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赤雪又如意
作者:怪诞侠客 | 分类:历史 | 字数:90.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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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程李夫妻辩论赛
“程...程少将军,你好些了吗?”
梁艺双终究忍不住,悄悄跑来要看一眼醉酒的程不器,走到屋外听见房内两人说话声,知道程不器已醒,轻声开口询问。
来的真不是时候......
程不器心里千万个不情愿,但还是只能压住乱窜的心,要是被那憨憨双妹撞见自己‘行凶’,多少还是有点尴尬。
但程不器也能就这么放过柳茹玉,轻轻压着她的身子,硬是在她朱唇玉面上好一顿乱啃。
听得见声音,没有回应,梁艺双更没有眼力劲儿,竟然推门进屋。
柳茹玉急忙坐正,背过身去整理妆容,程不器还得装出一脸微笑。
“嗯嗯,多谢梁姑娘关心,只是醉酒无碍无碍。”
梁艺双一边点头,一边还要慢慢走近两步,仔细地查看程不器,像极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样子。
“要说自家夫人盯得严,这我心甘情愿乐在其中,这小妹妹怎么也跟看金库似的守着我,这算怎么回事?”
程不器心中半带疑惑半带不情愿,但想到毕竟人家是要教自己‘知识’的‘小学语文女老师’,勉强忍下。
想起还与白女侠李婉秋有约,程不器也不再装睡,起床穿衣,招呼四位老师一同用膳。
昨天宴席上,即将成婚大喜的秦双怀红光满面,程不器受了刺激。
身边同时坐着四个绝美娇娘子,尤其是柳茹玉与自己朝夕相处,已情深入骨,程不器正血气方刚,都快按捺不住,越来越想迎娶美娇娘。
程不器知道柳茹玉昨夜因为自己没睡好,将她哄回房间休息,自己悄摸着又跑出了府。
前夜自打被程不器救下,藏在稻草堆之后,李婉秋就一直等到天亮时分,街上行人多了之后,才大摇大摆地跑了回去。
本来李婉秋并没有想着赴程不器之约,但一想到这个登徒子做起事来毫无章法规矩,真怕他将自己那一方私密物件给弄出个什么好歹,只能心中骂一骂,第三天傍晚时分,在农市街上等着。
城北农市街是一条小贩聚集的街道,多数是附近乡下的菜农,也有一些卖小零食的摊贩。
李婉秋双臂抱剑靠在一棵枣树上,无聊地等待着。
“娘子,等为夫好久啦?”
程不器上手就搭住李婉秋的肩膀。
李婉秋眉头一凝,心中生出几分反感,顺势就一招擒拿手抓向程不器的胳膊。
但程不器早就预料到了她的应激反应,脑袋一偏从她手下躲过,待李婉秋再转身欲打时,手掌已经被程不器递上的糖人挡住。
“今日不该让娘子久待,特意买上一个糖人,以作赔礼。”
李婉秋怔怔地望着程不器半晌,心中思绪纷繁复杂。
要说程不器已经救过自己两次,不该对他如此恶言恶语、不予悦色。
但程不器行事不分轻重,尤其是还爱占女儿家便宜,自己吃尽了他的亏,怎么也提不起好感。
有了几次交际之后,倒也没有最初那种厌恶,甚至说对于自己师傅的嘱托,李婉秋都忘的一干二净。
此时看着程不器不戴铁皮面具,丰神俊朗、面容如玉,在夕阳照耀下更添三分俊俏。
李婉秋看的出神片刻,忙低下头转移视线,神情颇有几分不好意思,并一手抢过了程不器递上的糖人。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李婉秋拿着糖人走在前方,程不器赶紧跟上。
“白姑娘此话有些无理,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李婉秋停下脚步,瞪着程不器:
“你这人是不是脑子不好使?本女侠明明有名有姓,你知道还瞎喊?我怎么姓白了?”
程不器故意嘿嘿嘿笑了几声,凑近李婉秋耳边,小声道:
“不瞒娘子啊,为夫瞧见了你的真身,实在是白玉无瑕,与我家夫人相差无几,故情到深处如此称呼,才显得亲切。”
李婉秋脸色顿时一变,眉宇间杀气笼罩,右手的糖人立时砸向了程不器,顺势长剑就欲出鞘:
“你个恶心人的臭流氓,找死!”
程不器忙一手接住糖人,左手向前使出缠手的功夫压住李婉秋的剑柄,凑在她耳边轻声道:
“娘子莫心急嘛,要给为夫欣赏,也得等到僻静地方,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要是一不小心遗失个什么贴身的物事,那被人捡了去可就找不回来了。”
李婉秋只觉得心肺都快气炸了,但也只能气鼓鼓地瞪着眼前这个无法无天的色魔,深知他言外之意所说的贴身物事是什么,勉强压住怒气,咬牙切齿道:
“说!什么事!说完就走,本女侠一刻也不想多看你!”
