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时嬿婉之我为帝母
作者:无敌小橘子 | 分类:古言 | 字数:47.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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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香见入宫
自太后回宫,小燕子等人自觉老实起来,凭直觉也知道太后不是任凭她们胡闹的人。
有了太后、皇后两座大山压着,后宫的确安宁了一阵,直到香见的到来…
三月刚过,春日晴好,兆惠将军大胜归来,带着他口口声声赞叹的战利品…
寒香见。
皇上亲自摆宴,以飨三军,兆惠将军不免眉飞色舞。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寻常的歌舞看完了,兆惠将军终于起身,举杯贺道:
“皇上,臣等能平定寒部,全仰仗皇上运筹帷幄,才能一举平叛。而今自寒部得了一个美人,她的父亲是寒部首领台提阿吉,愿献上此女,以平息皇上之怒。”
后宫女子多微微叹气,又是献女,估计确有美貌。
战争早已平息,献上一女不过为了重修旧好。任这女子是圆是扁,只要皇上不再计较,后宫只会再多一人。
一如当年的淑嘉皇贵妃,如今殿内坐着的颖妃,以及冷宫里的豫妃。
部落献女,已然成了皇上充实后宫的一大来源,因此众人见怪不怪。
兆惠将军信心满满,更是有心卖弄。叫停了丝竹乐声,这才有一女子缓步而来。
一袭白纱衣,带有异域寒部的风情,那香见蒙着面纱,冷着一张脸。
走动间,暗香浮动。
兆惠将军得意洋洋地听着众人的惊呼,向皇上解释道:“此女天生有异香,寒部民众皆以为神明降世,爱戴非常,知道了公主要入紫禁城,送别的人都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嬿婉勾唇一笑,掩饰般饮了口茶。这就是大清版“造势”吧,一如她在现代时见识到的造星。先将牛皮吹破大天,将众人胃口吊的足足的,引起所有人注意后再将人推出来。
因为有了先前的“洗脑包”,所以会自动认为这个人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这个兆惠将军,打仗有一手,讨好上司有一手,“造星”也是能手,就是放到现在,也是个人才啊。
香见走到皇上面前,缓缓摘下面纱,一张美丽的脸露了出来。
美则美矣,但绝不到秒杀后宫众人的程度。
只能说特别,表情特别的不爽。
女要俏一身孝,更何况她此时孤高冷傲,一脸不情愿,仿佛兆惠将军拿着刀子逼她一样。
皇上没有想象中惊艳,只是多看了几眼,饮了杯酒。
“朕看香见公主,似乎并不情愿啊。”
香见公主一顿,眼泪差点滚落出来,却死死忍住,“我本是寒岐的未婚妻,寒岐身死,我自愿…入宫抵罪。”
“寒岐?就是那个叛乱之人吗?”
“我不懂那些,但我与寒岐自幼有婚约,如今就算他身死了,我也是他的未亡人。”
太后皱眉道:“你嫁过人了?”
香见终是忍不住,一颗泪珠滚落下来。
兆惠将军忙道:“回太后,香见公主并未嫁过人,那寒岐野心勃勃,扬言叛乱功成之日,就是迎娶香见之时,只是他失败了,就此成为雪山亡魂。”
尽管皇上并未那般震撼惊艳,但香见的特别还是令他动了心思。
更何况,这是一个新的女人,一个差点成了别的男人妻子的女人。
那个男人胆敢向他挑战,如今自己手下的将军不仅杀了那个男人,自己更是要占了那个男人的妻子。
这种难言的满足,使得香见一下子凌然众人,成了皇上第一个想要征服的女人。
嬿婉笑眯眯道:“香见公主真是太美了,我生平所见,这才是第二个而已。原本我以为冷清寂然的绝色女子世间仅有,没成想如今再次得见,真是令我欣慰。”
舒妃好笑道:“香见公主的美我都要退避三舍,你居然还见过第二个?”
嬿婉掩唇一笑,眼睛却掠过了皇上,“也许是梦里吧,我真是有福气,有生之年能见过这么多的美人。”
皇上自斟自饮,眼神紧紧盯着香见,却在听见嬿婉的话时,不自觉勾起了嘴角。
激起皇上对陈姑娘的记忆,嬿婉就不再说话了。
只是如懿看着皇上那狂热而势在必得眼神,不禁黯然神伤,那种欲望,皇上对她从未有过。
见着皇上不说话,兆惠将军再道:“皇上,香见公主自请入宫,愿以身抵罪。”
“不是我要到这儿来的,以身抵罪,是你们强加给我的命运。若不是你拿我族人要挟,我是万不会到这里来的。”
皇上只当没听见,“是吗?你如此在乎族人?”
香见点头。
皇上笑得高高在上,“可你怕错人了,你族人的命运是捏在我的手上,不是兆惠将军。”
香见怔然,随即不屑的望着皇上,“以强权压之,这就是上国皇帝?”
皇上冷哼一声,“香见公主,挑动战争的是你的未婚夫,推你入此命运的也是他。不是朕压着寒岐造反,更不是朕要你赎罪。只要朕想,相信兆惠将军,也愿意替朕踏平寒部。”
兆惠将军忙道,“微臣愿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香见终于明白皇上的可怕,却倔强着不肯开口。
兆惠将军有心破开僵局,再次道:“皇上,寒部的台吉阿提有与我大清重修旧好之意,愿献上此女,以一舞以平干戈,还请皇上宽恕香见公主,她并不懂得大清规矩。”
皇上饶有兴趣看了过去,“你会舞?”
