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事。”

白燕婷咬牙忍过了这一波剧痛，将手机放在沙发上，左手拽着沙发垫子，艰难的爬起来找止痛药。

“书房里有针剂。”

金多明依旧保持着沉稳的声音，但语速快了不少。

“我知道…咳咳咳…”白燕婷不断咳嗽着，用力喘气，好在终于在茶几上摸到一杯冰水将止痛药吃掉，“我打算留着明天用。”

金多明那边顿时没了声音。

孙苗苗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说道：“我给你喊了救护车。他们这就去接你。”

“不用。”

白燕婷死鸭子嘴硬，不习惯把软弱的一面展现给别人，“我…一会儿就好。”

“他们已经在路上了，”孙苗苗不知道什么时候黑了临海市急救系统，直接发布了地址和出车指令，“还有5分钟左右到你那。有这功夫嘴硬的时间，先把衣服换好吧。”

周赛男道：“凌晨3:00有趟航班去临海，我这就改签机票出发。”

“不…咳咳咳…不用。”

没等她说完，周赛男已经下线，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赶往机场。

“需不需要我帮你喊别人？”孙苗苗问道，“有信得过的人吗？”

脑海中瞬间闪过那个宽阔的身影，但白燕婷还是摇了摇头，“我自己就行。”

“救护车进小区了。”

孙苗苗道：“很快就会上楼接你，你换好衣服把门打开吧。”

“我们先下线，让别人看见麻烦。”

“…好。”

白燕婷爬起来穿上外套，强撑着开了门在门口换好鞋等着。

电梯门打开，几个身穿绿色急救中心服饰的人下了电梯，没等开口问是哪家，就看到一个靠在门口扶着肩膀痛的说不出话来的人。

“我…只需要一针止痛的就可以。”

吸上了氧气后，她总算能开口找回声音了，低声沉缓的诉说着要求。

“止痛针只能用初级的，刚才已经给你打过了，不能继续用了，一定要回医院查清楚，单纯止痛会掩盖症状，万一有内出血了都不知道！”

白燕婷此刻汗如雨下，实在没有力气继续说，只好不断调整呼吸，尽量保持清醒。

“你有家属能过来陪同吗？”

白燕婷艰难的摇了摇头。

“缴费之类的我可以自己来。”

“但你这情况，万一要手术的话，也得有家属签字啊。”

“我不手术。”

医生被她气了个半死，“都啥样了还不手术呢，命最重要知道不？”

白燕婷虚弱的摇头：“我之前做过手术了，现在术后1个月，我来这边就是养病的。”

医生问道：“之前什么手术？”

“肺部贯穿伤，擦着肺动脉过去的。右侧锁骨骨折。”

医生一脸震惊。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做点小生意。”

医生和护士二脸懵逼，想不明白为什么做小生意的人会受这么重的伤。遭遇抢劫了？

救护车呼啸着到了医院，白燕婷被按在轮床上推进了急救室。

“有没有朋友之类的在这边？起码他能来帮你去拍个队，取个号之类的。”

急诊室里一团忙乱，随车护士再次问了一遍。

“没有。”

正当急诊室准备安排人员跟随的时候，白燕婷强忍着疼痛从床上坐了起来：“我现在没那么痛了，我自己就行。放心吧。”

急诊室的人坚决不同意她自己行动，还是安排了人和她一起去。

拍了几个片子，确定她的骨折部位趋于愈合，其他部位还是有些裂痕。

但是肺部的伤还没完全好。没有充分的修养，肺部的伤口愈合的非常慢，甚至病情反复，又出现充血水肿反应。

想到之后还要接触赵思涵，白燕婷问道：“我能去游泳吗？”

医生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她，坚决道：“不行！”

“如果，我是说如果，”白燕婷再次询问，“去游泳的话会怎么样？”

“会出现一系列并发症，严重的来说，这侧肺可能会废掉！甚至呼吸衰竭，会死！”

白燕婷沉默的点点头。

医生不放心的再次嘱咐一遍：“如果二次出血的话，咳血都是轻的，可能会呛到气管，一旦大面积出血，严重会呛死的！给你开的药按时吃，该吸入就吸入，好好养着，不要劳累，绝对不允许去游泳！”

“好…知道了，谢谢。”

忙活完，天都快亮了，白燕婷疲惫的拿着一兜子药，面色苍白的坐在医院附近的车上。

好在之前把车留在这边了，不然都没地方去。

打开车内的化妆镜，看着镜子里那面色惨白、满头冷汗的人，她费力的喘着气，自言自语道：“呼…这也太憔悴了，应该涂点口红。”

说完，便在车里翻找了起来。

事实证明老金这人还挺讲究的，车里竟然没找到任何女性用品！

“叮咚咚咚——”

手机视频请求响起。

“怎么样了？”

“没什么事。”白燕婷将手机向上抬了抬，故意没露出口唇，视频里只能看到上半边脸。

“我看到你的病例了，”孙苗苗打了个哈欠，反驳道：“你肺部的伤没好，现在有恶化的趋势。”

金多明沉默片刻，说道：“让赛男替你，你休息吧。”

周赛男并没上线，此时应该在飞机上了。

“赛男能帮我一部分…但有的…有的事情，已经把我推出去了，临时换人风险太高，搞不好，我们全得暴露。我能行，还能坚持。”白燕婷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气息不太够用。

“呵，有本事把你下半张脸露出来。”

孙苗苗直接戳破她的伪装。

说完，三人都沉默了。

“有事让赛男先帮你吧，我也会尽快过去。”

孙苗苗那边的背景音乐居然还是很大，看来又是一个通宵。

“我这边弄完号令和协调函就出发。你用药吧，我给你带些赛宝松。不会成瘾的。”

“好。”

简短的对话结束，三人全部下线。

查了下航班信息，赛男如果乘了3:00的航班，上午也能到了。

【我在市立医院附近，先来找我吧。咱们一起去金星牧园。】

给周赛男发了条信息后，白燕婷将驾驶位的座椅放倒，半躺着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