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醒醒，奶奶她要不行了。”

离离的正太音突然炸响在耳边，颜汐一骨碌的爬起鞋都没穿。

“啊，嘶～”

没开灯房间太黑，颜汐眼睛又没怎么睁开，脚背直接磕在了床尾木架上。

“怎么样，没事吧。”离离听着声挺大，估计得肿。

颜汐胡乱摇了摇头拔步冲向司君御房间，“司君御，奶奶情况不太对。”

对比颜汐浑身的乱七八糟，司君御可谓是板板正正。

“走。”司君御匆匆看了眼颜汐，冲向老夫人的房间。

老人静静的躺在床上，嘴巴因为呼吸不上来而张大，喉咙里似乎有痰卡着呼吸声带着咕噜的响动。

颜汐眼疾手快的按下呼叫铃，司君御则是第一时间打给了龚凌霄。

“凌霄……”

司君御的声音还是很镇定，可三秒多的安静暴露了他内心的慌张。

“我马上到，没事的。”龚凌霄拿起床头一直摆放着的急救箱冲出门外。

陈姨赵管家和其他佣人也都在楼下静静陪着，颜汐沉默的看了眼坐在床边的司君御。

“我在。”

以往都是司君御对自己说这两个字，这次终于是她先说出口了。

司君御视线转移到两人相握的手上，她的手很瘦小很白，上面的血管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疼不疼。”

突然的询问让颜汐愣了一下，后知后觉的也随着他低头看向自己。

脚背那红肿了一片应该是刚才磕的，圆嘟嘟的脚趾动了动。

“不疼啊。”颜汐面上疼的眉头紧皱，声音却带着轻松和调皮。

“蠢。”司君御起身在奶奶的化妆柜里拿出一瓶水。

“坐好了。”

“嗯嗯。”

“这是奶奶自己做的药水，消肿止疼用的。”

“奶奶为什么做这个？”

颜汐惊讶的看着司君御单膝跪地，自己的脚被他捏在了手里。

“为我做的，高中时期我也打架。”

司君御的语气明显变得低落许多，音量也带着远远的怀念意味。

“君御，赢了没有啊。”奶奶气势十足的话仿佛还在耳边。

“我不会输。”

“噢噢。”奶奶笑嘻嘻的看了眼，司君御被揍肿了的眼眶。

“过来，奶奶自己做的药水可管用了。”

司君御乖乖的蹲在奶奶面前，“嗯。”

“不会输算不了什么，你要让人家受伤而你完完整整的才厉害。”

司君御听着这番奇奇怪怪的教育笑出声，“好。”

“嘶，疼。”颜汐还没准备好，司君御搓热了手就捂了上来还使劲搓。

“别叫。”那声又娇又奶的疼，喊的司君御差点没蹲稳。

颜汐以为是自己叫的太大声了，立刻两只手捂住嘴。

“好的。”

“也不用那么做贼似的。”

“噢，嘶～”

司君御已经很控制自己的力气了，抬头一看人还是疼的眼泪汪汪，没办法只好再轻一点。

“这个力度可以了吧。”

“可以了。”

“怎么发现的。”司君御看似专注的揉着颜汐的脚，余光却始终注意着奶奶的情况。

“我想起来喝牛奶。”

颜汐心虚的拽紧沙发套，被司君御握在手里的脚不安分的乱动。

突然对上司君御探究的眼神，颜汐挺直背好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些。

“路过奶奶房间，我就进来看一看。”

“嗯。”

颜汐也不知道司君御信了没有，反正人又低下头不说话了。

“起来喝牛奶，为什么会没穿鞋。”司君御心里反复出现这个疑问。

“情劫值减5，一共5点。”

“好吧，看来他不信。”颜汐静静的看着司君御的头顶，头发很茂密。

“如果我说因为奶奶晚上状态不好，我就想来看看，鞋子是因为被踢到床底没找到。”

“你信吗？”最后一句话若不是房间够安静，司君御恐怕都要错过了。

“为什么这么上心。”

“因为我喜欢你。”一句话足以解释了颜汐这一切的行为。

“情劫值加10，一共15点。”

“嗯。”

“君御，司夫人。”龚凌霄看了眼两人后，赶忙去查看老夫人的情况。

“坐着，别动。”司君御见人乖乖的点头才转身。

“可以插管但是会增加奶奶的痛苦，只能维持五个小时。”

而现在是凌晨四点多，是为了痛苦而让奶奶能看见明天的太阳，还是让奶奶走的舒服些。

龚凌霄看了眼好友沉默的样子，明白他的想法又说了另一个可能。

“不插管舒服些，坚持不了两个小时。”

龚凌霄的话带着颤音，司君御红了眼眶，颜汐强忍的泪水也不堪重负落入手里的药瓶上。

颜汐走到司君御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司君御默默看着颜汐手里的药瓶。

“不插管。”

“嗯。”龚凌霄红着眼给奶奶打了支肾上腺素，一会儿后奶奶的呼吸顺畅了很多。

“我出去打个电话，君御你……”

“嗯。”司君御还是强忍着镇定，可这回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颜汐立马握的更紧了些，想多传些温度到司君御身上。

“奶奶的身体从爸爸妈妈出车祸后就开始不好了。”

“那段时间也是我最暴躁的时候，喝酒打架赛车。”

“每一次受伤回去，奶奶都会给我擦药。”

颜汐第一次见到司君御这副模样，很孤独仿佛周围的一切他都没兴趣，直到现在他也没回握住自己的手。

“奶奶骂你没有。”

司君御看着身边眼泪一直流的颜汐，心里疑惑她怎么比自己还难过。

“没有。”

床上的老人呼吸绵长，好似也能听见司君御的话眼珠动了一下。

最后一小时颜汐松开了司君御的手，“我想出去穿鞋子。”

房门被关上屋里变得更加安静，“奶奶，她很不会撒谎。”

“奶奶，药水只剩一瓶了。”你什么时候在给我做新的。

“出来了。”龚凌霄靠在墙上神色悲伤，撇了眼颜汐的脚。

“嗯。”

“君御以前很幸福我也一样，后来一场车祸带走了我们的父母。”

“我们明明知道是赵家做的，可那个时候我们没能力。”

“君御便开始学坏变纨绔，私底下慢慢接触司家旧部，靠着司叔叔以前的部下一步步将公司稳住。”

“不然，赵家那人早就来抢食司家了。”

“奶奶从来不会打骂君御，对我也很好她继续资助我读完了医学。”

“你似乎不一样，君御除了我们几个不会和别人有接触。”

“我不知道。”颜汐低头看着脚背的红肿，心里想的却不是这句。

“日子还久，希望你能成为真正的司夫人。”

颜汐没回答，因为她看见了龚凌霄眼里的怀疑和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