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耀的手微微握拳，季瑞的话让他不寒而栗：“你不觉得自己做的很过分么？”

“过分么？”季瑞瞟了林耀一眼后又继续看书：“我觉得我没有你做的过分。”

“你把一个无辜的人牵连在内了。”

“从他想接近你的那一刻，他就不无辜了。”季瑞的手翻着书页：“如果你提前出现，这件事未必会发生。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躲着我的后果是什么。”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林耀无奈的说着，以前的季瑞，不会那么深思熟虑的去折磨一个人，他会更直接，更暴力，让对方彻底向他臣服。

“你不喜欢我的冲动，我只能为你改掉。”

“呵。”林耀冷笑，说是为了他，实则还是为了自己，季瑞骨子里的自私一点都没改变。

季瑞抬眼深深看着林耀一眼：“林耀，你不该躲着我的，那个人的事如果我有责任，那么你也有一半的责任。”

“你可真会推卸。”

“林耀，你知道我的脾气，却还要那么做，我觉得你也是故意的。”

林耀不再说话，他太懂季瑞了，所以当季瑞出现以后，林耀才会刻意的避开陈子琪，不再去尊皇了。

“林耀，你不该逼我冷静，我冷静起来有时候连自己都害怕。”一个正常人如果被冷落了，他也许会愤怒，会反思，但一个反社会的疯子如果被冷落了，他只会安静的坐在酒吧的角落里，认真的思考着如何报复那个冷落他的人，怎样将对方的精神状态逼到崩溃。

所以林耀打陈子琪的手机季瑞没接，打他的手机时才接了电话。

季瑞就是要让林耀低下头来和好，来求他。

他的目的没变，只是达成目的的方式变了，冲动的时候你至少还能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失去了冲动，季瑞的心思反而如同大海一般，捉摸不透。

这些不过都是季瑞无数手段中的其中之一罢了，如果当年他不是这样折磨着林耀，林耀又怎么会甘于放下自尊随意的被他上。

林耀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生过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和季瑞讲道理也无异于对牛弹琴。

他盯着天花板许久，突然出声：“如果我和你不参与陈子琪的人生，他会和李信阳会在一起么？”林耀早就知道有人追求陈子琪，只是他没见过这个人，也没想去过多关注，但如果没有林耀，也许陈子琪会接受李信阳也说不定。

“你这种假设毫无意义。”季瑞的声音依旧平淡。

林耀想也是，毕竟是发生了的事，如何假设都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

但季瑞却说出了完全不同的观点：“他俩就算在一起了，你觉得他们会在一起多久？一个月还是两个月，一年还是两年？”季瑞起身走到林耀的床边说道：“李信阳的家庭，不可能接受他喜欢男人，他那么软弱，也决然没办法经受住李家的考验，和对方在长久在一起。”季瑞的话意有所指，他看着林耀：“除了短暂的陪伴，李信阳能给他的不过就是钱而已，这些东西他靠那个晚上都拿到了。”

“如果两个人不能走到最后一刻，中间所有的纠缠都毫无意义。”

季瑞起身，林耀望着他的眼睛，深沉眼里犹如汪洋，看不到最底下藏着什么巨大的海怪。

“当一个君主无论通过什么样的手段达到了自己的目的，那么他的手段即为正义。”季瑞把书放在林耀的床边继续说:“我想这就是这本书想要表达的思想。”

林耀心烦意乱，他早就知道季瑞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却没想到他居然在这里等着，以前的季瑞没那么有心计，或者也有，只是那时候的林耀什么事都顺着他，不需要他去猜忌，那时候他们相处的十分融洽，不会为不必要的事起争执。

是林耀先用的手段离开了季瑞，难保这三年里季瑞会变成另一个样子。

“既然你已经问完了，就该我来问你了。”季瑞坐到他的身边，眼神紧紧盯着眼前人。

“嗯？”

“你把我送进去的时候，有一丝的眷恋么？”

林耀摆摆手：“你不会想知道答案的。”

季瑞却突然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我就知道。”

他的样子十分的反常，林耀也说不上什么，只觉得他很奇怪。

“我想要的只是你的一个态度而已。”他的手慢慢摸上林耀的大腿，一路向下摸着到了他受伤的位置停下，那地方这几日刚拆了石膏，还没完全恢复。

“干嘛？”林耀警觉的问。

“如果你说你还有眷恋的话，也许我会心软。”季瑞在那里重重的捏了一把，瞬间林耀就感觉道一阵剧烈的疼痛由着那块地方一直上升心脏。他整个脸都开始变得扭曲，额头冷汗直冒。

“季瑞，你他妈有病吧！！！”

“怎么？我以为我有病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

犯事人却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过分，反而在那里笑的一脸得意。

林耀觉得，如果季瑞不是个禽兽，他一定是个特别好看和受欢迎的美男子。

如同他现在坐在自己的身边，笑容仿若三月里和煦的风，对应林耀的脸扭曲的犹如十二月的刮刀子的寒风。

他俩的脸上，是截然不同的反应。

可惜季瑞就是一个禽兽，彻头彻尾的禽兽。

“疼么？”他笑的一脸春风得意。

“你试试！！”林耀指着他大骂。

“那你也试试进拘留所关几天？”季瑞仿佛在说一件完全和自己没关系的事。

“这是你咎由自取！”

“那你也是！”

季瑞这一捏是就是朝着林耀受伤的位置去的，手里也没留力，瞬间又红又肿，前几日才拆的石膏，被季瑞这一捏只怕是又要继续绑起来了。

林耀双手架在膝盖后，慢慢提起受伤的小腿，想要缓解疼痛。

“怕什么。”季瑞依旧笑着：“大不了就是断了呗。”他靠近林耀的耳边暧昧说：“到时候我养你一辈子。”他的声音不大，语调也尽是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