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袅袅对此完全不抱希望：

“不原谅也没关系，反正都快没命了。”

赵显一噎，不再逗她，而是斥道：

“知道你还敢靠近越寒枫？”

蔡袅袅十分委屈，低着头拿白嫩手指在被子上画圈儿圈儿：

“反正都是与冷秋一伙儿的，有什么区别？”

赵显深吸一口气，按捺怒火：

“……原来你还没有笨到家。”

蔡袅袅霎时转悲为喜，小嘴一翘得意洋洋地说：

“那是，我可是聪明着呢！”

“哦？那你觉得和越寒枫比，你俩谁聪明？”

蔡袅袅鄙视地看着他：

“这根本没有可比性好吗？”

“怎么说？”

“因为他全身都是心眼，而我根本懒得动心眼！你告诉我该怎么比，我绝对是被完虐的那个呀！”

“这么谦虚？”

“谢谢夸奖，可惜你误会了，我说了我是懒，不是笨，懒得比而已。”

她一本正经地为自己辩驳，接着又道：

“再说了，能用包子解决的问题何必多此一举？”

赵显闻言，突然往后退开一点认真打量起眼前的小丫头。

之前她和越寒枫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这丫头三句话不离包子，难道是故意的？

尤其越寒枫问她愿不愿意做太子妃那句，他当时都快气炸了。

居然从越国跑来撬他墙角，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虽然明明知道越寒枫没有任何竞争力，但每次提到关于他的话题，赵显还是会忍不住气上一气。

赵显早就知道小肉包是个扮猪吃虎的，他问：

“你到底有什么打算，再有两天就要毒发了，你居然还向越寒枫说了中毒的事，你就不怕他和冷秋通了气儿，将你瓮中捉鳖？”

蔡袅袅：“我呸，你才是鳖呢？”

赵显没心思继续和她斗嘴：

“那你倒是说说看，不要告诉我你真是为了那几个海鲜馅儿的包子？”

蔡袅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这难道有错吗？”

赵显算是服了，他无奈道：

“越寒枫不是好惹的，你大概没有听说过他的事迹，如果你知道了绝对不会愿意靠近他。”

蔡袅袅本来还睡意连绵，听到这话一下子来了精神：“你知道？”

赵显猛然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

这个在皇室都是秘密，永康帝对他们这些皇子管束很严，不经允许不能干涉朝政，越国的事还是他有怀疑之后特别留意慢慢搜集来的。

为了让小肉包知难而退，赵显毫不犹豫把自己获得的秘密情报与她进行了共享。

“据说，这位越太子因为长相畸形，从小备受歧视，就连他的母亲和胞妹都对他敬而远之。大概就是因为如此，才养成了他如此扭曲的性格。”

蔡袅袅点头，这点完全能够想到。

或者说根本不用想，一个人的长相有多扭曲，他的性格就有多扭曲。

这不是歧视，而是他所在的生长环境造就的。

越寒枫生在一个群狼环饲的环境里，坐上太子之位还要他有良善之心，绝对不可能！

思及此，她有感而发道：

“其实他也挺可怜的。”

赵显：“……”

他的本意并非如此好吗？

他不气馁，继续道：

“有句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越寒枫从小就善于隐藏情绪，把那些曾经欺负过他的人和事一个个一笔笔全都记了下来，然后悄悄积攒实力。先后默默除掉几个仇人之后，在他十五岁生辰那天，将整个月国皇宫清洗了一遍。据说那天晚上的月亮都被染红了。”

“噗！”

蔡袅袅忍不住笑了，指着赵显道：

“你当是说书呢，还血红的月亮，哈哈哈……”

赵显气恼地在她腰间戳了一下，见她笑得更欢了，无奈地停了下来，打算让她笑个够。

他没反应了，蔡袅袅倒是不笑了：

“咳咳，你接着说。”

赵显：“虽然有夸张的成分，但也表明当时的状况之惨烈不是吗？”

蔡袅袅怕真的惹恼他，重重点头。

赵显这才又道：“当时的越国皇帝已经年过六旬，竟然直接被他架空了所有权利。尽管现在老皇帝还垂死挣扎不愿意咽下最后一口气，可是整个越国的权柄已经全部握在了这位越太子手上。”

蔡袅袅疑惑：“他那么可怕就没人反对吗？”

“当然有，可是大家都说他是魔星转世，暗中有魔鬼在帮他，那些企图推翻他的人接二连三被他弄死了。如今经过十年的教化，越国人民已经完全臣服于这位越太子，甚至有谁敢说他一句不好，很可能就会遭殃。”

“这么可怕？”蔡袅袅心有余悸。

赵显点头：“很多国家都在猜测他其实懂什么巫术，完全控制了越国百姓的思想。”

“怎么连巫术都出来了？”蔡袅袅嗤笑。

赵显：“世人总是喜欢把自己捉摸不透的力量归结到鬼神身上，甚至有不少人妄图得到这种巫术，简直可笑！”

“得到这种巫术做什么，难道也想控制人的思想？”

赵显深深地望着她，一脸讳莫如深：“你说呢？”

“嘶！”

蔡袅袅浑身打了个冷战，战战兢兢地望着他：

“你别想吓我！”

赵显缓缓凑近她：

“那你害怕吗？想想他的脸，想想他的那些手段，你还敢留在他身边吗？”

蔡袅袅一把用被子盖着头：“别说了别说了！”

赵显道：“那你要不要赶快离开？”

蔡袅袅在被子下面露出一双黑亮的圆眼睛，不解道：

“怎么离开，这里四处都被把守着。”

赵显道：“你若是答应，我自然有办法。”

蔡袅袅摇头：“明天他肯定会发现的！”

赵显：“你忘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岂会在你的事上耽误时间？”

蔡袅袅继续摇头：“他答应了要给我做包子吃的。”

赵显：“……到底是包子重要还是命重要？”

蔡袅袅：“一样重要。”

赵显利落起身，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那你就在这里等死吧！”

蔡袅袅赶紧抓住他：

“别走，咱们再商量商量。”

“怎么商量？”

“等我明天吃完包子再走好不好？”