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疼得厉害。

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没想到……

易殊刚刚，是想掐死自己吗？

这样想着，她浑身颤抖，心下涌起前所未有的恐惧感。

“抱歉……”

易殊有些低哑的声音打破了此时的寂静。

他的黑眸转瞬不移地盯着埋头颤抖的姜佩佩。

事情发展成这样，他也没有预料到。

现在这个局面，他手足无措地垂下了眼睑。姜佩佩没有回答他，易殊蹙眉，似是叹息一声道：

“刚才吓到你了？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很抱歉……”

姜佩佩一愣，竟也忘记了发抖。

如果她没听错的话，感觉他的语气里似乎带了一丝无措。

易殊竟然在道歉？

他不是真的想杀她？

姜佩佩慢慢地从膝盖里抬起头，她的眼神里带着怯意，以及疑惑。

“……你说你不是故意的，可我记得清清楚楚的，你当时就是想杀我。”

她没看错，易殊当时眼里充满杀意。

听见她那嘶哑的声音，易殊连忙抬眼看向她。没想到这一看，却让他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姜佩佩眼眶湿润，眼尾和鼻头处呈现出微红之态。

她哭了？

易殊薄唇微张，又闭上，袖中的手指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

忽然又听到她的声音。

“是不是我不醒来，你就不会停手？”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抱歉。”

姜佩佩缓了口气，沉默片刻道：“你是不是早就想杀了我，是不是？”

她来到这里本就不是她自愿的。

虽是为了任务成功后的奖励，但她也不可能视金钱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吧。

她也惜命。

没了命，还怎么回去？

可是来到这里也不算久，就依次遭受了挨板子，中箭，刺杀，就连现在也差点被面前的大爷给掐死。

这叫什么事啊……

姜佩佩皱着眉，心中的委屈被无限放大。

嗓子的疼痛时刻在提醒她，她差点就被噶了。

“不是的。”

易殊言简意赅的三个字，却让她彻底地破防了。

那滚烫的热泪夺眶而出，模糊了眼前的一切事物。

她自认为自己是泪点算高的人，如今却是因为易殊的一句话就落泪，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矫情什么……

也许是劫后余生带来的阴影，也有可能是易殊那不咸不淡的态度。

她默默想着，突然感觉面前投下黑影，一只手触碰着她的脸，为她拭去眼泪。

微凉的指腹抚过她滚烫的脸颊。

姜佩佩一愣，竟忘了落泪。

面前的人离她极近，近的都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易殊低垂着眼，感受到她没哭了，收回了手看着她道：“哭多了伤身，夫人要注意身体。”

他顿了下，继续道：“今日确实很抱歉，我愿意为今日的行为负责，夫人以后若有什么要求，我都会满足的。”

姜佩佩眼里闪过疑惑。

她与他对视，他漆黑的眸子里倒映着她的模样，清冽气息萦绕在周身。

他的态度如此诚恳，诚恳到姜佩佩以为这是假的。

“真的？”

易殊认真地看着她点了下头。

“那你以后不能再掐我了……我差点就，差点就以为自己要死了呢……”

姜佩佩皱着眉头说道。

易殊闻言，面色凝重。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不受控制，从前从未有过。

他还清晰地记得，当时姜佩佩濒临死亡时的状态，无形之中有一种快感，藐视生命到达临界点时的快感。

易殊想到这，深吸口气。

至于那碗汤，现在他也不想去问了。

“以后不会了……时候不早了，夫人快歇息吧。”

易殊出声道，同时他已从床上起身。

姜佩佩看着他，想了想点点头。

见他转身，她连忙问道：“那你不睡吗？”

易殊背对着她道：“去书房凑合一晚。”

姜佩佩微张着嘴，想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目光追随着他离去的背影。他去书房也好，今晚她是怕了，怎么还敢留下他呢？

这简直是在玩命。

她垂着眼皮，面露疲惫。经过这一折腾，她的头发早已乱得不成样子，还出了不少汗。

姜佩佩忽然感觉周身难受得厉害，起身去冲了个澡后，才好受多了。

最后，她躺在床上，细想这一切，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易殊他说他不是故意的，而且依她对他这些日子的了解，易殊也不是个会撒谎的人。

那他死死地掐她，想要杀她这个举动又怎么解释？

姜佩佩忽然眼睛睁大。

她差点忘了，原书中，男配易殊可是会黑化的。

看来在这段日子的相处中，易殊的温润有礼足以让她忘记了他后期黑化的情节。

难道今晚就是激发了他要黑化的苗头？

姜佩佩的脑袋逐渐清晰，但她也只是猜测，真正是为什么她还拿不准。

想问问系统，结果在脑海里呼唤几百遍系统的名字也没见系统出现。

姜佩佩：……

她睁着眼睛，没有困意。直到后半夜，她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

第二日。

姜佩佩睁开眼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了。

糟糕！她这是睡过头了？

还没请安呢。

这时，她隐约听到屋外有人说话的声音。

由于听不清，她喊着杏桃的名字。

外面才稍微静了下来，杏桃推门而入，道：“夫人，您醒了。”

“外面怎么回事？”

还没等杏桃回答，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嫂嫂。”

姜佩佩眉心一跳，看到的是一身粉色的白希漾走了进来。

心里有点囧，又有点疑惑。

她笑道：“妹妹怎么过来了？我这才醒呢。”

白希漾倒是捂唇笑了声，道：“这不是昨日看嫂嫂买来的小玩意很合心意，想着今日来找嫂嫂一起出府再买点。”

姜佩佩道：“你很喜欢吗？我这还有，可以都给你。”

昨晚睡得晚，现在都还有点疲惫，让她出门，她倒是没有心思了。

心里只想着尽快把这个妹妹给打发走。

没想到白希漾走上前来，眼里露出祈求道：

“妹妹确实很喜欢，但是妹妹还想去看看其他样式的，嫂嫂就带妹妹去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