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失忆后,又美又娇
作者: | 分类:古言 | 字数:66.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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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旖旎
段灼绝不会承认,在沈归荑说不论多晚,都会等他回来的时候,他的心跳有片刻停滞。
他看着她那双湿漉漉的杏眼,身体不受控地朝她走去,这是出自于本能的吸引,一步步直到她面前停下。
她离他是如此的近,她神色乖顺眼里含着爱意,让他真的有被等待的错觉。
他自小是跟着祖父长大的,再大些又被母亲送进宫做皇子的伴读。
祖父住在京郊的祖宅,他老人家出自行伍,不仅武艺高超,还是个带兵领将的帅才,但他治下严苛不懂待人接物。
不仅在朝中与同僚的关系处得不好,惹得手下的将士们各个畏惧他外,连带他这个孙儿,他也同样的要求严格。
他从三岁起,每日卯时不到便要起来扎马步,学基本功。
且他对孙儿的要求也很挑剔,即便是叔父家中的堂弟,想要来跟祖父学武艺,也统统都被拒绝了,唯有他一人被留在了望不到天际的祖宅。
他从小就养成了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习武期间,也不许随意与人说话,渐渐地他忘了如何与他交流。
后来是长到十岁时,祖父旧疾复发,满城的大夫都无法将人救回,他才从葬礼上被父母接回了如今的段府。
刚到段府时,甚至有人在背后说大公子是个哑巴,原因无他,他几乎不在除父母外的人面前说话。
而那会父亲常年在外办差,母亲则更宠爱年幼的胞弟,他这个多年未见又沉默寡言的大儿子,让母亲感觉到了疏离与陌生。
高氏也是疼爱儿子的,可关心了几次后,发觉大儿子行事实在是太过自律,又不爱说话,连下人也不需要,瞧着眉眼孤僻又狠厉,实在是叫人瞧了背脊发寒。
她出自江南诗书世家,心底实则是有些瞧不上公公那般粗俗的武夫,可公公想要挑选筋骨适合的孙儿带在身边培养,她作为儿媳又没办法拒绝。
故而段灼虽是一身武艺的被接回来,她也不给他寻武师父,日日拘着他读书写字,希望他不要走他祖父的那条路。
但段灼在这十年与祖父的相处中,早已习惯了独来独往,习惯了别人团圆热闹时他与祖父守着一方老宅,锐利的兵刃,挥舞的刀锋,这些才是陪伴他的东西。
在意识到母亲更宠爱弟弟妹妹,他在这个家就像是个外人后,他再次将自己隐匿了起来。
直到十三岁时,宫内皇子们选伴读,父亲不想他进去,母亲却觉得有利于段家起复,最终的选择权落在了他的手上。
他看着母亲疏离的眼神,并未多思考便点了头,或许离开段家,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好事。
他的身手矫健,学问也算扎实,很容易就过了预选,日日跟在二皇子身边做他的伴读。
后来是一次偶然,他从发疯的马上救下了皇帝,从那后他被得以重用,进了锦衣卫,只听命于皇帝。
所有人都不理解,包括他的父母,锦衣卫乃是朝中大臣闻风丧胆的存在,名声向来就不好,甚至被人戏称是皇帝最忠实的爪牙鹰犬。
可架不住他有本事,又得圣宠,不靠家族裙带不靠任何人的关系,一路成了如今的人人畏惧的锦衣卫指挥使。
他自认自制力极强,财色美人没什么东西能叫他心动的,此刻却被她的一句话,一个眼神给蛊惑。
段灼看着眼前如芙蓉花般清丽的妻子,头次理解了何为秀色可餐。
他的手掌搭在她的肩上,低垂着的眼眸似乎要将她看透,而后低头一点点朝她贴去。
这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们本就是夫妻,这样的事是再自然不过的。
他遵从本心去做想做的事,而沈归荑也尤为配合,她娇羞的闭着眼努起了嘴,期待着他的碰触。
可就在唇瓣只有咫尺距离时,他陡然间清醒。
沈归荑失忆了,她在等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狰狞,恍惚间擦过头,唇瓣已擦过她圆润小巧的耳垂。
真的唇瓣与耳垂触碰的瞬间,两人皆是一愣。
段灼更是为那柔软细滑的触感而感到片刻的失神,他往日接触到的皆是锋利的刑具,皮开肉绽的腐肉,即便审犯人也不审女子,从不知晓女子是这样的不同。
同样失神的还有沈归荑,她做好了准备要与夫君亲吻,可没想到唇上没等到期盼的湿热,倒是耳垂上一湿。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耳垂会如此敏感,不过是湿热的呼吸吹打在肌肤上,湿热的触感轻轻蹭过,她竟是浑身一痒,只觉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后脊往上蔓延。
她忍不住地发出了一声嘤咛。
那声音一出,僵住的人就成了沈归荑。
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敢相信这是从自己嘴里发出的声音,这样的甜腻,犹如刚熬好的麦芽糖,好似还能拉出细长的糖丝来。
又羞又娇,这种声音不该在除了床榻外的地方发出。
好在沈归荑的尴尬没能持续太久,就听见一声低吟在耳畔响起:“你耳垂上沾了东西。”
一瞬间所有的旖旎所有的暧昧随着这句话,全都消失了。
她愣愣地眨了眨眼,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垂,摸到了一片黏糊的糖浆。
是她手边的那碗赤豆甜汤,她晚膳没用多少,红酥便拿这个来哄她,但她也只尝了一口就放在了一旁,想来是睡着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
而方才还几乎贴着她的段灼,已经直起身后退着坐到了她的对面。
既然气氛都已经破坏了,沈归荑也不习惯在床榻之外亲密,见段灼举起了桌上的银筷,赶紧出声喊了屋外的绿罗。
“夫君公务繁忙定是还没用膳吧,菜都已经凉了,我让小厨房再热一热。”
段灼想说不用了,他在卫所已经用了些,且他出门办差时常连口热茶都喝不上,夏日里的菜本就冷的慢,她应当是刚加热过不久,汤还冒着微微的热气。
对他来说已不算勉强,不想她已踩着汲鞋起来,招呼着丫鬟们忙前忙后,又是撤膳桌又是上点心。
看着沈归荑像只花蝴蝶般在屋内忙得转圈圈,段灼那颗空洞了许久的心,竟有片刻的安宁。
甚至冒出个,她若是可以一直失忆,好像也不是件坏事的想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