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唱这歌的时候在想什么？”顾择一问。

“没想什么，”余岁安心虚地避开他的眼神，假装去看电视。

“放屁，”顾择一重新勾住余岁安的脖子，迫使他看自己，“我都看到了，你一直看我，我再一看歌词，就知道你在想我。”

“知道你还问。”余岁安不耐烦地推下他的手，“我脖子要断了。”

顾择一嗤嗤地笑起来。

“那你呢？”余岁安问，“你唱歌的时候在想什么？刻在你心底的名字是谁？”

“余岁安。”顾择一直直地看着他，“这个名字会刻在心底一辈子。”

余岁安无意识地勾起唇角，又怕顾择一笑他，摸了根烟出来叼着，点燃。

“顾择一，”余岁安轻声喊着。

“嗯？”顾择一应了声。

“你那会就知道我喜欢上你了吧？”余岁安问。

“有点感觉，”顾择一说，“但我不敢去想。”

“为什么？”余岁安又问。

“怕不是，”顾择一说，“怕空欢喜一场。”

“如果我昨晚没来找你，你会来找我吗？”余岁安吐出一口烟雾。

“会，”顾择一坚定地看着他。

“什么时候？”余岁安手指摩挲着顾择一的下巴，感觉有些胡茬长出来了。

“周一早上吧，”顾择一说，“准备去等你吃早餐，你要是愿意过来，我就再问一次，你要是装没看见我，就证明我想多了，我就不烦你了。”

“操...”余岁安骂了句，“就差这么一会，我他妈怎么这么沉不住气？！送上门来被人笑。”

顾择一听了这话，坐起来一阵爆笑，“怎么？后悔了？后悔了咱俩就当这两天不存在，等明天早上我去早餐店等你。”

“那我就当没看见你。”余岁安叼着烟笑着说。

“你他妈敢？”顾择一捏住他的脸颊在他嘴上狠狠亲了一口，“你敢装不认识，老子就当街强吻你！”

周一，学校。

“哥，你怎么了？”云海坐在座位上，扭头一脸担忧地看着余岁安，“怎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我一哥到底把你怎么了？你也不回我微信。”

余岁安一愣，对我怎么了？

想到昨晚被窝里和浴室里的事，余岁安不由得老脸不红。

“没怎么。”他斩钉截铁地说。

余岁安其实只是困了，昨晚从顾择一回家后，顾择一又非要站在阳台那给他打电话，他也只好在阳台站着，腿都冻麻了，但却不好意思说要挂电话。

一直聊到快三点，陈丽萍到了家，顾择一才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

他本来以为自己一躺到床上，就能睡着。

谁知道脑子不听话，一直跟放电影一样闪着顾择一那张脸，兴奋得他快四点了才睡着。

感觉还没睡一会，又被闹钟吵醒，又开始想顾择一，就赶紧洗漱去早点摊陪顾择一吃早餐。

中途杨赛出来的时候，看了两人一眼，没说话，只从桌上端走一碗水饺就走。

余岁安红着脸，看都不敢看杨赛，弄得顾择一又笑了他一顿。

早课的时候，余岁安本来打算补个觉，脑子里却突然在思考一个问题。

之前顾择一是为了躲他才换了座位，怎么现在还说要换回来的事儿？

但他又不好意思问，就只能憋着。

这么一憋，脑子又转起来，怎么也睡不着。

他怎么也想不通，没在一起的时候，一直想那头野猪也就算了。

现在都成了男朋友了，怎么还是一直想他，脑子都要被那头野猪踩烂了。

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放弃了，抬起头来，假装腿麻了，一只脚跪在凳子上去看那头野猪。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余岁安牙根都要被咬碎了。

妈的！

明明刚刚才在一起，老子在这儿兴奋得要死，那头野猪跟没事人一样，还在热心肠的给曾浩讲题。

讲讲讲！

讲你大爷啊！

这么喜欢讲题，怎么不去当老师啊？！

操!

