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之舟听到韩缨的答案其实一点都不意外，因为韩缨就是这样性格的姑娘，敢爱敢恨，敢讲敢言，喜欢的会争取，讨厌的也不会多浪费时间。

可是……

“哎呀这有什么好犹豫的，直说啊，不然以后肯定会后悔的。”韩缨还补充了一句。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如果不试，又怎么会知道成功与否呢？”

“可是如果失败了，那岂不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可万一成功了呢？”

“成功了两个人却要异地了。”

“异地就异地呗，要是因为异地就拜拜了，那估计这俩人也不算真爱。”

“你还信真爱？”

“信，怎么不信，不然哪里来的梁山伯与祝英台，罗密欧与茱丽叶。”

“可那只是文学作品，现实生活中……”

“杨之舟，”韩缨实在没忍住，打断了他的再次反驳，“我们一定要因为你朋友的事儿而争论不休吗？”

“也……也不是争论，就是普通的探讨。”

“哦～好吧。”

韩缨说完这句话，杨之舟感觉他们之间的气氛冷了几分，好像是突如其来的沉默割裂成两个时空一般。

“韩缨！”杨之舟听到韩缨那端有个年轻的男声在叫她，然后她哎了一声，说马上来，随后便听到话筒里再次传来韩缨轻快的声音，“那还有事儿吗？没有的话，我就……”

“刚刚那个是谁？”

“什么？”

“就是刚刚叫你名字的那个。”

“啊，他啊，嗯……刚认识的朋友。”

杨之舟沉默了。

姚祒见杨之舟那端又没了声音，于是开口，“那我先……”

“韩缨，”杨之舟忽然觉得自己血脉喷涌，好似那句“刚认识的朋友”便打通了自己堵在胸口很久的任督二脉似的。“我要出国了。”

这次，换韩缨沉默了。

良久，杨之舟甚至以为韩缨那边已经把电话挂了，突然传来了一声轻轻地“嗯”。

“以及，我喜欢你。”

杨之舟一直以为，自己表白的那天，一定是个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的好天气，他的面前站着他最喜欢的韩缨，然后他说完喜欢，会看到韩缨闪闪发光的双眼，接着他会轻轻拉起韩缨的手，认真而又用力地将她抱在怀里，仿佛从此，再不分开。

可如今，一切的一切，完全与自己想象的场景，不能说是完全不同，而应该说是毫不相干。

站在没有星星的夜空下，相隔异地见不到面的两个人，打着电话，突然草率的开口、草率的表白、草率的不知该如何收场。

他承认韩缨说的话了，确实会后悔，因为他当下便后悔了。后悔不该如此草率，他甚至都看不到韩缨的表情，是开心、生气还是，厌恶？

不过这一次，他觉得似乎对方沉默得有点太久了，下意识地拿开手机看了一眼屏幕。

好家伙，什么时候挂的？

可杨之舟没有勇气回拨了。

大概是，被讨厌了吗？

说完自己要出国，结果又跟人家表白。

这是什么渣男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