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兄上任,我成了女县令
作者:洛小仙儿 | 分类:悬疑 | 字数:105.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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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玉面阎罗VS‘情书’
章四将那写给崔都官的信,放在了一旁,习以为常的先看起了给自己信。
信上的字迹十分熟悉,是唐十七写的。
他一开始还以为信上的内容,都是自己之前的发现,唐十七给的回应,结果信上的内容,与他所想,大相径庭。
待看完之后,章四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上面写的都是关于杨家做过的事:
段玉一案的背后主谋,并非是沈典,而是通过司佑的事,顺藤摸瓜,找到了杨家。
这件事情已于月前,传信到了他手上。
所以,他才会一直想办法,接近杨家。
当时,他是为了查清司佑背后的人,还有找到他的家人,并保护起来。
现在,司佑背后的人,已经找到了。他们还有暗中,监视着其家人。
远在清流郡的司佑,若是有什么异动,只怕他的家人也会不保。
而他需要找到证据,证明杨家与拐卖案子有直接的关系,这便是他想混入杨家的理由。
但是,唐十七后面说的两件事。
则让他一颗心,久久不能平复。
甄香老家在曾家村,上千余口人,被当时还只是个将领的上柱国,带着那些,本应该保家卫国的兵卒们,奸淫掳掠,放火杀人。
最后,还带走了所有男丁的脑袋,以良冒功。
看到这里,章四浑身直冒寒气,他不敢想象,倘若自己与甄香掌柜小时有一样的遭遇,能否控制住,吞噬人血的欲望。
呸,那群畜生,根本都不配被叫做将士。
偏生的,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他们是救苦救难的大英雄,一脸的感恩戴德。
眼下,这桩案子,已有了人证,可是要揭开真相,还得需要证明,尸骨都是良民,且与当年被斩杀,用来邀功的,皆是曾家村人。
如今,杨家明面上暂时没有动静,背地里小动作不断,唐十七说这件事的目的,是想告诉他,已让周家传了信给杨家,要送一份大礼给他。
而自己身在京中,又能在这件事上,帮到什么忙呢?
章四暂且将此事放在一边,最后一件事,才是真正的让人心惊肉跳。
为了掩盖过往罪行,杨家铤而走险,在想险中求那泼天的荣华富贵。
他们,竟有谋反之心!
章四摸着‘咚咚’的心口,徐徐吐着气,让自己平息下来,“唐县令想传出消息,让杨家自乱阵脚,须知犯上作乱者,向来都是万事俱备,才动手的,可若是他们被打乱了计划,被迫提前动手的话......”
章四想着这件事的可行性,只觉得口干舌燥。
天知道,他只想来救人,顺便查个案的,没想到遇这么大个事,他就是一个升米小民啊!
只想在衙门里混个日子,养活一家几口人。偶得账房先生开恩,多发一两个钢板,都能开心许久。
“这杨家真是吃饱了撑的,已有普通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权势,不思报效朝廷,为民请命,暗中害了这么多人,只为了图财,得到了钱财,又想要更大的权势,真是,真是.......”
章四说到后面,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哎,这么大个事儿,我章丘也有幸参与了,真是要感谢这些大人物的搅和呀......”说到最后,章四有些讥讽的笑了笑。
他又一吹燃了火折子,将信烧毁了,再将脸清洗干净,重新画出了那个江湖少年。
便揣着那封给崔都官的信,从屋中的一道小门,悄悄的溜了出去。
“......”
“哇,快看!”
“玉面阎罗来了!”街上有女郎的欢呼声,其他女郎,闻风而动,提起裙摆,便朝她指的方向跑。
大街上,顿时变得拥挤了起来。
小崔都官生得芝兰玉树,因被一群突来的女郎堵了路,一张脸,瞬间就黑成了锅底。
他瞥了一眼随从,后者立马低下了头,有些委屈道:“都官,都怪你生得太好了......”
小崔都官无语:“......”,他难道要因为别人的喜爱,而将自己的脸皮揭了吗?