一下课，余岁安就冲进了于慧娟的办公室。

“你想要坐到顾择一旁边去？”于慧娟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嗯，”余岁安点点头，“我想学习，之前顾择一教了我一段时间，你也看到了，很有效果。”

于慧娟其实很想告诉他，他现在的成绩跟以前其实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最差的那一拨，但实在是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毕竟能让余岁安走上正轨是于慧娟教学生涯最大的几个执念之一。

“可是顾择一那一排太靠前了，”于慧娟有些为难，“他都有点看不全黑板，你坐里面就更看不全了。”

“没事，那我就让他坐我旁边，”余岁安说，“反正他又不是没坐过。”

“他说做最后一排看不清黑板，”于慧娟手指翘着办公桌，努力思考着。

“我给他买眼镜。”余岁安不达目的不罢休。

于慧娟想了想，不想再管这事儿，反正她是已经看出来，就顾择一那个成绩，坐哪都影响不了他。

“行吧，”于慧娟说，“我这没什么问题，但是你得跟顾择一说好，不能——”

余岁安没等于慧娟把话说完就跑了出去，只留下一句“谢谢老师”，弄得于慧娟一头雾水。

这孩子，是真的想要好好学习吗？

顾择一从厕所回来走到座位边的时候呆住了。

桌子呢？

他看了眼曾浩，曾浩正在补觉。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抬头看了看，果然发现最后一排，他男朋友正在看着他。但令他有些意外的是，他男朋友现在的脸色特别难看，还冲他伸出一根手指，勾了勾。

他无奈地笑着摇摇头，往最后一排走去。

余岁安直勾勾地盯着顾择一走到自己身边，冷着脸起身：“滚进去。”

顾择一冲他笑了笑，故意面对着他，跟他身体贴得极近，蹭了进去，手还故意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低声道：“好的，男朋友。”

余岁安瞬间红了脸。

操！

流氓！

余岁安感觉瞬间热了起来，他拉下外套拉链，坐了下来。

“怎么这么耐不住性子？”顾择一扭头看他，“我还准备一会去找娟子说一下把座位换回来的事呢。”

“？？？”余岁安也看着顾择一，眼睛瞪得老大。

操！又心急了！

真他妈棋差一着！

“给人讲题讲得爽啊。”余岁安咬着牙说，“真他妈不要脸，这么快就红杏出墙了，你这种人扔在古代，是要被浸猪笼的。”

顾择一嗤嗤笑起来：“因为这个啊？”

“不然呢？”余岁安斜了他一眼。

顾择一视线移到余岁安的裆部：“我还以为你是觉得这里比较方便放烟花呢。”

“卧槽！”余岁安难以置信地看着顾择一，“你他妈疯了吧？想什么呢？再敢瞎逼逼老子把你嘴缝起来。”

顾择一立刻闭嘴，不吭声了。

又瞪了他几秒，余岁安才移开视线，脑子里想起顾择一刚刚的话，情不自禁地低头看了一眼，脸瞬间烧了起来。

顾择一一早就料到了余岁安会有这一步动作，立刻笑了起来，又怕余岁安生气，只能低着头一直憋着，但还是笑出了声。

这个纯情的男朋友，一朝偷食禁果，真是分分秒秒都想着。

余岁安听到顾择一的笑声，立马意识到自己又被他摆了一道，还被抓了个正着。

“顾择一，我操/你大爷！”余岁安咬着牙骂完就冲出了教室，跑到厕所洗了个冷水脸。好半天，脸上的红晕才褪去。

“一哥，你怎么又坐回来了？”云海回到座位看着顾择一非常惊讶。

“你哥让我回来的。”顾择一笑着说。

杨赛虽然也是刚回来的，但并未像云海这样追着问，毕竟她也猜得差不多了。

从余岁安在云海生日会上给顾择一挡酒那次，她就怀疑余岁安动了心。再到余岁安在早餐店落寞地看着顾择一的背影，她便更加肯定了这个猜测。余岁安篮球场上的失落和KTV里的发疯，更是让她知道，眼前这一幕迟早是要来的。

但她却没料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