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时嬿婉之我为帝母
作者:无敌小橘子 | 分类:古言 | 字数:47.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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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又来
璟妧亲事已定,嬿婉虽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却也在意料之中。
若不刻意避开,和敬怎么会亲眼目睹呢?不亲眼目睹,怎么还嬿婉的情?
况且拉旺多尔济本就应该是她的大女婿,若是让六公主占去就不好了。
其实六公主本是生不下来的,就是生下来了也应该在两岁时夭折,只不过嬿婉不屑于对稚子下手,这才留她一命。
现下看来,就是不将璟妧给颖妃,她也照样教不好孩子。
亲事已定,六公主被挪去了寿康宫里让太妃们教规矩去了。一群暮年无趣的太妃和一个精力过剩的公主,也不知谁能占据上风呢?
正歇着呢,璟妧进来了,“皇额娘。”
见她神色淡淡,嬿婉有些担心,“怎么了?”
璟妧深深吸气,靠着嬿婉坐下,“女儿不想让六姐姐在太妃们那里学规矩。”
“为何?还嫌她不够闹吗?”
璟妧冷凝的神色有些不安,“到底她与拉旺多尔济书信来往多时,有没有情意女儿也不知道。寿康宫里的太妃们,谁不是人精?若让她学去几分,女儿真是怄也要怄死了,本来她就够讨厌了。”
嬿婉没成想是这个原因,璟妧防的也太过了,“太妃们只占个长辈的名声,又要看着我的脸色过活,我若不悦,谁敢教导她?不过是磨磨她的性子罢了。”
“不行”,璟妧很坚持,“皇额娘,女儿求您了,就让她自生自灭吧,把她还给颖妃,就说是您一片慈心,见不得骨肉分离。便让她跋扈到底不好吗?就算她要嫁的人不如女儿显贵,可女儿也打听了,那阿桂家里也是极为实惠的人家,父兄皆有实职,姐姐嫁的也是皇亲贵胄,未必不会是门好亲。您教过女儿的,身为公主,本身已是富贵至极,便不必太过在意额驸的家世,总归公主不可能嫁给寒门小户,最重要是额驸人好。”
嬿婉拍了拍璟妧的手,因为剧情里的璟妧便是如六公主一般不逊,所以嬿婉一直对她淡淡的,更因为早年的忙碌将她丢给庆妃照料,没成想她的性子也一如剧情那般,只是更会收敛本性,也向着嬿婉就是了。
“好,那便依你所言吧。不过你不必太过担忧,皇上已不像早年那般谦逊了,你根本不会远去蒙古。公主府也在着人修缮了,你那未来额驸人品也贵重,至于他心里有没有旁人,那都不重要了。且看你额娘如今,难道后宫妃子还少吗?要都去计较,怕也是过不好这一生的,想想翊坤宫那位就知道了。不要太过在乎夫妻情意,丈夫的情意远比不过丈夫的人品,能够相敬如宾就已是不错了。”
璟妧咬着下唇,依旧有些不甘,“女儿知道了。”
嬿婉知道十几岁的女孩子怎么会不对未来的夫君有所畅想呢?若是未来夫君心里最紧要的不是自己,而是旁人,那要怎么吞下这碗夹生饭,且一吃就是一辈子。
嬿婉与璟妧的成长的环境完全不同,她一时不能接受也是可以理解的。
更何况六公主本就占着璟妧的位置,两人之间会有拉扯那真是再正常不过了。自己改变了轨迹,让这个故事里的六公主活了下来,占了璟妧的位置,又给璟妧换了养母,可无形间还是加深了两人的羁绊。
也可以说,六公主正是璟妧的“伴生”,所以两人注定会有牵扯。
安抚好了璟妧,嬿婉也腾出精力去操办其他的事情,永瑆已与去年成婚了,福晋正是傅恒的女儿,温良贤淑,两人彼此又熟悉,感情很是要好。
自永瑆成婚,晋妃比自己这个正经额娘还要像个“婆婆”,才一年的时间,已经开始催生了。
嬿婉有些唏嘘,有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分明还很年轻,自己的心态也未改变,可这些儿女们却一个个都到了婚嫁的年纪了,时间真的过得如此之快吗?
