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跪了下去，声音悲切：\"只几滴酒就要了臣妾养的两只猫的命，可是陛下却是生生喝下了两杯。\"

\"敬德公主和大皇子该是有多狠的心啊！\"

说完这话，眼泪就从淑荣贵妃的眼角滚了下来。

她虽然一向妩媚，可是此刻哭起来却也别具一格的惹人怜惜。

初且染在心底感叹她的演技，目光却落在泰安帝阴沉的脸上。

他看向跟随淑荣贵妃之后进来的其他人，声音透着几分疲惫：

\"贵妃所言，可属实？\"

这话问的，居然还对大皇子和初婉歌抱有几分希冀，可惜，事情却是要违背他所愿了。

在他的注视下，所有大臣齐齐跪了下去。

\"回陛下，贵妃娘娘是直接让太医验的毒，除了几位太医之外没人触碰那两个酒杯。\"

\"所以……\"开口之人不敢去看泰安帝充满杀意和痛苦的眼睛，低着头道：

\"所以，贵妃娘娘绝无动手作假的可能。\"

这话说的，比直接承认淑荣贵妃的话属实还要戳皇后母子三人的心。

初且染多看了说话的人一眼，然后又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

二皇子一派的人吗？这话说得倒是极为有艺术。

泰安帝闭了闭眼，神情却不似刚才痛苦。

\"皇后，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众目睽睽之下淑荣贵妃自然没有办法做假，可正是因为如此，皇后此时无论说什么都显得极为苍白。

她张了张嘴，却无从辩驳。

反而是初婉歌率先反驳起来，她激动的抬手指着淑荣贵妃：\"我斟的酒里怎么可能有毒，一定是你陷害我们，一定是！\"

淑荣贵妃冷哼一声：\"敬德公主，说话是要讲证据的，你先前冤枉二皇子给陛下下毒，二皇子也已经喝下杯中酒自证清白了。\"

她笑容带了几分讥讽：\"公主若当真觉得本宫冤枉了你，不如你也喝一杯你杯子盛的酒，自证清白如何？\"

初婉歌想应下淑荣贵妃的话，可是想到她刚才说猫被毒死的事，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万一，真的会死呢？

于是她这副纠结的样子在旁人眼里就成了心虚。

大皇子看到这一幕，心一沉，知道初婉歌靠不住了，便主动澄清道：

\"父皇，五皇妹说的对，若是我们真要害你，五皇妹又为何要提醒您酒里有毒呢？这样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二皇子低嗤一声：\"谁知道你们不是贼喊捉贼，混淆视听呢？\"

\"若是父皇平安无事的醒来，这就成为了你们脱罪的理由。若是父皇就此……在聂大将军的镇压下，谁会在乎五皇妹是出于何种目的喊出那句酒里有毒呢？\"

薨逝两个字当着泰安帝的面二皇子没有胆子直接说出来，但是他的意思，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很清楚。

\"初景明！\"大皇子目眦欲裂：\"你休得信口开河！\"

威胁完二皇子，他又立刻朝着泰安帝磕了几个头，诚心诚意的解释道：\"父皇，求您一定要相信儿臣，儿臣不会害您的，你莫要听信他人的谗言啊！\"

\"谗言，哈哈哈，好一个谗言！\"泰安帝不怒反笑，\"你们当真是朕的好儿女，当真对得起朕！\"

他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初且染赶紧安抚道：\"父皇，您的身体经不起折腾，实在不行此事该日再议吧。\"

\"我想，皇后娘娘和大皇兄他们只是一时想岔了而已，并非真的想谋害父皇。\"

大皇子眼睛一亮，没想到初且染竟然会替自己说话，看到泰安帝的神情竟然因此缓和了两分，立刻就附和道：

\"父皇，四皇妹说得对，儿臣……\"当真不是故意的。

话才说到一半，他就反应过来了初且染话里的不对劲之处。

她那哪里是替自己开脱，分明就是坐实了他们的罪名。

自己刚才竟然还在附和她。

大皇子神色瞬息之间变化了多次，最后转化成了绝望。

初映州果然是个蠢的，从见到他的第一面初且染就感觉到了，但她也没想到初映州会这么蠢。

泰安帝才缓和了两分的脸色再次黑成了铁碳，\"你承认了就好，朕也不算冤枉了你！\"

\"来人。\"

泰安帝一声令下：\"大皇子弑君杀父未遂，心思歹毒至此不配为皇室子孙，故将其贬为庶人，圈禁皇庙，落发为僧，终身不得踏出皇庙半步。\"

此话一出，大皇子的一生已成定局。

皇后张嘴，想要替大皇子求情，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泰安帝喝止。

\"皇后教子无方在前，阻拦太医为朕解毒在后，其心可诛，念其为后近二十载，朕饶之一命。即日起迁入冷宫，终身不得踏入冷宫宫门半步。\"

\"百年之后，朕亦不愿与皇后同穴。\"

\"至于五公主。\"泰安帝深吸一口气，接连处置自己曾经最亲近的两人已经让他痛苦不堪，更何况初婉歌这个让他倾注了一切的女儿。

\"父皇。\"初婉歌眼泪不断，脸上早已经没有了平日盛气凌人的模样。

\"女儿没有害您，儿臣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父皇饶过女儿吧。\"

她惶恐的跪在床边，抓着泰安帝的衣角只希望泰安帝能有一丝心软饶过她。

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是无辜的。

可惜，事已至此，泰安帝又怎会对想要他命的人心软。

他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初婉歌抓着他衣袖的手，再次下令。

\"五公主幽禁潮汐殿，和亲之前不得踏出潮汐殿半步，违者杀、无、赦！\"

话音落下，皇后绝望的跌坐在地。

然而事情还没有结束，泰安帝淬了毒的双眼再次落到皇后的脸上，在她不安的眼神中缓缓道：

\"聂将是皇后外祖，更是大夏的将军，不规劝皇后反而助纣为虐，辜负先皇以及朕的信任，实在是罪该万死。\"

\"林萧。\"他命令道：\"立即带兵去聂府，将朕兵符取回来。\"

林萧道：\"末将遵命！\"

\"至于聂氏族人。\"泰安帝紧盯着皇后的双眼，一字一句道：\"男子发配边疆，女子贬为官妓。自此以后聂氏族人，终身不得再入仕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