香见公主不服,却又不得不服,只道:“会,寒岐最爱我的舞姿,所以我学的很好。”
皇上不置可否,“或许,皇额娘也愿意看看这异域舞姿?”
自上次争执,皇上有心修复母子关系,因此太后也很给面子,“那便看看吧,哀家活了一把岁数,还未见过寒部的舞蹈呢。”
香见一脸侮辱,冷然道:“这一舞是为了我的百姓,为了我的父亲,希望你看了这舞,不要再怪罪他们了。”
兆惠将军冷笑一声,“若你一舞不能惊艳皇上,什么也白说。”
香见豁然转身,拉下头纱遮住玉容,只露出一双清冷倔犟的眸子。
旋转起身,轻柔的裙摆转起来犹如盛开的雪莲,那决然转身间的每一处折手,都在显示着眼前人的不情愿。
嬿婉轻轻舒了一口气,未免香见如原着中那样翩然剑舞惊艳四座,陈姑娘已经先在月下舞剑惊艳过皇上了。
如今看来,这香见公主的身体和脑子是两厢分开的。身体随着记忆伴着乐曲而动,整个人的脸色却带着万分不愿,似乎皇上是她杀父仇人一般。
舞蹈本就是用来抒情逸致的,如今割裂开来,未免叫人看不透。
香见这舞好看是好看,惊艳却绝谈不上,还不如春嫔江上水仙一舞呢。
还好皇上并不在意她跳成什么样,他本就是要这女子臣服而已。
香见越不愿,他越要以权压之,看着她明明不情愿,却不得不翩翩起舞。
这种权利带来的人上人的满足感,早已超越了美色的诱惑。
一曲舞毕,香见突然拔出利刃…
“抓住她!”太后第一个发现香见的异样。
侍卫很快奔了进来,兆惠将军离得最近,立刻按倒了香见。
等香见意识到自己徒劳无功,颓然哭泣之时,皇上才缓缓站起。
“别伤着她了。”
“是。”兆惠将军拿不定皇上什么主意,只认定必是放在了心上了。
香见带着怒意的眼里涌出哀伤,继而绝望,“寒岐,我无法为你报仇了。”
嬿婉差点笑出了声,只好将自己隐在人后。
寒岐是自己造反失败死的,又不是皇上杀的,这报哪门子仇?兆惠将军才更有可能是那个亲手杀了寒岐的人吧。
太后冷哼:“你还真以为凭着自己一张脸能舞到皇上面前,就能刺杀皇帝?”
颖妃也道:“皇上英明神武,各部谁不臣服?你那未婚夫自己自大,蚍蜉撼树,关皇上什么事?”
如懿并未说话,也不知是被皇上震撼了,还是被香见一心念着“少年郎”感动了。
皇上似笑非笑,“你是来以身止战,偿还罪孽的,如今刺杀朕,是在向朕宣战吗?”
香见猛然一惊,“你…”
见香见一脸惊恐,如懿不由得怜惜,“你那未婚夫因一己私欲大动干戈本就是错,你又岂可将错怪到皇上身上?你既是寒岐的未亡人,就该意识到这一点,偿还他的罪孽。”
香见泣道:“我何尝不知?人人都说寒岐错了,我也知道他错了,可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有着年少的情分,便是他错了,我也要和他一起错下去。不能为他报仇,是我无能,否则我早已殉情死去。”
如懿有一刻的震撼,随即道:“既知道寒岐的错误,你就不该在一错再错。你身上带着父族的期盼,族人的生死,却要刺杀皇帝?无论失败与否,若是皇上震怒,你们都活不了。”
香见只觉得满心绝望,如懿又句句在理,不由得任由自己陷入满身的悲拗里。
皇上笑得绝然,“香见公主不懂礼仪,朕却爱民如子,便是寒部也是朕的臣民。既然香见是为了寒部入宫,那朕便笑纳了。即日起,封香见为容贵人,赐居承乾宫,就如此吧。”
皇上说罢也不管众人反应,转身就离去了。
太后与众妃也前后脚离开了,如懿身为皇后,却不得不料理这一摊子事儿。
回了永寿宫,晋嫔只觉得讽刺,“我今儿怎么还同情皇后了呢?我是不是有病啊?”
嬿婉噗嗤一笑,“你就是有病,咸吃萝卜淡操心。”
晋嫔喃喃道:“同情也是白同情,我族姐当日比之她有过之而无不及,面对着那么多的宠妃,我族姐不也得一一安抚妥当吗?什么差点儿成了福晋的娴妃啊,父亲得力的高贵妃啊,还有那嘉贵妃,哎哟,一连串的,也不见得清闲多少。”
嬿婉轻笑:“别说她了,就看今日这香见公主,百闻不如一见,原本兆惠将军说的多么美若天仙,这一见本人也不过如此。美是美,但绝没有令六宫粉黛无颜色。”
晋嫔点头,“如今大阿哥也算上进了,如今谋得这个迎兆惠将军入京的差事。便是他说的,香见公主美则美矣,却没什么脑子,和那寒岐真真一对儿绝配。”
嬿婉摇摇头,“其实寒岐也未尝不知战败的下场,但他还是那样做了,说明野心在他心中远比香见重要,这样的男人,有何留恋?”
晋嫔也是了无生趣似的叹气,“还好你有先见之明,先让皇上见过了绝色的陈姑娘,否则皇上今日必定被那公主迷的五迷三道的,如今看来倒还好。”
嬿婉叹了口气,“时间还长呢, 慢慢熬着吧。”
乾隆如今五十岁了,离他死还有三十来年呢,且熬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