京城的秋季短的很,转眼就已是冬日了。
颖妃称病不出门,就安心待在储秀宫与六公主绣嫁衣,是不是绣嫁衣嬿婉也懒得去管,她肯安静就是了。
还有容妃,本来住在承乾宫独享尊荣,非要头铁去碰皇上的底线,这一下迁居翊坤宫,皇上也已许久未去看望过了。有时候想起来,也只是裹着去养心殿,睡完仍旧送了回去,再没有之前的殊遇。
当初拥有时,她只觉得厌烦,如今求仁得仁皇上不再喜欢,也不知是不是更快乐了。
这两人无可避免的走到一起,暗中的种种谋划嬿婉只做不知。
这一日天青云淡,皇上携着几个高位妃子在御花园走动,无论外界如何萧索,御花园里总是被装点的趣味一新。
嬿婉是皇后,自然与皇上携手并立,后面跟着容妃等人。
容妃容颜依旧,神色也一如既往的清冷,只是眉眼间到底不复往日光彩耀目,仿佛是珍珠蒙尘一般。
嬿婉兴致一般,心里却激荡非常,不为别的,就为着这无聊的宫室里,终于要添一些新的颜色了。
“哎呀,快点儿。”
第144章 又来
“传给我,看准些。”
...
御花园深处,有几个轻巧的年轻的女孩子声音响起,清脆如银铃,吸引着逐渐年老的皇帝驻足。
容妃无意道:“冬日萧索,也不知谁有这样好的兴致,倒叫人觉得心情舒畅。”
皇上不置可否,活了五十多岁了,难道他不知道在御花园里唱歌、跳舞一类吸引人的动作是为何吗?
“皇后可有兴趣一观?”
嬿婉笑道:“容妃妹妹难得有此兴致,不如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我何时说过,我不过是...”
容妃还没说完,皇上已携着嬿婉上前了,根本没人管她在说什么。
瞧着晋妃、庆妃面上的嘲讽,容妃气得想要转身离去,但想想心中的谋划,又咬咬牙跟了上去。
晋妃只觉得好笑,“你瞧瞧她,人教人不会,事教人一次就会了,皇后娘娘说了多少次的规矩她只作不知,如今皇上冷落了她,她又自己赶着上去了。”
庆妃掩着唇道:“别说了,到底人家得宠呢,就是不比从前,也比你我强上几分呢。”
一行人到了御花园深处,假山掩映着一块儿空地,那儿有几个十几岁的小宫女正踢着绣球呢,五彩的绣球在女子细小的足尖轻点,很是活泼灵动。
为首的那个宫女笑得最开怀,一身紫衣,发髻上无甚装饰,只有几朵早开的红梅,随着她的跳动,那梅花儿也一颤一颤的,更衬得容颜清丽。
她背着身,只有偶尔动起来会有侧颜闪过,似乎还不知道身后来了人。
还是另外几个知机,一见这长长的銮驾,就知道是贵人来了。
尽忠喝道:“好大的胆子,见了皇上、皇后还不拜见?”
那紫衣宫女翛然转身,一张酷似如懿的脸呆愣住了,接着立马请安,“奴婢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各位娘娘安。”
其余几人战战兢兢,着急忙乱,只有她沉静若水,似乎并不为眼前人所震颤。
皇上确实看得呆住了,那宫女很像如懿年轻时,甚至这神情也像。当初如懿还叫青樱时,在弘时的小选上也是这般不羁。
嬿婉道:“起来吧,别跪着了。”
容妃撇嘴,“人家踢得好好的,非要吓唬一番。”
晋妃背着皇上翻了容妃一个白眼,“你喜欢再叫她们踢给你看就是了,难道见着皇上、皇后也不行礼吗?”
容妃冷笑:“人家自己踢得和乐,专踢给我看还有什么意思。”
晋妃就奇了怪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不过是宫规罢了,倒像是我们刻薄,吓着人家了。”
容妃似笑非笑,若有所指,“有的是那蛇蝎心肠的人,借着宫规狐假虎威。那小宫女不就被吓着了吗?战战兢兢的。”
那紫衣宫女立刻道:“多谢娘娘关怀,奴婢等是新进入宫的,见着此处冷清便自己踢着球玩儿,无意惊扰了皇上和各位娘娘,还请皇上恕罪。”
一番话虽是解释,话尾却落在了皇上身上,皇上回过神来,“你把头抬起来。”
那小宫女听话的抬头望了一眼,接着迅速低了下去。皇上看得清清楚楚,若说容颜有五分像,那双眼睛定是占了最大的功劳。
晋妃道:“哎?你们看这小宫女有没有像一位故人?”
