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池图川听着肖刃的禀告，气得脸色发青怒目圆睁。

“这可是西晋司马云先生的名画！还是真迹！我费了多大的功夫寻来的？就值三千两白银？你找的是哪个眼瞎的买家！”

肖刃手捧着卷轴图，毕恭毕敬地弯着腰，有些为难道：“老爷，您这边急着脱手，又不能让人知道是您在出售，属下只能去黑市典当，因此这价钱人家是一口价，不容回绝呀。”

“咳咳咳……”池图川气得来回跺脚，这可是他当初花了五千两黄金买来的呀！是五千两黄金呀！不是白银呀！

“老爷息怒。”肖刃颤颤巍巍地抬头，支支吾吾地问道：“那……那这还卖不卖？”

卖不卖？这能随他吗？现如今才筹齐了一万两黄金呢，还有九万两，他又不是摇钱树，上哪摇那么多钱。

想到这儿，他不禁有些怨恨自己的女儿了。

他是想一心想要让池允笙有出息，学习琴棋书画，学着如何理账管家。

但是！绝对不是让她学着如何坑爹的！

池图川气急攻心，差点又要晕了。扶着桌沿喘了好久的气方才缓过来，最后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买了吧！”

肖刃站在原地不动，他哭丧着脸犹犹豫豫道：“老爷，这……这也不够呀！”

池图川手上青筋暴起，只能转头进去自己的小藏宝库里，挑挑拣拣。

“呜呜，这可是老夫寻遍千山万水才找到的唐朝青花瓷啊！”池图川抱着青花瓷宝贝似地蹭了蹭。

最终小心翼翼地将青花瓷，放在地上的箱子里，依依不舍喃喃自语道：“小瓷啊，你等着啊，等老夫有钱了，再给你赎身！”

又挑选了其他几件宝贝放在箱子里，交给了肖刃。

池图川正一脸疲倦地摊在椅子上，池老夫人便来了。

“你看你！这个样子像什么话！”老夫人看着他如此颓废，叹了口气道。

池图川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一脸尴尬地拱手道：“母亲。”

老夫人闷哼了一声，一脸不悦。

其实老夫人平日里也有享受到这些好处的，只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池父再怎么不要脸，也不可能去找老夫人讨钱。

这永盛伯爵府里个个都跟吸血鬼一样，趴在池母身上像个蚂蟥一样吸着血。

要只是吸血也就算了，让人恶心的是，暗地里糟蹋着池母的嫁妆，明面上竟还要理直气壮地对池母呼来唤去，动辄便拿她的脾性、母家从商的事情来嘲笑她。

老夫人将一个盒子放在桌面上，引得池图川的关注。

“这里是老身所有的棺材本了，一共是三万两黄金，你拿去填空吧。”

池图川犹豫了一下，本想还给老太太，但是最终还是接了过来。

他羞得一张老脸通红，胸腔里翻腾倒海，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多谢母亲。”

老太太一脸忿怒，拿着老拐杖颤抖着指了指他，“哼！你说你，好端端的要让笙丫头插手这些事干什么？”

往日里，池家只是背地里挥霍着池母的嫁妆，两母子也只是心照不宣地受用着，面子上还过得去。

如今这层窗户纸被捅破了，两人脸都拉的老长了。

池图川脸上更是一青一紫的，十分好看。

傍晚，池图川躲在书房里细细数着银票。

池图川逼着方姨娘将留月阁的摆设配件、池允琴的金银首饰全部都变卖了。

他也是将珍藏着的藏品卖了一大半，剩下的真的是他的命根子了。

一共筹得了八万两黄金，还差两万两黄金啊！

天哪，上哪去搞这么多银子啊！池图川仰天长啸，第一次觉得银子真他妈金贵！

眼看着再给不出来，池允笙就要叫嚣着报官了，池图川在背后只能急得要死。最终没办法只能去求助池母。

*

戌时，清引阁内，池母已经洗漱好端坐在床上。

今日傍晚，池图川破天荒地过来用晚膳，用完晚膳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池母还以为今天他是过来造小孩的，因此早早就把小希送到了池允笙的院子里去玩了。

可现在她已经在床上等了一刻钟了，隔着微微透光的床帘，见到池图川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喝着茶，时不时瞥向这边一眼，但就是不过来。

老夫老妻了都，还害羞起来了？

池母年轻时也是名动京城的美人儿，即使现在到了半老徐娘的年纪，也更是增添了一丝成熟的韵味。

她等不及了，撩开帘子学着方姨娘那种娇羞的声音，道：“老爷还不安歇吗？”

说完这句话，她脸已经涨得通红，就连耳垂也红成了一片。

池图川见状，尴尬地低下头又呷了一口茶。方才慢悠悠地过来床边，沿着床沿坐下。

池母忍着笑意坐到了床里面，示意他坐上来。

怎料，池图川开口道：“夫人，今日、我、我是有事相求。”

池母脸上的笑意僵成一团，瞬间拉下脸来。

池图川当做没看见似地，低着头尴尬道：“那个……户部尚书邓杰他前阵子得了一个唐朝的五彩十二花神杯，他最近想要转手……”

“哦，那你要买？”池图川从来没有直接问她要过银子，池母反应又比较迟钝，一时没会意。

池母刚开始嫁给他的时候，对于这些事情是坚决反对的。

她出身将门，对于这些文人才爱的风雅之物，是没有一点好感的。但是后面见夫君实在喜欢，而且又没有花她的银两，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池图川嘿嘿笑了下，有些谄媚讨好的样子，点头道：“是，夫人，只是……我近日手头上有点紧，所以……”

哦！是来借钱的啊！

池母气不打一处来，好不容易过来一趟，竟然是来借钱的！

“多少银两？”池母问道。

池图川缓缓伸出两根手指头。

“两千两？”池母拔高了声线问道。

“两万两。”

池母蹭的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不可思议道：“什么破杯子，要两万两白银？”

见池母这么大的反应，池图川一咬牙闷声道：“不是，是两万两黄金！”

“什么！？”池母差点没把床帘给掀了。

这败家玩意儿！

池图川的脸皱成了包子，悻悻道：“夫人你别着急啊！等我手上宽裕些了，会还给你的！”

“这不是还不还的事儿，咱俩夫妇一体，我还能真让你还了？”池母喘着气道。

池图川连忙抱住她，一个大老爷们儿蹭着她的肩膀撒娇道：“夫人呀！给我买嘛，我真的很喜欢！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宝贝，据说是前朝王爷的珍藏呢！”

老男人撒娇最要命，池母仰天叹气，心中道：造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