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香乱
作者:花木于简 | 分类:古言 | 字数:132.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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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庆临是承琪的儿子?胡扯吧
早春的梅花开了,风吹来,带来些暖意,春天的脚步近了。皇宫的花园里,颜色逐渐多了起来,皇后抱着庆华公主坐在凉亭里逗她玩。
她在等承珞。
皇帝褒奖贵州布政使司田至善的圣旨已下,全朝震动。远在贵州的修王竟然要谋反,这事突然起,又突然终。大家刚刚得知,就已经是个结果。
颍璜还未离京,正在会同馆的房间内休息,听到外面声音嘈杂,开门查看,却见卫兵已经将院子封锁。
一人朝他走来,拱手道:“小王爷,不好意思,奉皇上命,暂请王爷在会馆多待几日,不要出门。”
颍璜见了,默默转身进屋,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想来问卫兵也问不出什么,走不了,就不走,他相信会有人告诉他答案。
这个人自然是承珞,但他不想立即找颍璜,承琪给他的密信告知,颍璜和修王一样,都是被人利用,他们有罪,但罪不致死。修王已经在来京的途中,承琪请皇帝保护好颖璜。
派卫兵监禁颍璜,对外是控制,实则是保护。
承珞站在花园的树下,他见到皇后在凉亭里抱着女儿,他不想过去。
风吹过,树上落下几片叶子,掉在他的肩上,脚下。他站着,回想自己从出生,到当太子,登基,直到现在所经历的一切。
父亲说过自己不适合当皇帝。
他记得十六岁那年,有一天当时还是太子妃的李韦,让人买了一只猫,被皇帝得知,载钧说了句:“朕不喜欢猫。”
他惶恐了很多天,虽然不知道父亲为何这么说,但他不能让父亲来他这里的时候看到这只猫,而李韦却又把它当宝贝,整天抱着。
他喜欢太子妃,不忍伤她心,又担心父亲对他的责备,两头为难。
其实只是一只猫而已,载钧说过可能自己都忘了,但承珞为此事忧心了很多天。
承琪才六岁,来太子府看到猫在院子里晒太阳,上前一把抱住,有仆人说:“小公子,这是太子妃喜欢的猫,你可别折腾它。”
承琪不理他,只把猫抱在怀里,脸贴着猫身,闭上眼睛蹲在廊下。
忽听得有人叫:“皇上来了。”大家急忙站定,垂手而立。承琪也起身,见皇帝走来,朝他跪了。
载钧见承琪抱着猫,不由微皱眉道:“这猫是太子宫中的?”
承珞见皇帝这样问,正想说话,只听承琪道:“回皇上,这猫是皇上的。”
“哦?”载钧一愣,道:“为何是朕的?”
承琪抬头,黑眼睛望着皇帝,笑道:“这天下万物都是皇上的,承琪也是皇上的。”
他站起身走到皇帝面前,钻进他的怀里,他和猫都贴着载钧,载钧哈哈大笑,伸手揽住承琪。将他抱了起来。
承珞在旁都看傻了,他担心多天的事,只被承琪一句话就解决了。
多日以后,载钧提到这件事,道:“承琪还小,所为出自天性。但你不同,做皇帝要会谋伐决断,一件小事就如此迟疑不决,将来如何处理国家大事?”
承珞低头道:“孩儿错了。”
载钧道:“你不是错,你是无此能力。”他望着自己的儿子,叹了口气:“做仁厚的皇帝没错,只是,等你做上皇帝你会发现,仁厚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他又道:“你十二叔,有着朕不及的智慧,他是朕的贵人。承琪的脑袋,你也是万万不及的,你唯有好好待他,让他像你十二叔那样,将来辅佐于你。”
他顿了一下:“他比你狠。”
他比我狠。承珞想起父亲的这句话,不由苦笑了。的确,如若不是承琪替他做了这些个狠事,他的皇位早就不保了。
只是这世上狠的人不止承琪一个,不远处的皇后,他曾经深爱的太子妃,同样是个狠人。
皇后早已看到承珞站在不远处的树下,他不过来,她假装不见,把庆华放到地上,任由她自己玩。
她把目光投向远处,这御花园里,走过太祖皇帝、太宗皇帝、永林皇帝,还有她的公公至德皇帝,现在她来了,她的女儿也来了。一代一代,更迭着。
这江山仍是江山,这人,却不是当年那人了。李韦想,如果不嫁给太子,她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园子里老树上冒出了新芽,旧绿是墨色的暗,新绿是嫩黄的亮。她望着,自己是树上的哪一种颜色?
她的眼睛湿了,听到承珞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并不擦去眼泪,就是要他看见。
承珞坐到她身边,见她转过脸来却是眼含泪水,伸手去抚她的脸,问道:“怎么了?女儿在此,你还有什么伤心事?”
皇后道:“如果庆华是男孩,皇帝你是不是就满意了?”
承珞一愣,没有说话。
皇后接着道:“你根本不在乎庆华是男是女,因为你有儿子,不是吗?”
承珞挤出一丝笑容,道:“你在说什么?”
“那个小妖精给你生的儿子,他还活着,不是吗?她们现在在哪里?还有承琪,他也活着。贵州修王的事,如果不是承琪,就凭田至善,他能做成?”
皇后大声叫道:“皇上,难道你和承琪的关系,竟然胜过我俩夫妻?”
“你何出此言啊?”承珞面露悲戚:‘我俩夫妻二十多年,这感情何人能及?’
皇后摸着自己的脸:“皇上,你看我,都快四十岁了,容颜已老,却只给皇上生了一个女儿,没能给你生太子,是我的罪过。”
承珞道:“朕无子,是朕无能,怪不得皇后。”
“皇上说哪里话?皇上不是明明和欧清瑶有个儿子吗?那欧清瑶比我有本事。可是,皇上你确定她生的孩子真的是你的吗?”
承珞一听,眉毛扬起,满脸狐疑地望着皇后。
皇后继续道:“皇上,承琪不仅要夺你的江山,还夺你的女人。”
“此话怎讲?”
“承琪和欧慎之,换了这么多官员,明摆着要把控朝政。而且,他和欧清瑶之间的苟且之事,我本不愿意说给皇上听,但是,这孩子就是他的儿子。他为什么不让孩子进京?就是等皇上你驾崩之后,他让他的儿子当皇帝啊。”皇后一边抹眼泪,一边瞟着承珞。
承珞听得皇后如此说,不由地又好气又好笑。她怎么变得这样?以为如此的挑拨就可以让他不信任承琪?如果他信了,就真是昏君了。
清瑶是处子,承琪也是。承珞经验老到,亲吻承琪时他的反应,完全是一个没有经历过情事的童子。他怎么可能和清瑶生了庆临?
这皇后,真是没有其他办法了吗?竟讲出如此愚蠢的话。
他想立即反驳,转而一想,他立即明白那是皇后在套他的话,谁说承琪活着?
他随即道:“皇后别胡思乱想,无论承琪之前做了什么,人死了,朕就不怪他了,何况,欧清瑶和庆临也死了,庆临是谁的儿子,已经不重要了。”
他指着庆华道:“看,这是朕和你的孩子,这个孩子在眼前,才重要。”
皇后望着他,皇帝表现得过于平静,说了这样的话他居然不生气,还冷静地强调承琪他们都死了。
他的确和之前不同了。如果是之前,他定会暴跳如雷,但现在,他的表情淡定,声音平缓。
好吧,你冷静你强调都可以,但有一点,再怎么隐瞒,我都知道他们都活着。承琪一定在贵州。
只要我知道他在哪里,那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