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时嬿婉之我为帝母
作者:无敌小橘子 | 分类:古言 | 字数:47.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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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一波三折
策马扬鞭,原也不是嬿婉擅长之事。皇上略教了几天,渐渐长进起来,不禁令皇上欣喜万分。
只是纵情肆意总也不是嬿婉这样的初学者能比得了的,况且皇上有意修复与舒妃的关系,因此整个木兰围场,几乎都是舒妃与皇上的身影。
颖嫔几个再是不忿,终究不敢皇上面前显露出来。倒是闲下来的嬿婉,成了她们攻击的靶子。
嬿婉倒是不与之当面争执,只是转头就向皇上告状了去。虽是笑着开玩笑说出来的,终究令皇上不喜。颖嫔几个这才偃旗息鼓,不再一心找嬿婉的麻烦。
大阿哥是许久的不陪着皇上打猎了,虽然没有再整日申饬,却不止一次说他太过庸常。因此虽然此次也在出行之列,却小心翼翼,不论是照管弟弟们还是庶母们,都是低三下四,令人唏嘘。
此时见着嬿婉在树下歇息,少不得殷勤奉上果饮。
“令娘娘,如今虽是秋季,白天却也燥热,请喝杯果饮解暑。”
嬿婉瞧他装的像模像样,实际神色并未颓废,这才放心,“阿哥也会打趣人了。”
大阿哥虽弓着身子,眼睛却看着远处的天际,“这么多年了,总该有所长进的。儿子是先皇后养子,按说不该如此卑微,可惜如今有新后,有新的嫡子,儿子只得低调度日了。”
嬿婉也瞧着远处皇帝若隐若现的身影,“可不是嘛,永琮已被皇上遗忘许久了,其实这样很好。你看那狮群中,若是有了新的狮王,前任狮王的孩子都是要被咬死了去的。如今还能好好活着就好,你们还年轻,总有来日。”
大阿哥道:“其实四弟如今得意忘形,儿子看着真是心惊胆战,偏他还看不出这是五弟有意为之,什么都顺着他来。”
嬿婉笑道:“你也不差啊,听说高斌一事,是你暗中引导,说要保下他的。如此很好,虽是为了皇上办事,可高斌终究是治理水患的功臣,革职查办也就是了,要是死在后宫妇人的算计之下,真是可惜了。”
永璜讶然:“原来令娘娘还关心朝堂之事?”
嬿婉道:“原本是不关心的,可我一向敬重你的嫡母,自然也知道她们的盘算。其实慧贤皇贵妃早就死了,何必牵连她的家人呢?连太后都没有说要弄死高斌,愉妃却依旧记恨慧贤皇贵妃欺辱她的事情。不说人死债消,就是扬了慧贤的尸骨,也好过作弄她的家人。”
永璜笑得拘谨,“是啊,百年之后,各位娘娘都是要入地府的,殊不知到时候如何解释呢?儿子也多谢令娘娘处处提点,否则真发现不了一向平庸的五弟,居然藏拙如此。”
嬿婉道:“他与他的额娘一样,都是笑着动手的人,你知道注意就好。”
当下凉风习习,两人一坐一站,周围围着些宫人太监,颇有几分自得的意味。
随着皇子们渐渐长大,彼此之间的斗争也越来越凌厉了。从前永琪还能装作稚子天真,在皇上面前说些别有用心的孩子话,如今却是不能了。
永璜一昧的相让,无论哪个弟弟出口,他也只说好,从不说半句兄弟的不是,倒叫想要走低调路线的永琪无路可走。
皇帝越发嫌弃永璜不成器,不过因着这份不成器,倒是少了几分猜忌之心,算是福祸相依了。
永珹得皇上器重,越来越多的任务交代下去,居然办的也有声有色。少年意气风发,会得意是难免的,毕竟初生牛犊不怕虎。倚重自己的人是自己的亲爹,哪有不骄傲的呢。
瞧着永珹愈发高抬的下巴,永璜只觉心惊。那李玉,只怕也是皇后娘娘的人,才会如此捧杀永珹。
李玉察觉到视线,看了过来,永璜立刻垂下眼,与永琪讨论着手中的折子,无论永琪说什么,永璜也只说“好,好,好...”
如此几次下来,永琪也心烦了。庸碌也就罢了,还如此唯唯诺诺,哪里像是皇后养子的气度。永璜小心翼翼探看着永琪的脸色,一句话也不为自己辩驳。
亲迎和敬、演习军务、水灾赈灾、随侍祭陵...凡此种种,都是永珹一力包办,俨然已是太子待遇。
可惜当被捧到最高峰,猛然一下跌倒下来。
先是皇上下令不许官员与皇子往来,接着便是嘉贵妃屡遭训斥,好不容易重得的荣宠,再次付之东流。而这距离皇上抬举永珹,也不过短短一年时间,嘉贵妃不由得深为惶恐,明明皇上如此看重永珹,怎么会一夕之间跌落谷底?
嘉贵妃与永珹接连失势,王蟾却来报,“小主,傅恒大人说,凌云彻凌大人正在重查当年木兰围场皇上遇险一事,还请娘娘示下,是一击反之呢,还是静观其变。”
嬿婉怔忡了一会儿,真要将凌云彻推出去吗?其实他只是对自己并不上心,实际也没做过害自己的事吧。
可是这事儿如此凑巧,非在木兰围场之人无法做的如此巧妙,如今他要独占功劳,将一切可疑之处推到永珹身上,自己...要不要一拦呢?
