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初雪今天离开吗？”瑞德问门罗。

“嗯，昨晚她的婆婆已经把她接到五星级酒店了。今早冯初雪发了信息给我，坚决不想要这个孩子。可她家这事儿，确实不是我们应该介入的。事情已经说清楚了，现在选择权在她自己。”门罗喂完乌龟下来，照例喂了黄金蛇。

现在知道门罗吸收的黄金是喂了黄金蛇，两个人反倒放心很多。

瑞德依旧计算时间，准备等量的黄金。

从小长方形盒子里和灰色棉衣和黄金球相辅助转化的黄金，只有在某一个时间段可以吸收，一旦过了那个阶段，黄金内部的形态稳定，跟地球上的黄金元素含量没有什么区别了。

“不知道这些女人是怎么样的逻辑，竟然会接受这种环境中生活。为了孩子？为了富足的生活？为了实现自我价值？还是具有奉献精神？”瑞德问了一连串问题。然而这何尝不是门罗想知道的。

“你完全相信她婆婆说的话？”门罗问瑞德。

这一问，反倒把瑞德问的一愣。

瑞德把昨天那个富态女人的话回忆了一遍，没觉得有什么逻辑漏洞，因为整个事件本身就很玄幻：“你觉得哪部分有问题？”

“拜托，你可是机器人诶，怎么思路这么窄？”门罗调侃瑞德。

“智能人！智能人！跟机器人有不同之处的。”瑞德稍显不悦的转身看着门罗：“那你说说？”

“我有个想法，跟冯初雪她婆婆说的完全不同。事实上，我完全不认同冯初雪的婆婆所说。她说这是她的婆婆以及她婆婆的婆婆流传下来的：这些诡异现象是当年前两代人为所谓家族祈福而附加的代价。这简直是蠢话。地球上根本没有这么大的能量，可以实行一次妖术祈福能影响到几代人的地步。”

门罗走进办公室。他担心楼下的人如果站得离楼梯很近，有可能听到他们的谈话：“但是，我也不觉得她婆婆以及前两个婆婆知道事情的真相。甚至当初祈福的人也不见得真的了解自己做了什么。”

瑞德跟了进去：“快说说。”

门罗谨慎的说：“这更像是一次单方面入侵计划。昨天冯初雪的婆婆说，她知道的几个大户人家都出现了这种情况，这是一种交换，要维持七代。生下的孩子长到23岁生日就会消失。无论生几胎，第一胎到了23岁，还是要消失。但必须给这个消失的长子娶妻，不耽误传宗接代。那么，你觉得长子都去哪里了？”

“让我想起了出埃及记所说的：凡头生的，无论是人是牲畜，都是我的，要分别为圣归我。”瑞德思索着：“可是据我所知，地球上以讹传讹的一些神话传说，不过都是当时的人们无法解释的科学现象而已。冯初雪婆婆家，以及他们圈子里一些人的事，都是某种他们不了解的与另一种空间逻辑相关的真实事件了。”

“看不到的人，能传宗接代。跟我...”门罗想起了夜班的vy3生物，但又没说出来：“额...有点捡现成的感觉。没有空间可以白白养活着能量的。冯初雪的婆婆还说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虽然说了无论生几胎，都会是长子出现这种情况，但是这些家庭几乎都是独生子，没有第二个儿子出生。她还说有极少数的几户人家第二胎生过女儿。不说别的，就说这种科技，绝对不是这个空间的地球所能拥有的。”

“这个空间的地球...”瑞德终于懂了门罗的想法：“你是说这些家族的人被饲养了？”

“对！这个词用的真好：饲养。比如冯初雪的婆婆说：受益者不还是我们这些女人吗？只生一个孩子，甚至抚养教育都不用我们操心，再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还不用看男人脸色。”门罗敲敲桌子：“瑞德，你注意一下这个措辞：‘甚至连抚养教育都不用我们操心。’那么谁操心的？”

“也可能是管家和保姆。”瑞德说的并不确定。

“不会。如果是管家和保姆，并不值得炫耀。只能证明这妈妈当的不怎么称职。就连我九岁时候就出国了的父母，还跟老乡、朋友们炫耀小时候他们带我多么辛苦，昧着良心说教育我多么耐心多么宠我之类的。更别说这种大户人家，当母亲的就算一下都没伸过手，也会很得意地炫耀自己独自带儿子是多么辛苦的。”童年在复杂的家庭里生活的门罗很了解人性。

瑞德终于确认了自己的想法：“看来这些人确实是被饲养了。必须到了一定的年龄---也就是23岁才是他们的空间能成活的年龄。”

门罗拿出手机开始打字：“我报给文海了。主要是，我觉得这个饲养的空间，并不属于我们的源区。而且这种情况地球的管理员应该发现并且制止。”

“你为什么直接确定不是源区引导员，或者管理员的一种策略呢？”瑞德问。

门罗看着瑞德，咬着下嘴唇思索这个逻辑。他突然想起夜班时候曾经探讨过的：维持空间活力的方式有很多种，但重启一个空间一个生物族群，比拯救一个半死不活的空间更有效。

于是他确定的回答瑞德：“不可能。这样一个靠着寄生于别的空间而获取活力的低效率办法，在我们的源区不可能存在。”

“那么他们为什么只要长子，而且不让多生几个呢？这到底算是欺负还是诅咒？”智能人瑞德被这些逻辑绕晕了。

“简单！可以说这些饲养者把人性摸得透彻。一个家庭里多生了几个，谁还在乎这个大的？积累的财富和资产分给其余几个儿子，然后持续壮大，家里便可以有很多的富豪。谁还要遵守这个令人不快的长子契约？不给长子娶妻，估计曾经出现过这样的事。”门罗回答的非常迅速。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文海的回复：“这属于大事件了。安抚一下你那个朋友。告诉她，还有转机，别急。”

门罗莫名的感觉激动，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是因为被文海肯定发现了大事件？还是因为能帮上冯初雪？

他给冯初雪发了信息：别急着做决定，还有转机。

冯初雪快速的回复了‘ok、感谢、泪目’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又回了一条：你如果没有信息，我已经准备找地方跳海了。

门罗回了一条：稍安勿躁！一切都会好的！

门罗放下手机跟瑞德说了文海和冯初雪的信息。

瑞德想了想：“是不是可以试用一下我们书店的那20台电脑啦？”

“别别！一是文海没说需要我们介入；二是设备和软件运行逻辑都还不成熟。”门罗立刻反对。

瑞德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阿九小巧的身材出现在门口，永远严肃冷漠的脸上竟然带了一点莫名其妙的笑意：“老板，楼下的员工找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