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过生日？林欣在脑海里搜索，白父的生日，白欣的生日，安兰的生日，张姨的生日。

都不是。

“欣欣，进来啊。”白父叫她，“过来吃蛋糕。”

林欣跟着张姨走到餐桌边，白父把一块切好的蛋糕放在她手上。

“爸，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嗯。”白父笑起来，“庆祝你考试进步。”

“啊？”

林欣似乎感觉站在白父后面的安兰翻了个白眼。

“庆祝我从倒一到倒五吗？”

“没错，前进一点点，说明我们欣欣努力了。”白父把蛋糕的叉子递给她。

“喔。”林欣嘴角上扬，塞了口草莓蛋糕在嘴里，有些自豪的对白父说，“爸，我会进步更多名的。”

期中考后，迎来了一次家长会。

学生们站在走廊上往下张望，发现自己家长就往教室里带。

洛洛和林欣依着栏杆说话。

“洛洛。”

两三步外，一身格裙套装的女士挎着包站着。

“妈妈。”洛洛朝她跑过去。

她是洛洛妈妈，温婉端庄，仪态大方，是个气质型大美人。

“阿姨。”林欣和她招呼。

“欣欣啊，好久不见了。”

洛洛带她妈妈去了自己的座位，出来问，“白叔叔还没来吗？”

“应该快到了吧。”

正说着，两个高大的男人笑谈着过来。

“欣欣。”其中一个男人叫她。

“爸。”

她注意到站在白父身旁的男人，和白父一样，一身笔挺，只是白父稍有一点小肚子，而旁边那位更像帅气大叔。

“这是你席叔叔。”

原来是听过几次的席叔叔。

“你好，席叔叔。”她礼貌的打招呼。

“你好，欣欣，听说你和我们家席予是同桌。”

“嗯。”林欣点头，把身后的洛洛拉过来。

洛洛：“叔叔们好。”

他们又同洛洛聊了两句，班主任走来问白父，“校董，需要给您安排其它位置吗？”

“不用，我们家欣欣坐哪儿，我就坐哪儿。”

他们走进教室最后一排，白父先坐到林欣的位置，笑着说：“这位置不错，视野开阔。”

席暮也拉开凳子坐下，环顾四周，“嗯，是挺开阔。”

白父背靠椅背，留意到旁边的抽屉，“哟，席予存货蛮多啊。”

席暮低头，轻笑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团被揉皱的卷子。

“这小子。”

他把试卷在手里掂了掂，又放回原位。

教室里的座位陆陆续续坐满，班主任走上讲台，手指推了眼镜，像要讲开场白。

林欣对一侧的洛洛说：“我有点饿，我们去买点吃的。”

“嗯。”

她们从学校商店买了零食出来，林欣边走边撕包装，抬眼时在不远的拐角处，老榕树下看见一个少年。

那里偏静，老榕树的根虬结。

少年面前飘散开一缕烟雾。

洛洛显然也看见了，她似确认的叫他的名字。

“席予？”

少年侧头看过来，熄掉手里的烟，扔进垃圾桶。

他校服的拉链被他随意拉着，走过来时，他扑了扑身上的衣服，像在散味儿。

停在距她们两三步之外，问拿了酸奶的女生，“家长会开完了？”

“没有，刚开始。”洛洛回答。

林欣低头打开包装袋，把薯片塞进嘴里。

席予：“要不要出去？”

“去哪儿？”洛洛问。

“你想去哪儿？”

洛洛摇头，“我想等我妈妈出来。”

林欣边吃薯片边四处环顾，她发现长在路边的一棵小橘子树，满树的翠绿枝叶。

她试图在叶子缝隙里，瞧瞧有没有橘子。

一时想起，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看来看去，连一个小橘子都没有。

不结果的橘子树。

还是说，被学校清理掉了。

“欣欣。”

洛洛叫她，林欣把视线从橘子树上移回来。

“嗯。”

“我们去图书馆吧。”

“好。”

慧英中学的图书馆很大，他们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

这时候的图书馆内人不多，显得格外静谧。

林欣和洛洛坐在同排，席予没和她们一起，坐在了后排。

她面前放着一本从书架上拿过来的《时间简史》。

作为物理学名着，林欣想从枯燥的公式定理之外，发现一些学理的乐趣。

她打开书页，慢慢翻动。

关于宇宙，她脑海里浮现出各个星体。

图书馆的温度适宜，太过静谧，她托在脸颊的手臂渐渐下移。

林欣把下巴搁在叠起的手掌上，思维发散，眼皮沉重。

时间溜走，旁边的女孩儿拿出手机，匆匆跑到门口。

后排的少年自她起身，目光随着她转移，见她打完电话，把手机拿在手里，手指敲动，然后转身离开。

少年刚想起身，手机振动。

他点开最新的一条讯息。

洛洛：席予，我奶奶生病去了医院，我和妈妈现在要赶过去，麻烦你等欣欣醒来告诉她。还有，请帮我还一下书，谢谢。

席予站起身，绕到林欣座位前。

桌子上摊开的书页上都是英文。

英文原版。

他微挑眼角，视线落在她的发顶。

接着，手指在桌面上轻叩了两下。

“嗯？”

林欣从手臂间抬起头来，看了眼右边空掉的位置。

“洛洛呢。”她视线回到正前方。

少年见她醒了，拿起洛洛桌上的书走了。

林欣跟着起身，去还了书。

走出图书馆，她打给洛洛，电话接通。

“洛洛，你回教室了吗？”

“我……我现在在去医院的路上。”

“医院？你怎么了？”

“我没事，是我奶奶生病了，席予没有告诉你吗？”

“席予。”林欣看着几乎快消失在她视线范围内的背影。

“哪家医院，我过去陪你吧。”

刚挂断电话，手机又开始震动。

白父的电话，“喂，爸。”

“欣欣你在哪，爸爸过来接你。”

“不用爸，洛洛奶奶生病去医院了，我想过去陪她。”

“这样啊……”

电话里安静了一瞬。

“欣欣，你席叔叔刚问了席予，他也要去医院，你和他一起，让老吴送你们过去。”

她本想拒绝，拒绝还需要解释，最终化为一个“喔。”

在停车场，老吴已经在等。

车上坐着一个少年，见她走近。

“等的人是她？”

“那个，是的少爷。”老吴点头。

少年起身下车，“我说过，不和她坐一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