随从显然也知晓这个理,是以,他咳了咳,一脸大义道:“都官,按照老规矩,你先走,我拦走!”
小崔都官:“......”
他看了一眼蜂拥过来的女郎,又看了如同双臂螳臂的随从,果断的转了个身,闪进了一边的巷子里。
随从:“......”,都官,你真的不顾我的死活吗?
小崔都官进了巷子,本想转弯,绕一截路的。
“当!”一根叉杆从天而降,落在他面前,只差一根手指的距离,就要落在他头上了。
小崔都官微收了脚,施施然抬眼。
二楼窗户边,坐着一位眉眼飞扬的江湖少年,他冲小崔都官一扬眉梢,摊了摊手,面上没有半分歉意的说道,“哟,不好意思呢,手滑了。”
仔细端详了一下他,这才惊讶道:“嘿,我道能砸出一段姻缘来,未曾想竟是大名鼎鼎的玉面阎罗呀~”
第19章 玉面阎罗VS‘情书’
小崔都官轻瞥了他一眼,“......‘妙手空空’的手竟是这般个妙法吗?”说罢,便提步上了楼。
“崔家郎君,真是一点儿也不肯吃亏呀!”二楼上坐着的少年郎,摇头失笑,为对面空座的位置上,添置了一个水杯,倒满了水。
“批的是罪犯文书,自是要一分不让的,还有,背后道人事非,若是情节严重,本都官,可告你诽谤之罪!”小崔都官一撩衣摆,落座于对面。
“好了好了,崔大都官,是我错了,我怕了,行吗?”少年面带讨好,眼中含笑。
小崔都官冷硬的脸上,没有丝毫动容之色。衬得他越发的威严,寻常人不敢近之。
少年郎见此‘嘿嘿’一笑,大方的从胸口掏出一封信来,“哎,谁让我与崔六你一见如故呢,喏,这是上回游历你老家时,崔家阿奶,托我带给你的信......”
“当是寄托了崔家阿奶的思念之情,你回去好生看看,老人的一片爱孙之心。”
(新增的)
崔六郎闻言,面色总算有了几分动容,只是略显古怪,他斜睨了少年一眼,“成日没个正形,我家‘老祖宗’,可有催你早日成家啊。”
他一面闲话家常,另一面神色淡淡的将信收了起来。
“若是你没瞧好的,本都官倒是可以为你介绍几位。”小崔都官神色认真,颇有种铁汉红娘的意味。
少年忙摆了摆手,“不了,不了!”
让崔六给他介绍对象,简直是要他命啊!
且先不提,他是否成了家,单此人认识的小娘子,那叫一个塞一个的,降不住!
不是住在牢里的,就是即将被抓进牢里的。
还有便是,方才那群疯狂的小娘子。
简而言之,没有一个正常的。
少年拿起桌边的长剑,正欲离开,便听崔六道:“我瞧你刀也使得不错,为了答谢你送信之恩,改日,送你一把刀。”
“当真?!”少年面上一喜,这破剑,他就早不想用了,软绵绵的一点儿不得劲儿。
崔六的目光,平静的从他手上移开,轻抿了一口水,眉头微皱,又放了下去,这才缓缓说道:“崔某向来不食言。”
“太好了!”少年惊喜的说道,眼里放着狼光。
崔六微微动了一下身子,这狼光与那群小娘子,几无二致,让他浑身不自在。
少年似是没发现一般,抱着长剑,同他拱了拱手,“崔六,山高水远,咱们有缘再聚啦!”
说罢,他便跑了。
崔六认命的摸了一下腰间的荷包,他真的想尽快结识一下,那位凤阳县令。
不知道,此人是如何带领的下属,这坑人的本事,还真是不显山不露水啊。
殊不知,真正的坑。
在他的手上。
“......”
