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舒想了想，想起了前世的水煮串，随即道：“这好办，把卤煮串成串儿，按串卖。嗯，就一文钱两串吧。”

向爹爹也觉得这个买卖可做，于是向爹爹给自家妻子做了一辆推车，向晚舒则上山砍了些竹子回来做竹签。凌晨时向晚舒将卤煮下锅煮好，白天向爹爹推着车将李氏送到城里，到了下午再给李氏接回来。

向晚舒家的小摊就这样开了起来。

“我回来啦。”

下午，向晚舒从外面回来，刚一进门就就注意到了院子里的小推车，轻轻嗅了嗅空气里飘荡的香气，向晚舒走上前掀开锅盖，果然看到了满满一锅的卤煮，一点都没少。

“这......”

向晚舒的眉头微微拧了起来，按照她的预估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啊。

她娘亲李氏可不是什么腼腆人设，不说像别的小摊贩那样大声叫卖吧，最起码来人路过的时候，她娘亲李氏也是会上前推销几句的，这一锅卤煮就算不能都卖出去，最起码也能卖个八九不离十啊。

现在这一点都没卖出去，不科学啊。

“闺女哎，你可算回来了，快来给我看看是咋回事，我这叫了一天，一点都没卖出去。”

李氏一边揉着胀痛的脚一边絮絮叨叨的跟向晚舒说起了白天出摊的情况。

这一天下来，只有来看热闹的，没有买的，即便免费品尝都没有人来。

向晚舒仔细听完，又在心里默默复盘一遍，随即询问李氏白日里将摊位设在了哪里？

李氏停下敲腿的手，一脸迷茫“这做买卖自然要停在热闹又繁华的主街上了啊，那里有钱人多，卖给他们也容易一些。”

向晚舒给李氏捶腿的手就那么顿在了半空中，她娘亲说的对，卖东西给那些有钱人相对容易一些，毕竟他们有那个消费能力。

但是，她的娘亲哎，咋就没想想自己卖的是啥呢？你说你要是买一些高级的定制货还行，但你现在卖的是猪下水哎，还一上来就告诉人家那是猪下水，那些人既没吃过，心里也不会轻易接受，这怎么可能卖得出去呢。

“娘，咱们卖的是猪下水，那些有钱人连猪肉都不太爱吃，怎么可能轻易就来买咱们的猪下水呢，这样，您明天再去换个地方卖。咱们去城北仓库或者码头，那里人也不少，一定能卖出去。”

“啊？这......城北仓库或者码头，那都是扛活的穷苦人，他们会舍得花钱买咱们的东西吗？”李氏更迷茫了，这东西不卖给有钱人卖给穷苦人，哪个穷苦人舍得花钱买肉吃哟。

向晚舒摇摇头“娘，您想啊，他们每天扛活累的要命，吃的呢又差得很，肚子连点油水都没有，能不馋肉吗？咱们这东西可是肉啊，只要花上一文钱或者两文钱就可以吃，既解馋又便宜，若是您的话，您买不买？”

李氏直点头，若是她她肯定买啊。

“那就行了。”

第二日，李氏按照向晚舒说的将摊位摆在了城北仓库。果然没等到晌午呢，就有很多人顺着香味走了过来。

“老板你这是卖的啥哎，咋这香呢？”

“我这是卤煮，今天早上现做的，香吧！”李氏见周围人越来越多，还有人开始搭话，便掀开了锅盖的一角儿，好让香味传播的更快一些。

果然，周围的人闻着越来越浓的香味，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老板，你这叫啥玩意卤煮的，咋卖的啊？”

“一文钱两串！”李氏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笑呵呵的。

“一文钱两串啊。”众人听完，有点退缩了，这一文钱都可以买一个大包子了，饭量少的可以吃得饱饱的，这什么卤煮的，一串看起来不太多的样子。

李氏看出了众人的退缩，直接拿出了一个小盘子，撸了几串卤煮在上边，邀请众人尝尝。

围观人群你一块我一块的，抓起来就塞到了嘴里，还没等嚼呢，就被香到了。

“这可以，太好吃了。”

“越吃越香。”

众人三两口就吃完了，既没买也没离去，就那么眼巴巴的瞅着卤煮，口水都快下来了。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老板，你这能便宜点不？一文钱多给几串呗，两串吃不饱啊。”

“是啊是啊，老板，便宜点吧。”

“这......”李氏看了一眼众人，一个个破衣烂衫的，都是穷苦百姓，再想想自家过的日子，李氏一咬牙，竟然将竹签全部拔了出来，将卤煮倒在锅中，来了个大锅烩，连汤带肉，熬的啊，闻着更香了，周围的人差点没被香哭了。

待熬的差不多了，李氏才开口招呼众人“一文钱一勺啊，这回可便宜到家了，就这些，卖完我就走了，要买的抓紧哦。”

周围人一听，呼啦一下上前就围住了李氏的小摊子。

“老板，老板给我来一碗。”

“我也要我也要。”

“好嘞，一个个来，都有都有啊。”李氏拿着自己家的大勺子，来一个给盛满满一大勺，那是一点都不带手抖的。

买过卤煮的人也都自觉的把钱放在李氏准备好的小盒子里，买完了卤煮在周围就地一坐，拿出从家里带来的干粮就开吃，这热乎乎的一大碗，连汤带肉的，吃得那是贼舒坦啊。

边吃众人还边和李氏搭话“大姐，你这卖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咋这好吃嘞，香的我舌头都快吞下去了。”

“猪下水做的卤煮啊，香吧，我闺女做的。”

东西都已经卖完了，李氏正在收拾小摊子，听到问话，随口答道。

众人一听，居然是猪下水！这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啊，有人又仔细嚼了嚼嘴里的肉。

“可是，这吃着一点不腥不臭啊，大姐你不是骗我们吧。”

“骗你们干嘛，我闺女洗的仔细，这东西自然不腥不臭啊，我明天还来卖，想吃的明天再来哈。”

李氏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推起小车就离开了。

留下众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当天下午就有人买了猪下水回去，然怎么洗都做不出他们想吃的那个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