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个下人带着两个中年妇人过来回话。红菱办完事恭敬站回苟夫人身后。

那两个丫鬟见到来人都惊讶喊道：“娘？”

其中一个中年妇人哭道：“闺女，救救你兄弟吧。”

那丫鬟看着苟夫人道：“我兄弟不是苟府家仆，难道夫人要滥用私刑吗？”

红菱上前一步呸道：“好刁钻的小蹄子，背主在先，现在又想陷夫人于不义。你想得美。”

“明明是你那兄弟自己不争气中了暗门子的仙人跳，还是咱们夫人手下管事凑巧遇到好心救了他。”

“你不思感谢，现在竟然还想倒打一耙是什么道理？”

那中年妇人也继续哭求道：“闺女，你兄弟被人害了，别人让赔好多钱，多亏夫人好心愿意相救，娘求求你了。”

柳姨娘皱眉娇声道：“夫人不是一向自诩菩萨心肠吗？怎的现在别人不肯说假话帮你害人，你就能狠下心见死不救呢？可见平时不过是装模作样而已。”

说着又看向那中年妇人道：“需要多少钱，我帮你们出了，不要在这里逼迫你女儿了。”

苟县丞也不赞同的看着苟夫人，只见苟夫人一笑：“柳姨娘在怕什么？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怕人揭穿？”

柳姨娘面色一变正要继续反唇相讥，却见一直没说话的另一个丫鬟突然往前跪爬了几步，嘶哑着嗓子喊道：“奴婢有事要交代。”

柳姨娘正想出言阻止旁边过来两个仆妇一人一边拉住她又堵了嘴再发不出声。

苟县丞正准备斥责夫人，就听那丫鬟急急道：“我们所做之事都是柳姨娘指使的，是她怨恨赵姨娘害她落了胎，便趁着赵姨娘被禁足指使我等磋磨于她。”

苟夫人问：“你们本是赵姨娘屋里大丫鬟，竟然做出此等背主害主之事，她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那边刚刚说话想救儿子的中年妇人看功劳全被别人得了，赶紧跪下给自己女儿磕头：“儿啊，你兄弟还在牢里押着，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那丫鬟见此努力跪端正给柳姨娘磕了个头，才回转身开口说：“刚刚小金说的都是真的，我们的确是受她指使买通守门妈妈故意磋磨赵姨娘的。”

苟夫人咦了一声：“听说赵姨娘待她身边的两大丫鬟小金小银很是不薄，除了名字起的难听了点，平日里没亏待过你们。”

小银凄凉一笑：“她待我们不薄？那都是外人看到的。实际上没人的时候她经常虐打我跟小金，比如老爷去柳姨娘那里时，甚至老爷留宿主院时。”

“只要她心情不好我跟小金就要被打，拿簪子扎，拿藤条抽，甚至有一次因为气急差点把我打死。”

说着扭头看着刚刚替赵姨娘告状的小丫鬟哭道：“我们比不得她，是赵姨娘心腹。平日就是出气筒被人随意打骂。”

苟夫人示意她继续说，小银接着道：“那次奴婢差点被打死，后来被柳姨娘所救，奴婢为报恩便投靠了柳姨娘。”

苟夫人问：“那次是为什么差点把你打死？”

小银回答：“是因为得知柳姨娘有了身孕，要不是因为柳姨娘有了身孕想为孩子积福救下奴婢，奴婢那次就活不成了，可惜最后这个孩子还是被赵姨娘那毒妇给害死了。”

苟县丞怒道：“所以赵姨娘害柳姨娘孩子的事是你告诉柳姨娘的？你这个搅事精，搅的本官家宅不宁，来人——。”

苟夫人打断他：“大人，事情还没问清楚，等问清楚了再处置不急。”

说完继续问：“院子里的狗洞是怎么回事？是你们故意挖的吗？”

小金小银都说不是，一个家丁插话道：“是外面野狗和柳姨娘的狗一起挖的，为了方便它们见面。”

苟夫人看着苟大人问：“大人现在都弄清楚了，是柳姨娘故意磋磨赵姨娘使她心死逃离，而逃离的路径就是柳姨娘养的狗联合外狗挖出来的狗洞。”

看着苟县丞舍不得的样子接着说：“至于有心还是无意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红菱把悄悄拿在手上把玩的一个长命百岁银锁片放回袖子里插话道：“怪不得宁愿得罪夫人也要养狗，咦，夫人，不对呀。”

苟夫人觑了一眼小金紧紧盯着红菱袖口的眼睛，笑着问：“哪里不对？”

红菱回答：“那时候赵姨娘正受宠，柳姨娘怎么会想到挖狗洞帮她逃跑呢？所以这个狗洞其实不是给赵姨娘挖的。”

苟县丞瞬间觉得自己头顶绿油油一片，不管柳姨娘是想逃跑，还是说她想借机私会他人，都是他不能容忍的。

因此发怒厉声呵斥红菱道：“胡说八道，明明就是野狗胡乱挖洞，与人何干？照你说的不是给赵姨娘挖的，那她院里的狗洞又是哪来的？”

场面一时间安静下来，直到一个嬷嬷匆匆忙忙走来拿着一包东西说有要事禀报：“夫人请看。”

苟县丞直觉不好真想不管不顾走了算了，可是苟夫人不给他机会直接开口问：“这是何物？”

嬷嬷回答说：“这是在那两个丫鬟房里找出来的。”

苟县丞问：“你没事去翻人家屋子做什么？”说着还拿眼睛去瞟苟夫人。

嬷嬷回答：“按府里规矩，着两个背主还害主的丫头是不能再留在府里了。所以夫人吩咐奴婢带人去把她们东西收拾了，准备一会儿问完话就把人直接撵出去。”

苟县丞又闹个没脸恼道：“这种背主的东西直接打死拉倒，还留着做什么？”

苟夫人喊人去请大夫来，苟县丞想走。苟夫人却不放人：“老爷现在动不动就怀疑我，所以这事还是弄清楚了老爷再走。免得到时候又把屎盆子扣我头上。”

下人拿来坐垫，夫妻二人坐在石凳上等着。到这时柳姨娘早已经看明白，今天这局是冲着她来的。怪不得野狗不早不晚跑进来捣乱，而自己的小乖也不听话乱跑出来。

柳姨娘暂时没空推测苟夫人怎么做的局，她现在全部精神都用来思考破局之法：看老爷对自己心疼不舍的样子，破局之法还得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