“崔都官玉郎之名,吾心神往已久......”小崔都官见信封上熟悉的字迹,极为信任的打开了,但是入目的第一句话,便教他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
他甚至有瞬间质疑,有人借唐十七的手,夹带‘私心’,但是那熟悉的字眼,让他还是愿意相信,对方是有正经事同他说,同时,他也希望对方说的最好是正经事。
“据闻京城之繁华,非一小县所能媲美,吾心亦向往之,欲亲往观之,奈何俗人凡事缠身,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作罢。”
小崔都官的眉头,都快挤到一处了,他深深的感慨,章四不愧是唐十七手底下的人。
二人的胆子与不着边际,都是一模一样。
一人假装他阿奶的名义传信,另一人则是以小娘子的口吻,行调戏之事。
咳咳,他只想看一看,这信究竟能有多离谱,又能夸张到何地步,才好借公事,好生教训一下这位小娘子,哦不,是行事大胆的小县令。
想他崔景星第一回,见如此不拘一格之人。
你说那凤阳县令胆大包天,可她行事分明又都循规蹈矩的;但你要说此人死守章法,她又有些随心所欲。
随心到,崔景星以为此人,倘若犯下一些大案来,或许都是无头大案,但对方的坚持,让他能切实感受到,这些事情根本不会发生。
这也是他见到熟悉的字迹时,没有立刻将信扔掉的最大原因,凤阳县令唐潜,乃是他神交之人。
他有信心,二人倘若见了面,亦会是知己。
有了这些铺垫,崔景星才不会以为,对方一介男子, 也如世俗那般,不论男女,只观皮相,而生欲念。
即使如此,崔景星观看此信时,反复了好几回,才接着往下看去,“有人曾言,京城美酒,集各家之大成,可比蟠桃盛宴的琼浆玉液.....咬下一块点心,能品出数十种味来,于口中迂回萦绕不绝也......住的是那天上宫阙,仆从亦飘然若仙也......着的是那锦衣玉带......”
崔景星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口,甚至在回想,自家模样以及仆人衣饰等,见对方后面写着:“而能在京城坐享其美者,亦是上天的宠儿。”
“不止崔都官的玉郎之名,遍传大晋,他人之美名,隐之亦是耳熟能详。”
崔景星嘴角一抽,“......”,此人就是一个‘贪财好色’之人吧。
信纸上的内容,又见峰回路转,“吾听村中老人言,曾去过一回京城,眼花缭乱,险迷其眼,尤以那唱戏之人,最为出众,直教人分不清真假虚实。”
“吾生平最喜奇人异事,还望玉面兄,细细探之,殷勤盼信回......隐之顿首!”
崔景星原本而带了着一丝笑意,还有些无奈的,自己神交的知己,怎么也要多一分包容的。
可是读到最后几句时,他慢慢的回过味儿来,“‘老人’指的应当就是阿耶当年的老友王尚王先生。”
当年崔静及冠时,‘景星’二字,还是王老先生所赠。
景星显见,信星彪列......可见王老先生,对其所寄予的厚望,这也是那个战乱年代走过来的人,心中唯一的希望。
崔景星一直明白先生所赠字的含义,这也是他一直在做的事,而为父查清冤屈,即有私心,也是为了先生所言之大义。
唐潜有些想法,会与他相左,但在这一点上,无比的契合,也是他未见其人,便信任的缘故。
崔景星继续分析起来,最后一段话的指向,“唱戏的便是指的伶人,先生与阿耶,唯一有过交集的伶人......”
他的脑海飞快的转动着,一宗案卷上的‘玉梨院’三个字,盘旋了下来。
那是他继任崔都官时,查的第一个案子,也是至今没有查出结果的一桩案子。
“阿耶之死与玉梨案有关,这桩案子我也一直在查,隐之为何又再次提醒我呢,当年先生临时有事,未去玉梨院,成了唯一的幸存者。”
“而阿耶去查玉梨案,却因此丧命。”
“当年玉梨院里的人,他们皆是父母不详之人,想要从他们身世找出问题所在,无异于大海捞针......”
“不对,这么多人,怎么可能都是无父无母之人?那他们之前,又是什么人?”崔景星猛的起身,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封‘情书’,确实全都记住后,便一脸纠结的将其烧掉了。
“看来,我得去会一会章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