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鸿铭脸色铁青，倏地将拐杖狠狠怼到地上，“无法无天了！以前是我看低了他，短短几分钟就调来那么多保镖，他把我这里当成他的战场呢！”

施鸿铭越发觉得，他越来越看不透施砚凉了，他知道他强大势力不小，但他每次做的似乎都比他预料到的多。

“二少去哪了？”他板着脸看向佣人。

“二少……二少，不知道啊，我们一直没注意。”

都被施砚凉的阵仗吓到了，大家都毫不怀疑，少夫人要是丢了，这个庄园怕是玩完了。

“混账！”施鸿铭脸色难看极了，大阔步离开。

冷风吹来，寂静的停机坪显得异常寒冷。

云岚看着飞机离开的方向，一双眼睛涵盖着什么，叫人捉摸不透。

卧室里，灯光调到最低档，温黄色的光浅浅地照着，慕枝言靠坐在床头，已经洗过澡，坐着发呆。

施砚凉给她收拾好后才去的洗手间，全都亲力亲为，他洗澡都没敢关门，唯恐她害怕，偶尔还会跟她说说话。

一出来看到她发呆的模样，顿时心里又开始疼起来。

“怕吗？”他站在床头边将她的脑袋按到怀里。

慕枝言摇摇头，从被窝里拿出几张照片递给他。

慕夫人车祸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当年占据着各大报纸的头条，豪门圈几乎没人不知道这件事，施砚凉自然也知道。

“这是在施家地洞找到的，就是我掉下去的地方。”

她一点都没瞒他，“我在想妈妈的死说不定另有隐情。拍这照片的人拍什么不好，偏偏要拍她出事时的照片。”

还藏在那样隐秘的地方，如果不是她掉进去，还不知道多久才会见到天日。

“施家兴盛了几百年，老宅建立也超了百年，里面有许多这样的地洞，但知道这些地方的，多半是施家内部人，或者掌权的外姓。”

施砚凉目光落在照片上，那时候的她还很小，被母亲的鲜血染红了大半张脸，闭着眼睛像是晕了过去。

他摸着她发丝轻轻安抚，掌温一点点传到她身上。

“你不知道有这个地洞吗？”慕枝言抬头看他。

她并不怀疑这些照片跟施砚凉有关，毕竟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孩子，但她以为他能提供一些线索。

在她诚恳的目光下，施砚凉摇头，“你掉下去那个地洞里面堆着金银珠宝，多半是曾经用来储备物资，后来被遗忘了。”

他的解释刺痛着慕枝言的心。

那样的地方，怎么会让他一个不受宠的人知道。

折腾了一天，慕枝言真的很累很累，脑袋埋在施砚凉的胸口，将所有事情都抛到脑后，什么都没去想，好好睡了一觉。

慕诗韵的墓建立在慕家的半山墓园，跟慕国栋的衣冠冢紧紧挨着，施砚凉陪着慕枝言早早地去祭拜。

见到母亲，慕枝言像个孩子般靠在墓碑边，脑袋亲昵地靠着，像孩子靠着母亲的肩膀，明明是死人的墓，她却感觉到分外的有安全感。

冬天的墓园冷得出奇，施砚凉站在风来的地方，将她挡得严实。

等到慕枝言站起身来，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多。

“爸，妈，我要回家了。”慕枝言将墓碑上母亲的照片抚了抚，“您别担心，施砚凉会一直守着我。”

还有小姨、哥哥弟弟。

墓碑上的女人微笑着，旁边的慕国栋英俊沉稳，慕枝言的眉眼里有他们的影子，“以后我要是有孩子，一定带来给你们看。”

施砚凉一直站在她身边，跟着鞠躬，恭敬且认真。

从墓园回去，慕枝言一路上都没有精神，在地洞里发现的照片像魔咒似的让她觉得乏力，她靠着施砚凉的肩膀，窝在他怀里睡觉。

林淮北的电话打进来，她马马虎虎摸到手机，按下接听键后放在耳朵边。

“在哪?你哥出了点事，来接我一下。”

这声音听着没什么大事，慕枝言困乏地闭着眼睛，“说吧，你咬狗还是狗咬你？”

“没大没小，我可是你哥！”林淮北在这件事上从来不认输，许是意识到她声音嗡里翁气的，他问道，“怎么了，蔫了吧唧的，你被施砚凉踹了？”

能这么问，代表他并不觉得他们的感情会有什么问题。

慕枝言被他说得不耐烦，“不是有事求我?再不说我就挂了啊。”

说着，她还真好去挂电话。

“别别别。”看起来真的很急。

慕枝言过段趁火打劫，“叫我什么？”

“姐，你是我亲姐。”林淮北素来是该折腰就折腰，“我进警局了，你别跟妈说，赶紧来接我一下。”

林淮北就算没有林家这层关系，单轮他自己电商老大的身份，那拎出去也是响当当的名号。

慕枝言想不通他怎么搞到了警局，知道赶过去见到了他，一脸的青紫。

“你被狗咬了?”

林淮北冷哼一声，“差不多吧，那狗被我揍进ICU了，伤得比我重多了。”

这语气听起来傲娇极了。

慕枝言看出他跟别人打了架，对方估计有点家底，估计跟他个人身份差不多，他不敢让家里出门，于是只能让她来。

盛霄最近缠着南炔，林淮北已经很久没跟他打架了，慕枝言还以为他安分了，没想到只是对象转移。

“说吧，因为什么？”她在他面前坐下。

林淮北有些犹豫，看起来不大想说，转而将希望放在施砚凉身上，“姐夫。”

施砚凉墨色的眸子看过去，语气中似乎带着笑意，“什么？”

林淮北见这叫法有效，立马拔高了声音，“姐夫！你是我永远的姐夫！”

“姐夫你就帮帮我吧，那人家里有点权势，我要是动用势力不就暴露身份了嘛，我不想暴露，要是妈跟慕怀希那狗东西知道我打架，我肯定也死定了！”

那几声姐夫叫得是真舒服，施砚凉抿了抿唇看向慕枝言，对视不到半秒，他漠然地开口，“我只听你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