程不器重新将糖人塞到李婉秋手中,一手拉着她的手腕,故意还要在人前装出一副恩爱江湖情侣的样子。
周围的行人看着两人容貌般配,各跨长剑,男的丰神俊朗,女的貌若天仙,还真有人投来赞赏羡慕的目光。
李婉秋只能强忍着心中怒火,任由程不器拉着手腕在前带路,直到走近稍微僻静的巷子,李婉秋才不耐烦地甩开程不器的手。
“再不说什么事,我可就要走了!”
程不器也算过足了戏弄李婉秋的瘾,不再惹她恼火:
“也没什么事,就是来找白女侠打听几件事。”
“你再乱喊,小心我跟你拼命!”
程不器假装捂嘴认错,点点头:
“李女侠,李姑娘,李夫人。”
李婉秋没好气地又白了程不器一眼,
“说,打听什么事?”
程不器立时严肃起来:
“第一件事,据我所看你的身手剑法,应当是《流光幻影》,你与楚越一代鼎鼎有名的青元剑仙李元霞是什么关系?”
“是我师傅。”
程不器早有猜测,此时不过是确认一下,微微点头:
“第二件事,你之前为什么见面就喊要取我性命,你师傅也是碰面就要我命?”
“我程不器年纪轻轻,纵然风流好色,也没得罪你们师徒花,为什么要跟我过不去?”
“因为你该死!”
“我怎么该死了?你说这话可得凭良心,我程某走南闯北讲求行侠仗义、锄强扶弱,最爱帮助妙龄少女与貌美妇人,从不作恶,我怎么就该死了?”
看着满嘴瞎话乱跑的程不器,李婉秋一时都觉得恶心,硬生生猛吸三口气,缓解心中火气:
“你程不器是少作恶,但你程家欠中原六国成千上万条人命,杀你本就是替天行道!”
程不器知道这不是真正的理由,摇头不信,紧盯着李婉秋。
“在长安城杀了你,可以激起北境与长安李家皇室的矛盾,到时候天下大乱,六国旧人可图复国大业。”
程不器对李婉秋这种说法,还算表示认可,只是仍有一些细节疑问。
“你师傅成婚没有?”
李婉秋摇摇头。
“你问这些没用的东西做什么?”
程不器白了李婉秋一眼:
“你们这些人,一天天脑袋跟驴踢了一样,大好年华不嫁人生孩子,为夫家传宗接代延续香火,整天喊打喊杀,说什么复国大业,不是脑袋有毛病是什么?”
“你!”
李婉秋一时被程不器的话噎住,立时又反驳道:
“国之大义,岂能为儿女私情所扰?你这样没心没肺的人,当然不知故国情怀。”
“好好好,您伟大,您有大义,整天喊着什么复国复国,就知道打打杀杀,但你就没有思考过,挑起复国大业的战争,有多少百姓遭殃?”
李婉秋冷视程不器一眼:
“哼!告诉你,如今南边的闽南王复楚,所到之地百姓箪食壶浆以迎王师,受到了楚越一代百姓的大力支持,这就是你以为的百姓只求安居,忘却家国之恨?”
对于楚地的战事,程不器比李婉秋更清楚,当即冷哼几声:
“你知道个鬼你知道,一天天就会活在自以为是的世界里,南边支持闽南王的是普通百姓吗?都是一些旧楚时得势逞威的世家大族,什么粮草、被服都是他们提供的,普通百姓一个都不愿打仗!”
李婉秋虽然听一些楚地北上的江湖人士谈论过战事,但并不十分了解,此时听了程不器的话,稍显疑惑。
“我告诉你,你听到的楚地百姓一呼百应支持闽南王是假的,真正只有那些曾经在旧楚王朝时代,拥有各种特权、优势,掌握上层资源的世家大族,才会怀恋你说的故国,因为楚国复辟,可以重新为他们带来权利。”
“但普通的老百姓,是没有人愿意打仗的,谁愿意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不过,跑去跟人拼生死,最后落得个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的结果?”
李婉秋听着程不器的话,一时陷入思考,找不出切实的例子反驳他:
“强词夺理!”
“算了算了,你这种有胸没脑的,负责好看就行了,这些复杂深奥的问题是不会理解的。”
“你!”
“我什么我?我是你夫君?奇奇怪怪...”
李婉秋将头一扭,气冲冲地走开,程不器又忙着追上前去:
“还没问完呢,急着走做什么。”
“第三个问题,你现在怎么不杀我了,不是要杀我引起天下大乱,好趁机图谋复国大业?”
李婉秋停下脚步,又仔细看着这个看似荒诞不经,实则心机深沉,长相又实在好看的男人。
李婉秋第一次认真与程不器对视,看着他飘忽轻浮的眼神,竟透着一股清澈的真诚,忽然察觉到脸颊开始发热,忙低下头。
“没什么,只是你毕竟救了我几次,不好意思再出手。等到以后有机会还了你的恩情,还是会杀你的。”
李婉秋也不管程不器在后追赶,自顾自地往前走着。
“哎哎哎,还有话呢,急什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