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死活！”黑衣人提剑攻上，剑光交织成网，逼得苏憬退无可退。

苏憬虽然习过武，但终究不是精于此道之人，再加上对方人数众多，不过片刻就处于下风，身上舔了数道口子。

黑衣人剑尖一挑，苏憬手腕一痛，小刀脱手而出。

顿时，苏憬失去了唯一的武器，只能被动躲闪。

“垂死挣扎而已，何必浪费时间！”黑衣人步步紧逼。“当时侥幸让你活下来，现在绝对不会再让你逃走。只有你死，主子的计划才能成功！”

“呵，异想天开！”苏憬抹去脸颊伤口渗出的鲜血。

“我已经将你们的所有计划都告诉了楚家人，有楚暮沉在，苏如奚想复国，做梦！”

“不知死活的东西，就凭你，和区区一个楚家也敢阻拦主子的计划。”黑衣人被激怒，剑上发狠，招招逼命。

苏憬应对不及，突然脊背一疼，一支箭矢从他腹中横穿而过。

“谁……”

“还能是谁？当然是恨不得你去死的我！”天朗从后方走来，摆弄着手里握着的小小弩箭。

尖利的箭尖指向苏憬额头。

“我早就想杀了你了，多管闲事的家伙，如果不是你，小爷才不会被那和尚抓到，什么弃恶从善，一堆大道理，听得人恶心死了！”

苏憬捂住伤口，鲜血不断从伤口流出，力气逐渐消失，他连说话都有些费劲了，但是却强撑着扯出一个嘲讽笑容。

“我早就说过，有些人无可救药，可惜那傻和尚不信。”

他勉强抬头，忍不住质问:“为什么？我虽然从不相信你会真心改过，但还是替小和尚不值。他可是真心想帮你改过。”

“你们这群江湖人都这么傻么？”天朗掏了掏耳朵，像是听烦了这些关于真心关于改过的话。

“那和尚张口闭口就是要我改过，可是我错在哪里？那些江湖人的死活关我什么事，我只关心我能不能赚到钱财。所有阻拦我的，都得死。”

“你无可救药了！”苏憬冷笑。

天朗一直很讨厌苏憬面对他时轻蔑的冷笑，他踩住苏憬撑着地面的手，用力踩下。

“你与其一直在这里说这么恶心人的话，不如想想那和尚现在还活着吗？”

苏憬瞳孔紧缩，顾不得手上的疼痛，追问:“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你们问我怎么去鬼市之后，我大胆猜了一下。”天朗又露出那副不符合年纪的狡黠来。“你装成店小二，又一直换脸，是因为你要躲避仇家吧。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所以啊，我只要放出一点点消息，他们就找上了我。”

天朗嗤了一声:“那和尚根本就不防备我。至于那楚家的公子哥，倒是派了人看着我，不过不用武功就能杀人的方法也不少。别忘了，我可是鬼市出来的人……”

“说到底，那和尚要是真死了，也是你的错！”

苏憬还想再问，但天朗已经不耐烦了，不等苏憬说话，他扣下手中弩箭按钮。

噗嗤一声，鲜血四溅！

迟了片刻，才有钻心疼痛从心口传来，苏憬失去力气，倒卧在地，鲜血从他身下涌出，染红了一地。

“我们约定好的报酬，一分也不能少。”天朗嫌弃得扔了弩箭，看向黑衣人。

“自然。”黑衣人一个眼神，便有手下上前，给苏憬喂了颗毒药。“以防万一。”

说完他们转身离开，一眼也不曾看向身后气息渐渐断绝的苏憬。

“小，小和尚……”视线逐渐模糊，浑身血液好似一寸寸冷下去，痛觉已经感觉不到，苏憬却仍不肯闭上眼。

直到死亡真切来临，苏憬才意识到他终究是不甘的。

没了他在一旁提醒，那涉世未深的小和尚会不会又被人骗走了？

那块楚暮沉给的木牌，其实他后面偷偷去捡了回来。

他还是想活着，想做个大夫，想再看看那傻傻的和尚……

紧紧咬着牙关，苏憬靠着最后一丝毅力，取出随手携带的药瓶，不管内中是什么药，他都一股药塞进嘴里。

不能睡，不能失去意识，他想活着！他必须活着！

也许是他命不该绝，暗沉的天空下起瓢泼大雨。

荒无人烟的山道中突兀出现了一道红色身影。

“这鬼地方还有死人呢，”那道身影走进，被苏憬的沾满鲜血的身体吓了一跳。

他用脚踢了踢苏憬逐渐冰冷的身体，“还活着吗？”

动作间，苏憬那只布满恐怖伤疤的手腕暴露在外。

“嗯？这个伤口？你不会就是楚暮沉求我救的人吧。”

人影啧了声，蹲在苏憬面前，语气狂妄又平静。

“算你好运，我蛊医还没有治不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