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如麻。林若楠甩头抛开了一段段不忍再次目睹的场景，他倒不是怕唤醒身体上疼痛的记忆，而是不想看到她曾经历了同他一样残酷的炼狱酷刑。这时的林若楠眼角有着泪光，但很快就风干了，他的表情也从悲伤逐渐变得冷漠。

“所以你唯一能对我造成伤害的手段就是将这片土地上的氧气抽光？”林若楠喃喃自语，缺氧不会让他立刻死亡，但会让他变得无比虚弱。迄今为止被集团改造的所有怪物都有这个特性，想必是因为有些异形并不依赖氧气生存，但本土生物却需要氧气；改造的目的是以本土生物的构造为主要结构和属性，通过嫁接异形细胞来获得强大异能。因此氧气仍然是怪物们生存所需要的，但短时间不会造成细胞死亡。一些改造强大的怪物们甚至可以在无氧环境中以虚弱的状态活到自然死亡。

林若楠不得不佩服对方，在“保护我”这一铁律下，任何手段的攻击将无法奏效，但如果是像冰灵一样能改变周围环境的能力，林若楠也没有任何办法。

“想逼我放弃防御，在力量上和你对决……那便如你所愿。”林若楠说着张开双臂，望向四周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可一世，“不用在保护我了。”随着这条铁律下达，灰烬精灵们重新开始移动，并有一些沾在林若楠白皙的脸上。

通过这一现象隐藏在灰烬中的第二人格立即判断出他确实放弃了防御手段，阴谋得逞的笑容出现在他眼神中。

大地上的氧含量稀薄的可怜，但对这片环境中的两个人都无法造成实质性伤害。这里的温度开始上升，土地也变得有些发烫，一片黑雾快速蔓延开来。林若楠没有阻止移动的黑雾，任它很快在他脚下铺展。

一道有人宽的蓝色光线竖着开始移动在烟霾中，很迅速，显得洁净无比的光线也极容易被人发现，尤其是在这被黑雾笼罩的世界中。

林若楠的嘴角上扬起来，他也有自己的打算，显然双方都咬住了对方的鱼钩。这是打破僵局的惟一办法——即双方都放弃所谓的防御。

光线在烟霾中呈之字形迅速移动着，企图用速度迷惑林若楠，见没什么成效后，那竖着的光线突然一顿，带着速度加成的恐怖力量以直角转弯向林若楠撞来。

“推开他！”林若楠大吼。

爆炸声“轰隆隆”地响起。蓝色光线冲过来的速度有多快，那么被弹开的速度就有多快，它撞到了远处的地面上，将铺满大地的黑雾搅得更浑。

但光线的攻击并没有停止，很快一束高能射线就冲破了烟霾继续向着林若楠射来。这熟悉的感觉几乎不用任何迟疑，林若楠知道这是吴鸣独有的高阶武器粒子炮。

“反射回去！”林若楠再次呼出铁律。

粒子炮的射速极快，好在林若楠的反应也快，在射线即将要摧毁他时改变了其运动轨迹。那段短射线在林若楠面前时被反射了出去，又经过几轮角度调整后冲撞向那片混沌。

被搅浑的烟霾慢慢散去，几乎就在粒子炮射线抵达的同时，那里早已空无一人。“轰隆隆”的爆炸声又一次响起，粒子炮将大地击出一个大坑。在林若楠猛然一惊的短时间内，又有一发粒子炮从大坑附近的黑雾中迅速射出，同样瞄准了林若楠。

“反射回去！”林若楠大喝，同时开口道：“不要耗费大家的时间了，你知道这对我没有用。”

发射出的短射线像一只被后羿射出的逐日箭，它拥有光的速度和无比可怕的毁灭力，任何东西都无法挡住它，只能被它击穿。射线在到达林若楠身边时同样被反射了回去，一声爆炸过后大地上又多了一个炽热的大坑。

但这种无效攻击还在继续，每一次都从不同的位置瞄准林若楠，并且频率越来越高，像连起来的一片箭雨。大地被击的千疮百孔，像被陨石雨洗过一样惨烈且余热阵阵。

林若楠的表情愈发阴沉，他从没有过这种郁愤。在新的攻击被他反弹回去后，他很快下达了新的指令，“将黑雾扫除！”这是他的一次尝试，但他心底对这次试探并不抱什么希望。早说过了，林若楠的能力无法改变环境。

可事实却与他的想法背道而驰！

一阵狂风经过，脚下黑雾被彻底扫清，露出清晰的黑色土地，那黑色不是土地本来的颜色，林若楠能看得出这片土地是被水浸过的潮湿状。

“湿的？”他陷入短暂的怔怔中，余光下，一束光线很快朝他射来，林若楠这次没有开口，只是用愤怒的眼神将光线反射了回去。他开始在回击中思考，很快表情变得惊讶。“这里还是在领地！”

他脑中闪过一幕幕画面：在他的意识从那片火世界中回归的瞬间，黑色大虎就扑了过来；他整个人很快淹没在黑雾中——他想到自己应该是被大虎给吞了，但在“保护我”这一铁律下他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这时第二人格的声音传了过来，并说明将他拖入到了十八层地狱里（他的小世界中），林若楠根本不信这个说法，但因为他去过火世界，潜意识里觉得这里就算不是小世界，也应该是一片精神世界，所以他喊出了“打破这里”的话；很明显这个时候的林若楠已经上当了，他潜意识里相信第二人格应该拥有这种手段。

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林若楠得出了一个令他吃惊无比的结果：他哪里都没有去过，仍然在领地中！

——那他这么大费周章的意义在哪里？林若楠想不明白，但很快就会有答案主动送上门。

“就是现在了。”这声音来源于那双邪恶的蓝色眼睛旁边的一张俊美但有些虚无的脸。

一道超短型粒子炮线段紧贴着地面快速朝林若楠射去，它潜伏得很好，至少没有搅动起太大范围的黑雾，与其他“光明正大”射出的杀伤力很强的光箭不同，这道短小的粒子炮显示着一种无力感；但许多时候强大不一定有用，就像现在，无数“先辈们”前仆后继始终都不能靠近的铜墙铁壁被它偷偷突破了。在林若楠有所惊觉时已然太晚，木已成舟。

无论多么娇小的粒子炮始终都是一种武器。这道粒子炮狠狠撞在林若楠的腿上，沉闷的爆炸声很快响起，声威看起来就像引爆了一颗普通的手雷，但足以炸死任何一个没来得及防备的普通人。

一切都在小金的预料中。爆炸所产生的威力摧毁了林若楠的下半身，与其他怪物不同的是洒满大地的鲜红色。像正常人类的鲜血一样，这在怪物中已经很难遇到了。

“趁现在！”小金即时开口，不愿放过这样一个良机，这是打败林若楠的关键。如果重创后仍然无法快速分出胜负，那么就只能做好打到天荒地老的准备了（谁先脱力谁死亡）。

“好！”

吴鸣果断的应声让小金怔怔，很难得他没有说什么奴隶或者聒噪一类的呼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