看着我的眼睛，一本正经道：“以前我不信，但是遇见你我开始信了，这可能就是缘分。”

我嘴角微微上翘，笑出了声来，我说：“那我只能说，以前你很聪明，现在嘛你就是个笨蛋，女人为什么都这样傻？”

“女人变傻那是因为遇见了自己心爱的男人，不然女人绝对比你们男人精明。”她争锋相对，便是羞涩，却也毫不怯弱，别具风情。

白听到她的话，忍不住鼓掌赞叹：“说的太对了。”

脑海中尽是白响亮夸张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