许久,嬿婉才道:“本就是莫须有的事儿,凌云彻妄图以言语将疑云扯到四阿哥身上,咱们也该好好学学,如何凭着一张巧嘴扭转乾坤。嘉贵妃是李朝来的,再是荣宠,四阿哥也无缘帝位,无需忌惮。最要紧是愉妃那边,她也装的够久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掀开她的谎言?”
王蟾听着嬿婉幽然的语气,有些不甚明白,却也领命下去了。
又是一年秋狩,陪伴在皇上身边的还是那些人。只是永珹越发得意洋洋,瞧着围场新进的几匹烈马,有心展示自己的勇猛。
颖嫔颇为好奇的瞧着几匹烈马,“此马野性难驯,臣妾在家时,亦看得父王训马,真真是勇猛无双。”
永珹就在皇上身侧,见着皇帝跃跃欲试,有心挡在前面,“皇阿玛,儿臣是您教导的,便是如您一般,如今就看儿臣如何为您降服烈马吧。”
颖嫔十分欣喜,“皇上,听说诸位阿哥十分擅长骑射,想来驯服野马也不在话下吧。就是野马难训,万一不听训,一箭射死也太过可惜了。”
永珹灿然一笑,“当然可惜,唯有野马有几分烈性,若是都杀了,还有什么乐趣?”
颖嫔眨眨眼,雀跃的盯着那几匹野马。
永珹一个少年人,经不得激将,一看颖嫔和皇上的神色,就知自己必要大显身手,方可显出本事来。
永珹屡遭训斥,一心要在皇上面前出彩,便拿了十二分的心思对待。
颖嫔方才热切,等永珹真去训马了,反而不怎么看了。嘉贵妃也是一心要掐尖争先,只顾着要永珹显摆。
凌云彻摆出憨厚的样子来,像是极为羡慕一样,突然开口,“微臣当年在木兰围场当值,便见过四阿哥如此风姿,当时训起野马来,比今日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永璜腼腆抬头,“说话的这是...凌大人?”
凌云彻一僵,原本皇上的眼中已经闪过狐疑之色了,没想到被永璜打断,只是永璜再怎么也是主子,只好回道:“见过大阿哥,微臣乃是皇上身边的二等侍卫,或许阿哥见过却没注意到微臣。”
永璜脸色一红,随即歉意道:“凌大人勿怪,每次见皇阿玛我都是行色匆匆,实在是未注意到你。只听得你说羡慕四弟,其实我也是这般,要不是我身体不好,应该也能驰骋起来。”
皇上不虞的看了一眼凌云彻,再怎么说永璜也是他的儿子,给一个臣下道歉,未免有失体统。虽然有永璜太过庸碌之故,未尝没有这些近臣打着自己的旗号仗势欺人?
瞧着皇上的神色,凌云彻连说不敢让阿哥道歉。
大阿哥越加惶恐,连说自己并不在意。只是说多错多,听着很不成样子。
嘉贵妃不禁嗤笑,“大阿哥你是皇子之中最长的,怎么如此胆小?一个侍卫罢了,难不成你还怕他?是不是他欺负过你啊?”
嘉贵妃认出这是当初偷她肚兜之人,如今还是天子近臣,不免厌恶非常。
凌云彻立刻跪下请罪,永璜也愈加惶恐。皇上的好心情一下子全没了,直接拂袖而去,徒留几个妃子阿哥在原地面面相觑。
随即众人开始散去,凌云彻不敢起身。
直到人都走完了,永璜才诚惶诚恐地扶起凌云彻,“凌大人勿怪,我无亲母,养母又离世了,宫中人人都可踩我一脚。谁知今日连累了你,倒是我的不是了。”
凌云彻野望未成,本就心里有气,如今大阿哥再次道歉,不免让他心生恼怒。
“大阿哥是皇子,您对臣下本就不该有顾忌之心。微臣不会介怀,也请阿哥自重。”
说罢凌云彻凌然离去,大阿哥怔怔的,半晌才离开。
落在谁眼里,都是凌云彻仗势欺人。如此一来,本该升迁为一等的凌云彻,不禁没有成功升迁,也未在皇上心中给永珹种下疑云。
反倒是他自己惹得皇上猜疑,凌云彻一脸歉意,“没能帮到皇后娘娘,是微臣无用。”
如懿沉吟,“无妨,机会还多着呢,你且做好自己就是。只是永璜那个孩子...当真如此不堪吗?”
凌云彻长叹一声,“您只听五阿哥回禀就是,大阿哥近些年很不成样子,只能跟在其他阿哥后面唯唯诺诺。”
如懿心底不快,到底是她养过一段时间的孩子,“罢了,他本就过得艰难,便不再计较了,另想他法就是。”
嬿婉得知大阿哥事情办的漂亮,不禁成功阻拦了凌云彻,自己也并未在任何人心中留下疑心。
春婵赞道:“大阿哥真是心思细腻,难为他装的如此窝囊。”
嬿婉默然,乾隆活得久,要是大阿哥想翻身,还不知道要等多少年。总归是不能再这么装下去的,装的久了,未免自己真成了那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