容妃便道:“是啊,很像翊坤宫娘娘,也许翊坤宫娘娘年轻时就是这般容颜吧。”
庆妃却回过味儿来了,“不对,不是翊坤宫娘娘。”
容妃蹙起眉头,不善的望了庆妃一眼,庆妃同样回以白眼,懒得理她。
皇上心念一转,瞬间明白了容妃今日为何反常,不过一个宫女罢了,自己早已不是年轻时那般多情了。
“你叫什么什么名字?”
紫衣宫女道:“奴婢名叫汪芙芷,在御花园里当差,专门照管花草的,皇上您瞧这几株梅花,就是奴婢专门照料的,可惜如今还不是梅花盛开的时节。”
答的如此流利,又不惧怕自己,倒显得刻意了几分。要知道不论身份,自己如今已是年过五十,都足够做这小宫女的爷爷了,居然还能对着自己说笑?
有此容貌,又有此性情,甚至是专管照顾梅花的,皇上心里就全明白了。
庆妃突然惊呼一声,“呀,长得如此像,又是姓汪的,你和那春嫔莫不是有什么亲缘关系吧?”
汪芙芷心下不忿,这个庆妃,多什么嘴?
容妃不悦道:“这小宫女明明就肖似翊坤宫娘娘,要说像,那也是像皇后。”
庆妃恍然大悟,并不去理会容妃,反而兴致勃勃,“皇上,春嫔也姓汪啊,本名叫做汪春旺,这宫女长得如此肖似,我看还真是亲戚也说不定呢。”
皇上道:“哦?你认识春嫔?”
汪芙芷只恨庆妃多嘴,上次大封六宫,春嫔这个永和宫主位反而被忽略了去,可见她有多不得宠。
“回皇上,奴婢不愿攀亲,可奴婢的确与春嫔娘娘同出一族,若论辈分,奴婢还得叫她一声族奶奶呢。”
皇上道:“是嘛,可见你们汪家的确出美人,就是不知道除了你,还有没有这样的也送进了宫?”
嬿婉立刻道:“臣妾看着美人也是喜欢呢,倒还真要搜罗搜罗,也叫到臣妾身边伺候才是。”
皇上道:“何必放到皇后身边,一朵未开的花儿,开在御花园倒是最好的。”
容妃哪里肯让,“皇上是不喜欢长这样的人吗?可这宫里开了不止一朵了呢。”
皇上已然不悦,面上却未表露,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嬿婉,“一朵花儿,既有来处,也该有归处,开在寂静无人处岂不可惜?不如移个位置,好好儿欣赏。”
嬿婉心领神会,笑着道:“这宫女乖巧,人又机灵,臣妾不愿这样的女子蹉跎一生,愿给她求个恩典,皇上可允?”
皇上点点头,“皇后做主就是。”
嬿婉这才看着汪芙芷,说着她背后主子也半懂不懂的话,“本宫不知你如何想法,又怕蹉跎了你,现下便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本宫为你做主,给你找个有前程的夫婿嫁了,从此粗茶淡饭安稳一生;二是你自己上进,愿意去御前做个宫女,将来的前程你便自己去挣。你待如何?”
汪芙芷内心激荡,十分克制才没抬起头去看容妃眼色,想了想才道:“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奴婢不愿那样,若能自己奔个前程倒是不错。”
皇上哈哈大笑,“行了行了,皇后便大方几分吧,就封着这宫女为...官女子吧。”
嬿婉温和道:“是,那这住处?”
皇上看了一眼容妃,“既然容妃处处为她说话,想来是有缘分的,那便去承乾宫吧。”
嬿婉提醒道:“皇上糊涂了,容妃住在翊坤宫,承乾宫空置着呢。”
“是吗,朕倒是忘了。”
皇上与嬿婉一唱一和,没再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须臾间,汪芙芷的命运已被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